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九死一生 |
正文 | 散文 九死一生 /韦编三续 先天不足 我生于1963年正月,生下来时仅5斤多,身体很弱,那时生活差,母亲缺乏乳汁,也没有代乳品,越养越差,我的身体瘦得皮包骨似的。因此,抵抗力很差也就多病,主要是容易感冒。一次我得病后,请了铁佛公社光辉大队的隆瑞如、雄丰大队的乌能远两个乡村医生来诊治,他们都是父亲的同事,关系友好,几经周折,没能治好,病情越来越严重,又去乡场镇上找姓庞名德元的老师来诊治也没能即效。正没办法时,就请了澌滩一个姓张的法师来,听说他会上刀山,口衔耙齿,能降妖伏魔。他带来一方铜印,是作法的神器,他折腾一晚上后,没见我好转,就匆匆走了,至今那方印还留在我家,上面四个大篆字是“佛寿宝印”。反正就当我死了的,只鼻孔有点进出的气,爸爸也气得没事了一样,干脆就与几个医生一起打牌,等天亮后各自回家。母亲因身体虚弱,睡着了。 天亮后,医生都不好意思吃早饭,巴喜不得早点离开患家。隆瑞如医生临走时,心想不知死没死,再看一眼。没想到我这时呼吸平和,体温也下来了。弄醒后,也知道吃奶了。他们又留下来,用了一点中草药调养好了,我就这样躲过了人生第一劫。但因用多了链霉毒素等抗菌素,耳朵一直重听,牙齿黄不齐。 因我没死,在我1岁多点时,上天安排老丈母娘在年已50开外,生第二胎12年之后,又为我生了个女人,取名梦花,是意外之喜之意吧。 杏子之难 我虽然瘦,本人还是很逗人喜欢的,大爷爷葛建仁对二爷爷(我爷爷名叫葛建兴)的第二子面下的长孙很是喜爱,经常从街上买些东西回来,有包子、核桃什么的。在我一岁多时一个秋天,有一次过我家门口时坐在一段木头上,就大叫:“光明子,你看这是啥子?”他从背兜里打开包烟叶的包帕,亮出几个熟透了杏子,稀粑,我当时高兴极了,抓过来就塞进口里,顿时,我两眼上眨,脸色发乌。 喜得当时学过几天医的爸爸在家,他听见大爷的叫声,急忙出来问:“咋的?”大爷爷说是吃了杏子,没吐出来核来。小儿的食道窄,卡住了,爸爸把我横放在木头上,在胸部按压了一阵,就缓过气来了,吐了几口鲜血,面色从发乌转为苍白。 但从此之后,我就是一直没肯吃饭喝水,吃多了就吐,人越来越瘦,有气无力,拖了近半年,仅仅见是一皮包骨,眼神也没了,四处求医也没见好转。有一天,常安哥见我那样,打趣说:“光明子还没得一只公鸡重”,就背起来在地坝里乱跑一阵,没想到杏子核通过幽门下到肠道去了,第二天也就能吃些饭了,过了几天,我大便中将那个杏核屙出来了。又过两三个月,人慢慢地恢复了原形。 因我难养,爷爷就把我的小名改成了麻狗子——狗也就低贱了,还带麻色,很不顺眼。 洪水之难 我家在一三合院的正厢偏左,一进三,拐右两间,拐左一间,左间后门有一三角形小区,傍岩下有一小水井,冬暖夏凉,取水也很方便。但后面就是一道4-5丈高的泡碴石山墙,因爷爷与保长葛永兴发生过冲突,保长用石头磊断我家的前门,还对着前门安了一支枪。从此,爷爷与奶奶花了近一个月,从后门山墙上凿了一条石梯路。 从前厢看,葛建财三爷一间,一进二,再向左是葛永祥叔,也就是大爷爷的小儿子一进二两间,再向左是葛永吉二爹一间,一排石梯上去,还有一间,再向左是葛永泰大爹三间,但上了一道坎修建的。从T字左腋直到那一竖——左厢门前形成一条阳沟。祖母老成一小人了,卷在一大堆衣服中,一年四季就没见换过衣裳,夏天我与同龄几个姐妹一起帮她抓虱子,然后放到门前那一条T字型阳沟里顺水向下流去。 话说1965年夏天,一场暴雨不期而至,从头晚下到第四天上午也没见歇下来,接着而来的是更可怕的洪水。 我家面临河边。上不到30米高,就到了河边第一道坎,一个大土坝里面,连着我家的三合院坎下,那是葛永和大爹家的房子,再上两米多高就到了院坝,也就是葛建礼爷、葛建体爷的房子。喜得当天爸爸在乡镇府得到天气预报,从乡卫生院回到老家,通知了大家并帮助抢险。 那齐头水不断上涨,200-300米宽的河面上全是家具,有连枝带叶的木头,还有死猪、死羊、死猫、死狗,汽油筒,柜子、椅子、箱子,房子的柱头、橼子,除了滩头,百物平过水面,次序纹丝不乱,就象部队检阅时形成的阅兵方阵,威严肃穆,凌然不可侵犯。 大家头戴竹笠,身披蓑衣,抢个有利地势,漂来物越近,就直接以手捞,堆在身后。大家先还在河边,抢呀抢,家具、木柴什么都捞,但刚丢到身后,水又上来了,伴随着一声声尖叫,急忙转身抓住山坡上的树枝、芭茅草向上爬。只要人上去了就行,抢到的浮柴、家具,马上又回到水中去了。