菜园小语-经典散文范文赏析-四季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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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小语

正文

我常常运用通感的手段以双眸与她对话，她则以泥土和各种蔬菜的形式与我小语。这个时候，我的位置是在二楼蜗居的走廊里，她则与我隔墙相对。

她，就是院外的那片菜园。

一

深秋的一个下午，女主人谢嫂开始翻耕菜园，引得一向有些慵懒的阳光异常兴奋，在锄口上舞蹈起来。不一会儿，零乱的菜畦变得井井有条了，灰褐色的新土如擦了头油一般光鲜。随后，谢嫂用锄头为菜苗拓出一个个新家，再一一小心地扶进去，并恰到好处地喂水解渴。傍晚，再一次看那菜畦时，我的心格登了一下，由于谢嫂的粗心，有一株同样娇嫩的菜苗成了孤儿，可怜巴巴地躺在菜沟里，根须委屈地踢打着我的双眸。我想，这样下去，这个弱小的生命注定要夭折了，想提醒谢嫂，谢嫂却早已离去。

过了一些时日，这件事也就淡忘了。虽然下了几场霜冻，但毕竟是暖冬，白菜又繁茂成一片成熟的青翠。一天，我惊奇地发现那棵原来躺在菜沟里的白菜苗竟然一心牵挂着生命的泥土，顽强地在菜沟里和她的姐妹一样站成了婷婷玉立的少女，绿油油，水灵灵。

这一意外的发现使我感慨系之，是啊，被遗忘抑或遭遗弃并不可怕，只要心不死，只要认清自己的精神家园，并且为之挥洒心血，就照样能够张扬出一片灿烂。

二

淅沥沥的春雨借着风的旗帜，隔三岔五地扯了下来，滋润得白菜疯一般地拔苔，且花黄点点，如同头插簪花的腆着大肚子的孕妇一样令人骄傲。可是，一日早起，我发现白菜已被谢嫂铲尽，菜畦一片狼籍，只剩下几片菜叶在风中坐等枯萎。刹时，一丝悲凉掠过我的心头：韶华如梦，来去竟是如此匆匆！

一日，邻家素喜青椒炒肉丝的小儿忽然兴奋地拉着我再看那菜地，说：“叔叔，可以买到新鲜辣椒了！”可不是，白菜根还没有完全烂去，旁边的泥土里不知什么时候已长出了一株株健壮的辣椒，如同一把把绿伞，伞下面挂着一颗颗绿翡翠，格外地逗人爱怜。

可是，当初在白菜的铅华落尽时，我为什么就没有发现菜园里还孕育着这样的一种生机盎然呢？

是的，人生如同菜地，当一段风华不再时，用不着悲伤，只要生命的土壤还在，耕耘不止，就一定会生长出另一片全新的风景！

三

院外的菜园其实有两片，另一片的主人是一位小伙子，姓汪，小夫妻正月里将菜畦整理了一下，并且撒下了一粒粒蚕豆种子，然后，锁上大门，双双外出闯荡去了。

谢嫂也在菜园里种了一畦蚕豆，晨曦里，夕阳下，谢嫂勤勤地锄草浇肥，蚕豆一天天地出落得可爱了，象精心挑选的舞蹈学院的女孩，一样的个头，一样的俊俏，一样的丰韵。小汪的蚕豆人种天长，开始时还算齐整，很快便呈现出营养不良的饥色，稀稀落落，高高低低，再后来，杂草起来了，再再后来，俗称小鸡草的杂草几乎疯了一般，盖过了蚕豆。

谢嫂又到菜园了，她一边采摘蚕豆，一边剥壳，旁边的小女儿不甘寂寞，用一根棉线将蚕豆壳串起来，再两头扎起，刹那间，脖颈上便有了一条翡翠项链。这时，小汪的分家另过的母亲路过菜园，她“啊呀”了一声，站到杂草里找寻，接着便失望地咕噜说：“有的连禾子都没有长起来，长起来的也没有灌浆，搭掉一季了。”

两畦蚕豆，一种启示。诚然，土地是搏爱的，但爱是互动的，如果不为之奉献，收获的只能是盖过蚕豆的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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