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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的“1040”梦
正文

这天晚上,很冷,已经是穿秋裤的时令了,没有一丝月光。

我特别不愿看见他,已是一年多了;今晚看见他,猛然感觉特别爽快。心里暗笑他以前的那么多年做法官,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才对。不然,饭店点菜时,那小服务员为何瞅着我笑?

我怕得有道理。

今晚很冷,车灯都有点发暗,我知道不妙。早晨出门,隔壁装潢店的张师眼神怪异:明明是朝我走来,到我跟前,却到我身后做坐垫的小燕门店借剪刀,似乎怕我把他银行卡的密码知道。还有东边卖车店的七八个人,早晨起来,都交头接耳的议论,似乎怕我在他们每个人口袋掏钱。做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一路上的人,都是如此。其中最可恶的是,路过礼泉,熊二竟张着嘴,对我笑了一笑;我便知道这些人很可笑,也很可怜,更很可悲,只知道务工、做生意赚钱。

妻子和儿子已经在福建那边住下了,儿子已经安顿妥当,已经入学。妻子起初告诉我她和朋友在那边租赁库房做服装生意,后催促我去看看,一周前我去了那边,本来妻说接我,却让一个开着“本田雅阁”很精明的40左右的带着蓝光眼镜的人接我,不一会儿,到了一个饭店的名字叫“金狮楼”,门前停了密密麻麻的外地车,广东的、湖南的、贵州的,那个气派。晚上7点钟,门口的服务员一见人来就说“早上好”。

我想:老婆在做什么?竟然这么阔绰,发财了?不是说做“服装生意”吗?犹豫中我和眼镜哥坐在006号桌,我打眼一看,那人叫一个多呀。大都是40上下的年纪,衣着都相当光鲜,有几位牛人的桌前还丢着中华。再看,还有七八十岁的,都鹤发童颜,不像一般人。还有不少人过来和司机打招呼,都叫他“亿哥”(你懂的)。这时候有人跳到台上,说“有请德高望重的师长致辞”。被人称作“师长”的人上来了,很高大的很凶的相貌。“师长”说“欢迎来到福建,欢迎加入我们的事业等等,最后是连声说早上好早上好早上好”,下面人是一片欢动,深更半夜的酒店里一千多人高喊“早上好”,场面甚是荒唐诡异。

我似乎明白,似乎又不明白!

晚上终于见到妻儿,一夜未眠。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他们——传递这样的消息:元买21股送10股;甚至10万元直接升老总,出局就是“1040万”。于是群魔乱舞,各显其能,都说自己合法,都私下打点以确保平安,都把目标统统瞄准亲友,他们要的就一样东西:钱。

交钱,办理申购之后你就是行业人了。所谓的申购就是填单子,填上你买了多少分,你的推荐人是谁就ok了,单子用复写纸套着复印出3分。

谎言:“3份是一份给公安局备案,一份给税务局缴税用,一份留在北海将来学习用”

真相:“是不是给公安一份以便将来警察结算回扣我不知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中国真没希望了。但给税务局缴税用肯定不可能,没有公司没税号你怎么报税?”

谎言:“晋升为老总后就到厦门办公了,地方政府每天给你800块,不花完不行。政府会组织你调研,希望你出局后能把钱投到厦门搞实业”

谎言:“福州的说法是晋升老总后就到厦门办公了,去读MBA。出局后政府送你去中央党校学习,毕业后就是厅级干部。”和福州很呼应吧。

真相:“厦门去福州的老总我见过,就住在福州的锦绣花园,老是想拉我加入他们厦门体系。根本没念什么MBA,每天就是打电话,贼头贼脑的。异地处理就是为了安全,怕同行抢钱,怕下线报复,怕当地派出所的警察敲诈,不住宾馆租房子的原因是实惠而且不用提供身份证”。

所谓的“纯资本投资”、“国家调控”“1040阳光工程”,对一个只有初中未毕业的我来说,说懂、似懂、不懂、也懂,不难懂也不懂,懂也不懂!妻已经完全进入状态,并给我看了“中央红头文件”,我彻底信服了,想着三年后的1040万,我心发狂。

拉三个人,认购21股,每股3800元,共计元,我苦思冥想。

我们没有积蓄,这么多年就是大姐、小妹救济。

在福州的几天,我学会了行内人的技巧:只要骗亲戚、朋友,称自己在这边办工厂、做库房、服装生意-----21个库房,每个3800元,不就一切妥当。

于是,回家拉人,照我自己想,虽然不是恶人,自从福州一行,可就难说了。骗谁?同妻回来时,妻子给我打了闭口针的,21个库房,每个3800元,对象:大姐、小妹。避开迂腐的姐夫,避开精美的妹夫。想到这些,我一阵兴奋!为我的聪明感到亢奋!