浩瀚的河面,黑压压一片,巍然下移。大家虽有西具,但身子都湿透了,江大爹滑倒水里,漂走了,因杂物太多,还没漂多远,珍二娘就顺手伸去一根竹杆将他拉到岸边,只不过向下游移动了两三米。 水继续上涨,到了院坝下,大家却都没心思去抢柴了。人来人往,也不管是哪来的老乡,都回到家中,搬着自己的家具向后山爬去。后山坎上葛建财三爷爷的一个茅房猪圈,生得很是个地方,大家都把铺笼罩枕、锅碗瓢盆往猪圈及四周搬,我家后门那是条捷径,学安哥、通安哥、礼爷、体爷家都从我家或财爷家经过,简直忙得不行。 爷爷奶奶、爸爸母亲都停止抢浮柴,转而参加防涝抢险。我那时才2岁多,帮不上忙。当水进屋后,爸爸也搬了最后一趟,到猪圈边坐在棕杉上歇气。 后来,爸他说:“我当时心里总有点欠欠的,不知是什么原因,就是想再回屋里去看一下,还有没有要搬的东西。”于是他返回后门,水已近门锁扣处了,一间、二间、三间,他经过厨房、烤火房再到卧室,但见床已浮起来,离开了原位斜在房中,见我爬在床边,伸手在水中捞漂浮的一个物件儿当玩具。爸心里一震,啥话没说,横起一把拦腰抱着我,就往后门外冲去,过门坎时,水已近上门枋,他吸一口气,钻水过门。三道门后,来到后门三角形小天井,游向石梯,再爬石梯上山,直上到猪圈边。母亲抱着我大哭起来,爸爸这时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呛了几口浑水,又受了冻,重感冒一次才罢。 多年后才听说,当年大雨,百年罕见,因来势太急,水高浪陡,F镇被洪水一卷而去,木结构的房屋荡然无存,死了很多人。后来在深溪子、杜家河边的沙堆中挖出几具尸体。隆表叔在龚家河边的沙滩里挖出一女尸,金戒指尤在手——同尸一起埋藏在偏坡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安息吧,无辜的生命。 栗板之难 我从小岭子小学转到五社祠堂——一间柴油机房腾出来做的教室里读初中。其下的谭家大院,村委曾把毛主席的灵堂设在那里。下几步石梯子,又是外婆家的四合大院,更大,前面一个通道再下几步石梯,两旁各一个二丈多高的石阙——不到一人高的底座,其上一根冲天圆石柱,我们两三个孩子才抱得住的,顶上有个四方斗棚,从远处看,倒立的四方斗棚上还有一个如塔一样的石笋。右侧稍后有个大石墓碑,其后有个象长方形的斗形石建筑,其中沉积着黑漆漆的半石棺灰泥。是古月舅舅祖先修建的,但不知什么原因,老人们说里面没有藏死人。 祠堂学校旁边有几丛竹子。上劳动课时,就到院坝边打扫卫生,竹丛附近也在修理打扫的范围之内。我在外婆家扛来一把锄头,就用锄头铲杂草。不一会儿,我一锄头下去,发出“嚓”地一声,双手感到有个落空感,我撬起来一看,是个人头骨,我也没在意,刨了土过来掩了。同学们却说说笑笑地说“瓜骨颅是鬼的脑壳,晚上要来找你算帐哟”。 解放后,爷爷才30多岁就留守家中做“宅男”,只有奶奶与母亲去参加合作社集体劳动。母亲在生了三弟后,脚杆就痛得不行,所以我和二弟也经常在星期天帮着搞集体劳动——每天挣三、四分。或者在家帮爷爷烧火做饭,爷爷是不挑水的,我与二弟到斑竹园沟水井去抬水,有时在那个又陡又滑的急转弯的地方,水桶向我后边滑来,一桶水就全倒我身上,水倒地上,脚下也滑了,人和桶顺坡向沟里滑去,二弟肩上只留下一根竹杆,他回过头来叫:“哥哥,摔伤没有?” 有时也在沟里抓几只螃蟹,爷爷用油炸了,我们拉一会儿风箱,灶门前不断地冒出小脑袋来,但最多只能吃到一二根脚脚,爷爷就端去自己吃了。用婆的话说,爷爷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 不知挖瓜骨颅之后过了多久,一个星期天,我们又随母亲到上河去挖沙包平田。休息时,不知是谁说五保户葛建荣——荣老汉屋边树林里有栗板子。我和玉莲子、芹女子等急忙就跑过去摘。 荣老汉家左侧有一谷桩板田——已是割了谷子,水也放干了,但田底又较软的时候,满田的谷桩,其后傍山有一平台,与田一样长,不过三五丈宽,浓密的树林中有几棵栗板子树。 我和应和尚、建娃儿都爬上树去,双脚踩在树枝上,一手抓树杆,一手折带栗板子的树枝,很快就摘了一大堆,我正要下地来,准备干活去了,玉莲子叫我:“麻哥,你那边上还有一抓”。 我双脚在一树枝上往外移,同时手也抓住一树枝并远离树干移动,还没看到毛栗子,突然手上的树枝“嚓”地一声折了,我的上半身当即先向下而巅下地来,头撞到一堆乱石头上,再弹到了稀泥巴田里。 