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呼吸之间 |
正文 | 夜已深,他却辗转难眠。妻子见他台灯仍亮,室内设计的图纸画到中途,人躺在床上闷闷的样子,上前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近来工作不顺心。没想到他叹息了几声,对她倾诉道:“十余年前认识的那个她回来了。” 妻子疑惑,他就向她解释道,是自己的高中朋友。一个很喜欢画画的女孩。自己后来学了室内设计,多少也受到她的影响。这几日自己的电话突然响了,久违的是她的声音。和他们一样,都苍老了。但还是很熟悉,比如她说话的时候尾音是她独特的那种,带着点儿凉凉的感觉。以前课堂上老师同学们都说她说话特别,倒也没惹得她太讨厌。 本来朋友叙旧是好事,许久没联系,联络联络感情。但是这位高中的朋友,却带来了一个难题。 妻子听他说完,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以?”他从床上起来,又回到自己的工作桌前,愁眉未展。半晌,他说:“都说人心不古,世事浮沉。活到这个年纪,也不是第一次了。”妻子却心疼他,又无奈何,只能自己抹掉眼角的泪:“那你就按要求吧。这个女人应是颇有手段的,凭她的社会地位,我们......哎。” 妻子出去后,他凝眉,想着,只觉得一定有什么是自己疏忽了的。难不成是以前什么时候和这个朋友结梁子了?他喝咖啡以使自己清醒。咖啡渍洒到纸上,又将画了超过一般的作品染坏了。这真是,对于他来说特别压抑的时期了。 女儿要他们送她去上学。然后又是家长会,说着许许多多孩子们不知道是否听进去了、更像是在教训家长们的话。他想,班主任,也是一个好差事。他画图还被提各种要求,多少唯唯诺诺,而教师不至于信口开河,也总有这么多的话语权。 “爸爸!那个阿姨是谁?她在向你招手哎。” 无奈何过去,她却挽住了他的臂弯,也不管他的女儿就在不远的地方。一个吻。 “也不是年轻人了,你......” “她画的画好看,还是我画的好看?”这个女人却先哭起来了,梨花带雨的。她知道那个长得像他的小女孩的特长是美术。这些年来,偏偏她还是持着画画的老本行,多少也混成了个画家。可是啊,每次落笔,都要想起那时候他,学长,教自己画不擅长的彩墨。她不信他这些年画图不会想到那时候的他们。那时候的他们,多么年轻。阳光照耀在身上,就好像片刻能够永存。 小女孩的尖叫划破了他们间的尴尬。 “你不会成为我的谁,何苦呢。”何苦,在他的女儿心里,留下这么一幅不堪的场景。 这位伟大的画家擦完自己的眼泪,潇洒的挥挥手消失在街道转弯处。他想,她刚才呼吸太急促了。而自己的女儿,有点太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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