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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开元兄你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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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兄 你走好

胡光荣

胡开元走了,是我妈打电话告诉我的。胡开元是我们本队的,现在叫村民小组了。他的走使我猛地想起很多很多的发生在他身上的难忘旧事。

他患有慢阻肺,走的时候应该不到80岁。我以前每次省亲,他得知我回来了,就要问我,他这种病能治好吗?开始几年,我说可以,但你得加强保养,还要他忌生冷刺激食物,戒烟酒,莫受凉,莫劳累,生活规律,保持好心情。其实,他也知道,慢性支气管炎是治不好的,主要是靠平时爱护,病重时吃药打针,别的,真还没有好的办法。后来,我看到他的病情越来越重,心慌气短,脸色不好,我知道是缺氧造成的,就建议他买台制氧机,既经济实用,又操作简单,且一学就会。他采纳了,开始使用时,他说效果很好。这样过了多少年?我记不太清了。但我省亲回家,他对我的信用和感激表情,我有时还在浮现。

胡开元,按年龄,他比我大得多,是我的远房本家。按辈分,我又高出他几辈,因此我们在选择称呼时,有点为难。不过,人生中的困难只要投入到生活这台磨盘里,都能磨出你满意的结果来。最后,我们没有按辈分来,都称他为哥。贱是他的小名,是长辈为成全寄望他所取。我们就贱哥,贱哥地喊他,他答的干脆。他也知道是尊他才这样乱喊的。喊着喊着,他也无疑了,习惯了,自然了。

我小时候,他可不是一般的人呀,可称得上我们队里的预言家。他对未来的发展很早很早就有自己的前瞻和明察,有清楚的洞见,他知道未来一定会朝那方面走,它逃不脱,跳不过。他喜欢自由散漫,反感羁羁绊绊,还有改不了的儿时叛逆。从个人来说,我猜他追求的无外乎是这些:劳动选择的自由,付出后获取财富的自由,表达自己想法的自由。我认为:他一生都好像在践行着这些想法和追求。而后来的发展,社会又好像在一一兑现着他的预见。

他言行表现出来那种特立独行,与众不同,我佩服的很久很久。这一直到我有一次省亲,这种膜拜似的情感才被打破。

我每次省亲,基本上都要到曾任大队民兵营营长的胡铁光家里串门,这是因为我当兵出来是他送的。能有今天,与他有关,深厚恩情,省亲必去。

有次,我去看老营长,我们闲聊中无意聊到了我们队里的胡开元。我小时候,胡开元爱在我们面前说他年轻的时候怎么怎么的干这干那,还有偷偷地离开生产队,一个人出去,有时几年不回,没得人晓得他到哪里去了。他回生产队了,也没有人敢问他,进进出出,神出鬼没的。干部们也没有人问他做的对不对,更没有人找他的麻烦。谁敢,谁敢?!好像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敢似的。我还记得当兵出来后的有次省亲,他特意说起71年到过我们湖北咸宁,他在那里当窑技师的事。后来社会开明发展了,人们出去经商,做生意,打工什么的,在我面前,他们都是徒弟。

嗨嗨,胡铁光营长要我莫说了,莫说了,他当年出去流窜,你听听我们是怎样抓他的。73年还是74年?我记不太准了,但那是春节刚过不久,这点我记得特清。我们听到他年前回来了,过毕节又要走。我们抓住时机,派了几位民兵提前几天跟踪布控。那天中午,得知他从湘潭滴水铺给他舅舅拜年刚回,等候多时的我们破门而入,从他家床铺底下把他拖出来的时候,他裤子都湿了,你问他还记得不?后来要批斗他,看到他反省的较好,大队书记,副书记,主任都姓胡,家亲难断,所以才放了他,不然的话,流窜犯,送上去判刑坐牢是逃不掉的。

开元兄,你那次逃脱了,是因你的机智,悔过,家亲,而慢性支气管炎却无情地把你带走了。但你在我心目中的睿智,远见,勇敢,独特,还有过的崇拜,像一朵朵花儿,我现在用它扎出圆圆的花圈来献给你:开元兄,望你一路走好,再无惊慌!

2023.7.10于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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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29: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