我躺在田中,正好脸朝天,后脑门压在稀泥田里。那些人都在大声喊叫,有说我拌倒了的,有向我母亲“谭二娘”汇报的,我心里很明白,但头不痛,身不痛,就是出不出气来,至少有三十多秒钟后,我才吸了一口气。那帮小伙伴、参加田间劳动的农民都来了,压伤口止血的,七手八脚抬我的,头后受伤那个长四五公分长的口子的位置正好压在软泥里,陷下去四五寸深,起到了压迫止血的作用,抬起我的头来时,已半窝窝血。他们七手八脚地把我背回家。又找人叫来舅舅、龚朗如表叔,把我背送到T镇卫生院爸爸上班的地方,在路上我才觉得伤口疼痛,人软弱无力的。 T镇卫生院没办法,又送我到区卫生院去,一个左撇子乌文才的医生帮我送去照了片子,又进行伤口缝合,检查结果,颅骨也有点骨折,好在颅内没有出血。至今后脑勺有一五公分长的纵行疤痕。从那之后,我的书写、记忆、听力(听力下降可能还与大量用抗菌素有关)都明显减退了。但我还是比较聪明的,一直是班上第一名,后来推荐到中心小学,集中为A班时才排到二十名之后。 海安哥家汪本秀嫂子一见到我就取笑:“麻老弟,把栗板子给我吃个”。 结核病难 从学校出来那几年,身体还是很差,在G区卫生院工作又好高骛远,本学医的,却想搞文艺。一边抽烟,一边在煤油灯下摇头晃脑读书,沤心沥血创作。 烟也没什么好的,就是南雁、春城、红梅、斑马、碧鸡,差不多每天一包,虽才三、四角钱一包,一月也要十多元钱,我把那些烟盒收在一起,有半人高呢。直到1992年,父亲说,谁戒了烟,就给谁家买台缝纫机,我们几弟兄都开始戒烟,唯我坚持住了,结果父亲食言了。我又抽,直到1994年我觉得经常咳嗽,早晨咳黑痰,食欲不好,再次戒烟成功,就没再碰过烟草。后来把戒烟经验写成《轻轻松松地戒烟》在《大众健康报》、《巴中日报》、《通江报》上发表了。 话说1985年左右就患了病,还咳血,我坐在住宿楼的阳台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喉头一痒,口中一腥,就吐出一口血来,鲜红。那天,阳台上下了一小潭雨,在水中漫开来,很快就将那水染红了。病情来势凶凶,挺吓人的。女朋友陈卓很关注,很在意,就请了几天假,她陪我到县人民医院去看看。 好在从广纳区卫生院调县人民医院去当医务科长,后来当院长、副县长的段兴谱,他是七道河水库存的一个打石匠,考达县626医学院(达县卫生校特办的一个大专班),肯学习,对英语有极大的兴趣,经常发表一点小文章,大有能力,得到国家青年特殊贡献奖,钦佩他的人很多。我也是个医生,因为没有结核的典型症状,没能诊断出来。他一听我咯血,就考虑肺结核,去照了一张片,果然是肺结核伴咯血。 我知道肺结核常用链霉素,进住院部我就给医生说,我对链霉素过敏,医生就连皮试也没敢给我作。实质上是我对疼痛特别敏感,不敢也不想打针,医生用了些止血药和一线抗结核药,几天病情就稳定了。我要出院,但还不想回家。 我就住到师范校符道禹老师那里,记得那是夏天假期,他回南江去了,曾由他的学生介绍,常去他那里借书,认识了他。他是四川师范大学毕业的,个子不高,很结实,头发长,不修边幅,演讲口才很好,极具扇动性,经常写些较激进的文章和很含畜而又尖刻的诗。他住的地方可糟了,砖石结构,一层矮木房,青瓦屋架,内无装修吊顶,全是“蛛丝儿结满横梁”,墙壁脏得与牛圈差不多。后墙靠山,屋里几面墙都是书,后来,下雨将后山墙泡垮了,一巨石冲进屋来,墙上撞了个大洞,因而知名。县委领导知道后,才给这个高才生换了间房子,并且在巴中建市时,他调进了巴中日报社,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我看了几天的书都是符老师给我介绍的《人间喜剧》、《简爱》、《大卫科波菲尔》,但没看进去多少,那些人名都记不住,就更不说那些情节了。我还是喜欢《老子》、《四书》、《庄子》、《孟子》、《鬼谷子》、《史记》等国文书籍。本可以还住些天,但我觉得住院费较贵,出院时,医生给我开了七十多元的抗结核药,我也没取,当然后来吃药全是自己出钱,才知道为我所在的医院节约是愚蠢的作法,广纳区医院不再给开免费药,也没报销过医药费。我为医院节约的结果,就是自己掏腰包。 俗话说:“好事成双,坏事连连”,人越困难越来灾事。那时是医院想方设法才买了一个小型发电机,先只是给病人作X光照片或作心电图才发电。后来条件好一点,晚上也发电到10:30点,给职工照明。医院也首次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晚饭后,职工及家属都集中到会议室看电视。