回来了,我和妻终于到了家,碰巧小妹来了,天赐良机,妻没有白学,几乎说动了精明的妹妹。漆黑的夜,我们及妹妹一行去姐姐家。姐夫不在,没有几轮,姐姐被拿下,三万块不一会儿就转至我的账户。我和妻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姐夫很晚下班,姐姐喊他来吃饭,我和妻就感觉心里发凉,那个不愿见的迂腐的人。

我们快要吃完,姐夫来了,我心里暗暗发笑,他永远不会知道他精明一世竟逃不出我的手掌,我静坐了一会。服务员送进饭来,大盘全鸡,外加泡菜;这鸡的眼睛,白而且硬,张着嘴,正朝着姐夫。我翻动着眼睛笑了笑,招呼姐夫吃。这个张着嘴的鸡会不会吃掉姐夫,我暗自想,心里发笑。

饭饱茶足,我和妻凯旋而归,一路上,妻还批评我神态不好,差点被那个法官姐夫看出来。

第二天,妻子走了,在做我们的发财梦,可是三万远远不够!妻子打电话告诉我,大姐是一个发展对象,无论如何就把她“请”来,她来了,行内“开框”“铺垫子”“开蛊”的人都很内行。也许比我更容易“进步”。于是,研究如何摆布大姐了;知道姐夫一定不肯放松。果然!经不住侄女和姐夫的锐眼,我被戳穿;姐夫满眼凶光,怕我看出,只是低头向着地,从眼镜横边暗暗看我。我真想伸出拳头,看如何下手。姐夫坐着,闭了眼睛,很是伤感的和姐姐吵起来了,我特别讨厌这个让我不舒服的家伙,不是姐姐在场,我肯定打断他的鼻子和绣边金丝眼镜!

漆黑的夜,不欢而散的我,身后是姐姐的追赶,临走时,我让姐姐替我缴纳电话费,姐夫金丝眼镜那边鄙夷的目光让我从头到脚发凉。可是,姐姐还是很疼我,并说,姐夫不懂,她还会想办法的。临走时,还偷偷给我口袋装了100元。谢天谢地,我其实身无分文,没有姐姐的100元,我就回不去了。

“怎么办?”

我还是不停的询问自己,那边妻子的电话一直在催,“”还不够啊!找谁?

“怎么办?”凡是须得研究,我突然想到一个人------老爸。

夜,已经很深了,我还是打通了老爸的手机,电话那边传来熟悉而又不熟悉的声音,我知道好久没有看见老爸了。一路上,我坚定了信念,我和妻子总有一个人会“出局”,总有一天会成为这些姐夫之类世俗人永远达不到的境界,我会出人头地!我会成为千万富翁,拿着钱让那个腐朽的姐夫瞧瞧。想着想着,我回到家,老爸已经起来,披着夹袄,抽着旱烟袋,坐在家门口石凳上等我。

“回来了。”爸问

“嗯”我应了一声。

“这么晚,路上操心很”爸说。

“嗯”我应了一声。

“娃乖着”爸问。

“嗯”我心不在焉的说。

“嗯----嗯----,你跟前有多钱?”我支支吾吾的问。

爸没有做声,他起身朝小屋走去,昏暗的夜空下,他的身影特别薄弱。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坚守这这个老屋,我不想回而又不得回的家。

不一会儿,老手里领着一个塑料袋,在微弱的25瓦电灯下,一层一层的打开,里面是一踏踏新旧不一、面值不一的人民币!隐约中我的心一阵绞痛,可是很快就恢复过来。

“多少?”我问。

“,数了不知多少遍了,给”。老爸将塑料袋子一起递给我。我接过塑料袋,开着破烂的长安面包,消失在黑暗中,耳边传来了父亲的叮嘱:“慢点、慢点......”

想到“1040万”,我什么都不顾了,我心里还是兴奋。看着平时做生意开店的那些兄弟们,我心里暗自嘲笑他们没有头脑,不懂赚钱,他们---------: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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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1:2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