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的长头发 |
正文 | 我的长头发 写这篇文章,纯粹只想为自己的自私和狭隘赎罪。不过,无心之失,想必也能得到大家的原谅与共鸣。 在西安之旅的第二个晚上,我们住在止园。洗漱完毕以后,我细细梳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时,发现头发较往常断落的,多了一些,衣服上、胳膊上、卫生间白色的瓷砖上,到处都零零落落地,躺着我的长发。我的头发一直是我最珍惜的伙伴,因为我的头发,天生就不是很多,发质较软,但十分有光泽。我所有的头发,捏在一起,只有一个粗壮男人的大拇指那样粗。而直的长发,一直是我的所爱,虽然不是很好打理,而且有密友规劝,长发太吸收人的营养和精华,剪了它吧,可我就是舍不得。我很少上发廊,去弄我的头发,总怕我的头发,在那里受到摧残和虐待。可是,去年春节前夕,我还是忍不住去了,想让头发更直一些、更顺一些。于是烫了个直板烫,头发是直了不少、顺了不少,可是也被拉掉了不少,这让我足足心疼了一个多星期。每一次洗头,我总会非常轻柔地揉搓、慢慢地打理,洗完后,也不会拿着梳子重重地硬拉,而是轻轻地梳、慢慢地理,甚至让它乱七八糟地蓬着,直到头发干了,自然就好梳理了。就是每次梳头,我都特别小心,深怕拉断了或者拉掉了一根长发。 很小的时候,母亲总是给我揪两个小辫答,头发拉得很紧,都能露出头皮来,每次梳头,总是拉得我生疼,这样保持一天下来,头发是没有乱,可是头皮却要痛上半天。几次三番地向母亲抗议,可是过不了几天,母亲依旧那样去梳。后来大了一些,就自己去梳,扎个马尾就行。可是头发变得好黄,而且更软,留一排刘海,村里的老人,有时会叫我“黄毛英子”,于是,也有了“黄毛英,无良心,看这个笨丫头,长大了是不是没良心啰?”之流的茶余饭后的消遣了。住在城里的姨妈总是不喜欢我的,也说我的头发怎么像没有劲道的细丝,乱七八糟的缠在一起。说时的那种表情,参杂了像对表妹的那种关心,而更多的仿佛是鄙夷。那时洗头,村里还没有洗发精之类的洗涤用品,就更谈不上护发之类的了。用着母亲从大队代销店里买来的洗衣粉,像丝一样的头发就更加像丝了。 看看衣服上、胳膊上和瓷砖上的长发,大约有十好几根,因为是长发的缘故,我用卫生纸,把它们揉了一起的时候,就像一个小线团。我的心好心疼好心疼,就像打碎了自己一件心爱的咖啡杯一样难受。于是,为了寻找转移疼痛的出口,我的心开始莫名地追溯原因:天气热、出汗多,这个好像不是理由,平时不一样也出汗多吗?戴帽子,好像也不是理由;那么,就是了,和梅有关。这两天,她都和我在一起,她有个习惯,一个和我表示亲近和友好的习惯,就是和我在一块儿的时候,有事没事,她总喜欢拉一下或者扯一下我的马尾辫,当然不会用很大的劲儿。我一向不喜欢别人弄我的头发,心里自然极不喜欢她这个嗜好,可是看着她亲切灿烂的笑脸,听着她亲密无间的声音,我实在不忍心说出,“你不要再拉我的辫子了!”“你再不要扯我的头发了!”心疼着我的头发,想着明日如何能更好地保护我的头发,这一夜,我好晚都不能入睡。 次日清晨,我很早就到了餐厅用早餐,快吃完的时候,我看见,梅远远地来了。她穿了一件满缀淡蓝色花草的长裙,套一件白色的低领镂空坎肩,裙子很长,把穿着高跟鞋的脚也淹没在里面。梅将长发扭成一个发髻,扭动着婀娜的身姿走来,如一片亮丽的云彩!但我迅速整理了思绪,我不能紧盯着她,今天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游览,再不让别人触碰我的头发。所以,当梅走过来的时候,我强挤出一个笑脸,道了声“早!”准备匆匆地离开。 “嫂子,早!你看我的裙子怎么样?”梅一手拉着我的胳膊,一手拉开一边的裙摆,像一朵花儿一样地笑着,等待着我的赞许。我的心里仿佛进了一个魔鬼,它大声地告诉我,说“不好!”那么,梅今天就不会拉我的头发了。 “我以为不是很好看。我觉得这个镂空背心领太低,没什么形,裙子太长,连脚跟都遮住了,走路多不方便。而且这种裙子,平时穿吧,碍手碍脚;在正规场合穿吧,又显得档次不够。你说呢?”我鼓着勇气,打开了一丝魔鬼之门,说出了不完全出自内心的心里话,并为那个论点充分地找证据,一切都那么合情合理,梅应该不会有想法的吧! 梅松开了拉紧我的一只手,表情顿时黯淡下来。 “嫂子,我好伤心哦!这条新裙子,我买了好多天都没穿,特意等到和你来西安,穿给你看的,我当时觉得好好看,一次就买了三条,款式一样,就是颜色和花色不一样。你这样一说,我的心好受打击哟!”梅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儿撅着嘴向我撒娇。 “为什么要把我的意见看得那么重要呢?你自己觉得好,就行了呀!你看我身上这条裙子,我自己觉得好,就买了,回家后,你马哥说不好看,我一点儿都不往心里去,自己觉得好,穿在身上就有自信,管他说什么!快去吃早餐,有了精气神,不就美了吗!”我只能随机应变,临场发挥了。 “好,嫂子,那我吃早餐去了!”梅重拾笑脸走开了。 “好!”我终于如释重负了,但内心仍有一点儿隐隐地不安。 这一天,我安静地紧跟在导游和讲解员身后,细细地聆听着关于兵马俑的讲述,梅也很安静,没怎么听讲解,慢慢地拍着自己的风景。碰到了,我们心照不宣地给对方一个微笑,梅也不会来摸我的头发了。这一天我们几乎再也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如前一日所言,在这儿用相机狂拍特拍,更没有彼此为互相拍一张照片。以至于后来,梅托老公,把她相机里我的照片,用u盘下载过来的时候,就缺了我们在兵马俑的照片。老公问起,我随便找了个合理的理由,搪塞了过去,但我的心中是不自在的。 时间总会淡忘一切,我和梅依然是很要好的朋友,等到我从内蒙古回来,她依旧穿着那条漂亮的长裙,邀我一起逛街,她依旧爱侍弄我的长头发,而我,也坦然了,大声地对她说:“别弄了,我的头发掉光了,我就要你赔啊!” “不会的,不会的!把我的给你呀!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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