医院领导也讲过,小发电机带不起,不准用电炉子烤火。可是,冬天不便烤火,我们私下还是买了个没有开关的电炉子。舅老倌下来看望我们,晚上同我睡。头晚上烤过了,却没有拨掉电源。第二天他起床较早,却一脚推到书桌底下。第二晚我们全部都去了电影院,中途电影院广播通知:“医院葛医生,家中着火了,请即回去”。我们一趟子跑回去,有人从门上窗户爬进去,已扑灭了火,书桌烧了一半截,柜子中她的衣服全烧了,其中最好看的一条绿色小皱连衣裙也烧了,心痛极了,没钱买还是最重要的。我俩在会上受了批评,缴了10元罚款才了事。 要是那时有充足的电源,烤电炉子就不违制度;要是那时有电视,我们不会去影院……“要是”多着呢,可历史就是历史,社会落后就是落后。 那时,我们确实是很正直的,单纯的。工作当年底,医院会计给我发了20元奖金,我说:“我又没作啥贡献,发什么奖金?”不去领。赵院长给我作工作,我没要,赵院长把钱交给工会主席张显忠给我送到科室来,他来给我讲:“本来是医院给职工发的一点福利,一般都说成是奖金。” 我听了他的话才接着。当时,张显忠也还是年轻人,长我几岁,未婚,肯学习肯上进,人品好,助人为乐,是我终生好友。后来他借到卫生局工作了一段时间,继调中医院工作一段时间,再调检察院当了监察科长、工会主席。 赵院长是渠县人,达县卫校毕业分配到通江来工作时,不知道住旅馆(当然也可能是没钱),就将学校带回来的铺盖展开,在红军广场一带,当时是通江县最好的房子——红江旅馆门口屋檐下睡了一晚,第二天才到县人民政府卫生科(那时还未成立卫生局)去报到的。可见,那时代的人是多么纯正。 要说这次得病,人也成熟了很多,一是看着吐血,居然一点也不紧张,有置生死于度外的感觉。二是看了几天书,觉得很值,特别是没了工作的压力,完全放松的感觉很好。三是更进一步加深了爱情,她一天陪我取药、买水果、弄饭,很忙,也没一句怨言。我的心情很好,反而是我每天给她讲笑话,逗得她和病房的其他病员大笑不止,其乐融融。到同时增强了抵抗力强,住院一周,回单位用药不到六个月就好了,复查几次,肺部病灶没了。 记得同时住院有位老人,姓赵,50多岁,较黑瘦,对人和气,乐观热情。他是通江到铁溪公路的见证人,是那条公路的第一个机动车驾驶员。70年代,因近城一段公路未通,从县城买的拖拉机走水路,船运长坪,再组装,并在那段繁忙的大炼钢铁的公路上运行,他感到很骄傲。 以后生活很累时,我就想:“生病真好。” 甲肝之难 工作忙,学习忙,工资低,生活差,这不,她先出现了厌食的症状,全身软弱无力。不象我生病,她照顾得很周到,而她得了病生活就没那么好了。赵副院长开了些中药,还是不见大效,巩膜发黄,因接着要过年,我就送她到她娘家去。那时很不好坐车,就直接从广纳镇、竹子坎到麻石镇再到云昙乡木顶寨村三社,从早上天亮就走到傍晚才到家。但说一路上她又没劲,又吃不到东西,真是一寸一步,拖上去的。结果当天晚上,我也开始出现了身软无力和厌油等症状,巩膜黄染——我也得了甲型肝炎。好在她的药带得多,当晚我也就跟着吃起来。 那时,我们的关系刚解冻,得到丈母娘的认可,但得到的还是骂:“工作这么久了没拿个钱给家里,还得这些怪病,反常哟,象过日子的吗?” 我很想回家。 过了几天,我接着回到老家,想得到父母的关爱,但也是如此,回到家中就有事做,我一直是家中的主劳,没说的,父亲回来也骂了我们一顿:“钱没挣个钱,还都得了病,营养品都买不起。”但他并没有拿一分钱给我买营养。 我好伤心呀——我卫校没毕业,父亲就断我了生活费,我到谢生义叔那里借了30元钱才读完了书,回来工作的第一个月将工资去还上的。那时工资每月才38.5元,转正后才41元。我还喜欢买书,哪来多余的钱呢,但我没忘记每月给母亲5元,父亲隔天叉五安排些事情来要我的钱,一是把老二葛亮分配给我帮他读师范,葛亮师范毕业后,正好老三葛兰惠、老四葛人中读初中,正好分配给我与葛亮照管零用钱。二是父亲想发家致富,在哪听说养良种鸡能赚钱,我就给他办,一次买鸡蛋30元,一次买鸡儿子花了70余元,他是不会给一分钱的。隆克贵借去200不肯还,后来迁毛浴居住搬家时,正好碰到,就把他的谷子卖了200元的,但钱又是父亲拿去了的。他病了,我送给他60元卖补品。我曾节约三年多,才以230元买了一个收录机,他借去听,后听说他把收录机拿去帮别人挡计划生育款,换出钱来卷到他的包里。我们抗战七年,直工作到结婚时,还没存一分钱,而收的礼金,却被他全部拿去了,连我与陈卓的好友送的礼金,我们还巴巴地记地本帐上,他却只给我们200元钱去达县买衣服。之后,还礼他却一分钱也不拿出来,全是我们逐步去还人情。 我们现在病了,有钱买营养品吗? 培养我们是为了给他挣钱吗? 在家干活还挨骂,找不到一点温暖,我们又回到医院去了。 由于厌食,很多东西都不想吃。市场匮乏,工资又少也买不起什么吃的,换句说,那时布要布票,粮要粮票,肉要肉票,抽烟要烟票,各种物资稀缺,我们就吃伙食团。拿着肉票,人不熟,挤不过人家,还买不到肉吃呢。毛家飞是单位的炊事员,但是个爱喝酒又好吃懒做的家伙,特别不讲卫生。有天,我和赵院长在一起吃他做馒头,赵院长发现馒头中有些黄线线,一拉,才是纱布线——原来是他的手指受伤后用雷费奴尔纱布包扎着,在和面时没取下来,揉几下就掉进面团中,揉散了。再辦开馒头一看,胶布缠着的纱布卷也在其中——我们本来胃口就不好,一下子弄得都吐起来。 虽是学了医,人在病中,思维怠惰,也有忘记规矩的时候。一天在医院伙食堂早餐,厨师端出一盘豆辨来,我当时就将自己的筷子去挑,被W医生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学医不懂隔离分食?我们被羞得无地自容。其实用一双公用筷子就能解决的小事。 无知是一方面,人呀最好不得病,得了病找不到一点温暖才是最令人悲哀、心寒的。 坚持在家做饭吧。陈卓一边上班,下班回来还自己弄饭。她学妇产科的,那时计划生育工作还没分开,计划生育手术特别多,累了一天,回来做饭也特别困难,而且我们怎么也不想吃,没胃口。有个在重庆工作的通江人,私下要给陈卓医生300元,不作终止孕娠手术,只是开假证明就行。可以说那是相当大的一笔意外收入,但她坚决不干,仍然过着经常缺钱的生活。达县市政府表彰为“先进工作者”也是理所当然。 正好春天来了,有折耳根上市了,我们买了些来,胃口才大开,但还是缺营养,身体消瘦。加之不想和同事们在一起生活,就商量到二兄弟葛亮家去住一段时间。 那头天晚做馒头,碱重了,都成了黄馒头,下剩两个。傍晚向县城出发时,我想扔掉可惜,不如带上。 第二天早上从县城向沙溪去,听说二弟在新民乡五台山村小学,不知多远呢。刚到沙溪下车,问到新民乡的方向,老乡指着“河对岸那辆车就是向新民方向去的。”我们马上下车跑到河对岸,但汽车已走了,就没顾上吃早饭,只有走路罗。那时一般乡镇是没有通客车,而且一路上也没有碰到其他类型的车——自行车也没有。 路过盐井,只几间挨在一起修的房子,有一间商店,吃的只有一包猫屎果(油酥糖衣花生米),拿过来看时,只见其中有蛀虫子,但也没其他任何可以称为食品的东西,只好买下。 我们懒洋洋地走在一条未成型的村道上,边走边歇。 在饿极时,我抖掉虫屎,喝点山泉,就着猫屎果吃。她就吃她曾不想带的那两个“肝炎馒头”,还说很甜很香呢。 过新民街道,已是下午黄昏时候,粮站旁边有两溜房子,中间一条窄窄的人行道——那就是街道吧,进去不几一间,有个面馆,只能煮面,我们见屋子太黑太脏。她说再往前去看看,结果,前面几间都是民房,没有餐馆。我想到了该乡,五台山村可能也不远了,就继续往前走。 结果越走越远。走到后来,钻进了林子,“松下无童子,林深不知处”。连小路都没有了。 很远才有人家,问路也问不到。只能照大概方向去找。 前行,肚子饿得肚皮都巴背了。 天早已黑下来了,我们照着一处亮光较多的地方摸去,那里正好是学校。 葛亮去某家走人户去了。另一老师叫学生拿些柴进来,就在房中烤起火来,那火浪子扯到木楼板上,我吓得不住地退柴,生怕引起大火烧了学校。10点多钟,葛亮到一老师家吃酒回来了,但学校没有开生活,又跑到临近一老师家中煮饭。当晚吃的是铁罐饭,特别香,有盐菜炒腊肉,也特别香。 大概凌晨1点钟才睡觉,第二天睡到10点多钟。有些小学生来到我们屋子里帮我们打洗脸水,弄柴火,很客气地说话,见我们是城里来的,穿着打扮有点差距,都很羡慕。他们天真,纯朴,站成一排为我们唱歌,我很感动,还写了一首诗送给他们。之后有个姓张的小孩子还跟我通过几封信,寄来他的作品,请我帮他改改,鼓励鼓励。后来就失去了联系,听说他去当兵了,并在部队通过深造,坚持写作,成了一个有名的作家。 回来不久,听说葛亮又调文胜乡教书,我们又去那里看他,葛亮找到一个磁带,放给我们听,是邓丽君的。天哪,“人间哪得一回闻”,我简直不敢相信有那么甜美的歌声,那么好的歌词,一听就全身酥软,一听就入迷,久醉其中。我基本上是天天反复听,真可以说是天籁之音,人间绝唱,就象一杯酒倒在一个泥人身上,最后只想揉呀揉,再和成一人。 校长怀疑我们去鼓动葛亮调走的,他们对我们很是热情,专门宴请我们。会计定要给我斟一杯酒,而且是中药酒,一是我那时基本上不饮酒,二是我还在病中,肝脏解酒功能很差,又是小作酒,浓度高,烈性强,没及进口就吐了——可能还得罪了他。 旁边有座山,有红军烈士的集坟,叫沙溪红军烈士陵园,我们去拜望了一次,有张琴秋设计的石雕,有魏传统的题辞,七千烈士的集坟,很是感动人。周围有很多大山,其中的植被非常好,有千年古木,百年老藤,还见到了珍贵的野生铁皮石斛。 那时,陈卓的病基本上好了,只有我症状还比较明显。有她的照顾,有邓丽君的歌,病情很快得到痊愈。 人渣之难 有晚我与陈卓溜马路回来,在医院门口打一两盘台球,有个我们都不认识的小伙子也在打台球。突然,他对我大骂并用球杆打我,我边躲边直问他:“干什么?”因他完全无力自制,象个疯子,我们只好在本单位一同事的劝拦下,迅速离开了那里。后来同事问过那小子为什么?他说:“我的婚姻破裂了,看到别人婚姻幸福,心里就气大”,因而要打人。 曾听说有人无故打人,原因是“看那人不顺眼。”照他那么说,是“有故”的——打人的理由还很充分。 不久,我一家无缘无故糟到辱骂,我被乡卫生院、乡食品站三名党员…… (不堪回首——略) 车祸之难 转眼又是十年后的一个中秋,我借调卫生局工作近4年了——后来还一直借用着,中途曾调到通江县疾病控制中心和通江县农村合作医疗服务中心,但直到2009年才正式回到农合中心上班。整个借调时间,不计闰月已达13年7个月,不知可否申报吉尼斯世界记录。傍晚,我带着儿子葛承翰,保姆小兰,坐车回铁佛镇。路过县工业局门口,刚好二弟媳也要回去,而且姪女因发烧正好输液结束,立即拔掉输液器,上车同行。我抱着姪女坐第一排,葛承翰坐我左边,再前面是司机座椅,二弟媳坐我们后边一排,保姆坐在4排之后。 到三合乡已是天麻麻黑了,在三合小学门口,有个大左转弯,刚好一盘子打过来,左侧公路边一盏灯突然亮起,直射过来,司机一慌神,向右一盘子,车子就向右路边冲下坎去了,当时我们只觉得速度快,还不知道车已没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前行了。 喜得山坡腰部横穿一水沟,车子斜插在水沟上,没翻过去,也没下冲到希望小学院内去,否则,全车人可能被压死。 全车人基本都是从前挡风玻璃处冲到车头前一小块地上。 全车人都没有说话的,好象第一个是我醒来,我挣扎着从人中坐起来,感觉全身无力,以双手撑地面,左手臂似乎向前折得超过了正常幅度,但我没有多想。我叫了几声葛承翰,没人答应,我半拖着身子,爬向前去就找到了他,把他拖了一下,他就从人们的四肢下爬起来,到左边一土包上去坐着了,叫着脚痛。姪女就在旁边,一动不动,我拖不动……。 我脸上流下了血来,把左眼模糊了,我擦了一下,又摸着她拉了一下,她仍未动。我虽全身不痛,但一点力也没有,又倒下去了。这时才意识到,出车祸了,但不清楚其严重性。过了一阵,有人说话了,也不断有些人站起来,有人叫“出车祸了”……有一个个子不高的老人来背我到公路了。我仍没有二弟媳的消息。 乡政府王本贵副乡长来了,进行了全面安排和重点帮助,拦车将我们送通江县城。 那时没有手机,承翰在乡卫生院,当晚又送到铁佛去了。二弟媳倒在我坐的前排上,姪女横卧在我同排的右侧座位上,都昏迷不醒。我开始呼吸有点困难,叫不出声来,但心里很清楚,我感觉我的右手也不能动了,用左手托着右手去摸姪女的脉搏,脉搏还较平稳,我就放心了,路上摸过二三次。二弟媳始终没有动也没有声音。 车间巷道好象有个人躺在地上,肚子胀鼓鼓的,象个死猪,随车左右摇摆,一直也未出声。 到城里,县医院外一科全准备好了,杨述飞、陈俊等医生给我们进行了检查,认为没有太大的问题。 当晚陈卓,葛亮、父亲、母亲也都赶赴县医院,并将葛承翰又送到了县医院与我住一个病房。 父亲母亲在铁佛炖的鸡没人吃一口。 后听说,二弟媳被送到上一楼的外二科,当晚作了脾脏切除、肝修补手术,还输了血,保姆坐在后边,只右褪连二杆处有个小伤口。姪女也住外二科,查知有颅底骨折。我的伤处最多,肋骨折5处,右锁骨胸锁关节脱臼,左肘反张,左眼睑缘划伤,多处软组织受伤,左门牙折断。关键是胸腔出血,有300余毫升积血。到第二日,肺部水肿加重,呼吸困难,要高浓度吸氧才能生存。右大脚趾疼痛难忍,之后七八年一直要人扯一扯,疼痛才减轻一点。 二弟媳是第二天下午才苏醒。 陈卓是忙完了下面忙上面,葛亮一直没能抽出几分钟到我病房来看看我。 黄建华局长及局里大部分人都来看过,人事股王军副股长还焙了鸡汤送来。 杜朝文、赵均平当晚抬我到照片室,我在单架上,两边一合拢,肺部受压,就象要停止呼吸一样难受。 我多处软组织伤,主管医生杨茂林连碘复都没空给我涂一点,第三天,他才来作了一点皮肤消毒。外面的人说:“全县医院只是围着你们葛家一屋人在转”。因为我们家加保姆共5人受伤,而且从总体上讲,伤势最重。 在住院后期,我病情稍微缓解后,了解到余某在服刑劳改时受了重伤,在县人民医院全力抢救成活,很感人。我吊着绷带,写成《营救“穿胸杠”》一文发表在《巴中日报》和《通江报》上了。 …… 都是伤感的、烦难的、血淋淋的事实,不想再回忆,以后我家就没有中秋这个节日了。 当然,我是知恩图报的人,我们永远记得并感谢当晚那些无名好人、无名英雄——有卫生局领导和员工,有乡政府的干部,有医院的领导和医务人员,有保险公司领导和员工,有驾驶员,有街道平民,有亲友,以及不论何时何地发出过同情之感叹的所有好人……他们及时的、无私无偿的帮助,为我们全体伤员节约了抢救生命的宝贵时间。 鼻中偏曲 姬昌的二弟封于西虢,三弟封于东虢,统称虢国,因而得姓,后改虢字为郭,其基因有优点,也有更多的缺点,性格都比较内向和古怪,自以为清高,皮肤粗糙,有家族性过敏性鼻炎,我从小身体不好,反复感冒,因此鼻甲肥大,鼻道狭窄易堵塞。耳道也有同样受到压迫,听力受影响,为重听。 话说鼻甲肥大、鼻中隔偏曲,从身体稍胖就开始,经常头晕头痛,头面部发烧,一般在傍晚,逐步加重,折磨得我好苦哟。隔几天就一个周期,过几天又好些,常在麻将桌上,头晕得乱了方寸,常输。并且长期如此,记忆力明显下降,我刻苦读那些书几成白读。 呼吸恼火,我就经常使用滴鼻净,可暂改善症状,那时我是每次买50支一大盒,用半年左右,下乡要带,走亲戚家要带,不带就象要命一样。长期用药效果不太好,症状反而加重。一度时间发现每天三五次用风油精,可改善通气,也治愈了过敏性鼻炎,鼻塞还是不能根治,不可逆转。 我下定决心去治一下。在电视上看中央10台,有头晕头痛史的人,与上颌窦炎相似,他们把窦口开大点后,引流通畅了,炎症好了,症状也就消失了。我到华西医大检查,医生说是鼻中隔偏曲,CT见只有左侧上颌窦才有慢性炎症,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么折磨我,却只有那么点小病。 2011年我到华西医大作了等离子热溶术,烧去一层痂壳,以为好了,没到大半年,症状复初。 2012年7月初,我到省人民医院检查,诊断一样。用了一些消炎药,先治疗一些时间,再择时手术。 与援通的李德炳老师联系,7月底又去省人民医院,安排在8月1日手术,我并且一再与李老师商量,要求将左侧上颌窦窦口开大一点。我报着巨大的希望,下定巨大的决心,克服对疼痛的敏感,勇敢地走向刑场——手术台。 手术室只我一个病人,后发现李老师在上一台手术后,就倒在手术室屋角里一堆绿色的手术布类中一把椅子上睡着了,他是逞我用术前针后半小时休息一会儿。有个说普通话的女医生是进修生,姓蒋,声音特别纤细温柔,很好听,但不认真听,常不知她说些什么,其他医生我都不认识。我用术前针后慢慢睡着了。 手术器械的种类比国民党监狱的刑具还多,手术比用刑还惨,只不过是慢慢地割,有目标地割——我一点也不害怕,因病痛折磨得我都小看它们了。 手术开始了……只是我没有吼起来:“来吧,我是共产党员。” 直到后来,我略清醒了一点,那是李老师用钳子在夹掉部分鼻中隔骨片,鼻中隔自然就伸直了,也就改善了两侧鼻副窦口压力,今后应该好转了。 卡嚓卡嚓地响,一阵一阵地痛——我坚持着。 我也感觉到李老师把左侧鼻副窦口给切了一点堵塞物(肥肉)。然后用纱条用力将鼻道填塞压实。送我出来时,我全然不能行走。年长的一老师穿着手术衣,从另一通道将我送回病房,以致于陈卓和她姐都不知道我已回病房,还站在手术室外等。 当晚,按照医嘱,陈卓用冰帕反复冷覆,开始还不怎么痛,5-7个小时后就痛得不得了啦,我坚持不用止痛药。眼睛充血发胀,额头奇痛。睡在床上似睡非睡,非睡似睡。晚上零时左右,静夜人静,疼痛更加厉害,我起来在走廓上来去度步。 惨绝人性,六神无主,坚持,也只有坚持。 直到第三天上午8时30分,才去拉掉右侧鼻孔的纱条,又坚持一天,到第四天去掉了左则鼻孔的纱条,我才算是又活出人来了。 几次因病住院,家属是特别辛苦的,跑上跑下,取药弄饭。 人体修理工作是件痛苦的事,但我主动要求入院的心情却是那么迫切。病床也紧张,其他病员没走,李老师就给我留下了床,通知我入院,不到一周,一房四床,换了一个遍。我在整理东西准备出院时,新病人又来了。 九九八十一难都过了,剩下只有“一生”了。 “一生”说短也短,说长就长,够我尽平生之力全神贯注地一直书写下去。 我曾经作《自画像》: 家传过敏鼻炎,从小鼻甲肥大 族有双脥汗味,一生臭气熏天 中隔偏曲,五官不正 倭背缩颈,五短身材 左眼小于右眼,看人大多不确 眼高目空一切,手低徒劳一生 右手低于左手,手长合并衣短 左胳曾经反张,右锁至今脱臼 右肩无锁骨易成滑肩,任事无担当难承栋梁 椎间盘(膨出)擅离职守,双下肢(疼痛)举步维艰 短脖不善长啸,糙额难展笑颜 心胸狭窄多疑,智量短浅少才 小事精明,斤斤计较 大事糊涂,酸酸若馊 老光眼现近视症,忌妒心呈狭隘病 古怪更兼暴脾气,自矜自伐难维人 口齿不清理不明,话不投机友不多 胸中无浩气,出语乏宏音 心比九天高,命比湘纸薄 小说不知迂回,诗歌不懂跳跃 通讯不设点子,散文缺乏丘豁 记性悟性有差,读书背书无益 曾经困穷知节俭,而今小富还吝啬 骄傲自大自满,直言稚语无忌 嗜兰如命见好就收未得好,读书万卷过目即忘无沉淀 …… 可以续下去,但再续也没什么好话。都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其实不死就是福,或者还有更多之福?意外之福? 写作还是后来才给我带来荣誉的,当初得以出名还是车祸和被三名中共党员……。一夜间,到处都知道了葛伟及其一家人,单位及老家人,亲戚朋友都来看视慰问。奇怪的是,我虽被党员打伤,却坚定了我加入中共的决心,并于1995年4月15日成为一名中共党员。在我的鼓动下,三兄弟一姻弟,在读大学的儿子都先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一家人可以成立一支部了。老爸退休没事,就兼职葛家坨支部支书吧。 通过两次官司,我也学会了一些公文写作。也学到很多成语,包括官官相为、权钱交易、以权谋私、假公济私、腐败贪污、道貌岸然、落井下石、弱肉强食、强踩人头、尔虞我诈、因果报应……人生多些历练,是不是好事呢? 多舛的命运是人生宝贵的财富,但痛苦的历练,还是越少越好啊。 2013、9、18 通江县医疗保险局郭伟,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协会员,巴中市散文协会理事,小说协会理事 地 址:四川省通江县诺江镇石牛嘴红峰大厦五楼 联系电话: 作者简介 郭伟,男,四川省通江县铁佛镇小岭子村人,生于1963年1月6日,1981年毕业于达县卫生学校分配到广纳中心卫生院工作,现为西医主治医师,199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89年调铁佛中心卫生院工作,1996年调县卫生局工作,同年上派县委宣传部新闻科、《通江报》社学习1年,1997年毕业于四川省党校行政管理专业,2006年任县卫生局医政股副股长,2009年任县农村合作医疗服务中心任副主任,2013年5月,县农合中心合并于县医疗保险局。 本人先后发表消息、通讯、散文、小说、图片700余篇,其中在省以上刊物发表近200篇,医学管理论文20余篇。撰写《新农合运行应降低成本》发表于《中国卫生》2010年第8期;《明确定性分级,优化协议管理》发表于《中国卫生》2011年总311-85期;《农村合作医疗稽查方法探讨》发表于《中国卫生》2012年323-7期、《大众健康报》、《四川新闻网巴中频道》;《试论医疗行为保险》、《论社会办医的目标管理》等论文,标题曾译成英文打印在杂志封面上,作为重点导读对象,多次在《健康报》、《法律与医学》、《四川日报》、《四川农村日报》、《中国卫生事业管理杂志》、《四川工人日报》、《精神文明报》、《川北经济报》、《巴中文学》、《巴中日报》等报刊上发表作品,曾获得县委宣传部授予的“优秀通讯员”称号。《飞越秦川》曾获四川省科委优秀通讯奖,多次获县卫生局重奖。2015年5月1日加入市作协,2015年12月1日加入四川省作协。2015年由四川省美术出版社出版个人散文专集《莳兰纠歧》。2016年5月,任巴中市散文协会理事、小说协会理事,2016年10月加入中国散文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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