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忆过往,话乡愁 |
正文 | 偶有一日,路过小区幼儿园门口,不经意间听闻里边传来“池塘里水满了, 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的音乐声,这首充满乡土气息的台湾民谣《捉泥鳅》因其亲切感和诱惑力让我驻足倾听…… “上树摘果子,田边捉泥鳅,地里挖红薯”,这是对我们小时候生活常态的高度概括。除了每个上学的日子是相对安稳的在学校度过,其余的休息时间,天刚蒙蒙亮,就一股脑儿从被窝里钻出,扒拉几口稀饭,飞也似得窜出家门,邀上三五伙伴,来到田间地头、桑林竹丛、河渠滩边,想方设法玩各种亲近“大自然”的游戏。其中“捉泥鳅”是少年时代暑假生活的必需活动。 泥鳅此物,幼时常见,如今已不多见。从生物学的角度来了解,泥鳅,属鲤形目,体细长,前端稍圆,后端侧扁。体灰黑,头小。口小、下位,马蹄形。眼小,无眼下刺。须5对。鳞极其细小,圆形,埋于皮下。体色常因生活环境不同而有所差异。头部和各鳍上亦有许多黑色斑点,背鳍和尾鳍膜上的斑点排列成行,尾柄基部有一明显的黑斑。其他各鳍灰白色。泥鳅喜欢栖息于静水的底层,常出没于湖泊、池塘、沟渠和水田底部富有植物碎屑的淤泥表层,对环境适应力强。因泥鳅体形长而小,活动敏捷;加之生活在湖池底层泥土之中,较难捕获;又拥有无鳞、浑身沾满粘液,滑腻无法握住的特点,对于当年充满自然野性和好强性的我们,具有十足的挑战力。所以总要想出各式各样的办法去“捉”它。 那时市场上有卖一种专门为捕泥鳅设计的网,买回家之后,根据网的大小,砍来几根精心挑选的细箬竹,用草垛烧火,熏烤箬竹至水分流出,慢慢压弯至弓状;随后用“秧架绳”捆敷在泥鳅网上;最后在网的中间竖立捆扎一根箬竹,作为提网杆。一口捕捉渠道泥鳅的网就做成的。但是此时还差很关键的一步,那就是要做一根驱赶棒。驱赶棒一般挑选一根老的早园竹,在根部钻出一个小孔,套入一个三角状的竹支架(同样要火熏后压弯制成),把截成小段状的竹筒分别套在三角架两边,用铅丝在三角架顶部与早园竹扎牢。一切准备就绪,这时就可以去河渠里大显身手了。泥鳅网扎实安放在河渠一端,提着驱赶棒向前走上近十米,随后在河渠中上下、左右提振、驱赶,那套着的竹筒与支架碰撞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把那灵动的小物都赶到网兜里了,提起网,欣喜一看,活蹦乱跳的泥鳅、各式小鱼尽在其中,好不快活。 从技术含量上讲,有一种捉泥鳅的方法那就逊色了,不过简单实用,而且能“一网打尽”,直掏泥鳅的老巢,有时运气好的话还能有黄鳝收获。那就是拦坝——舀水——手挖。那时,等一截河渠被“摧毁”,所有小伙伴淋淋漓漓、满身泥水,活脱脱成了一条条大“泥鳅”。 如今,因农村水利设施改进,当年的水渠都水泥浇筑改成“三面光”了,以上捕泥鳅的做法无从施展、渐渐堙没。 自然界有自然界的法则与规律,动物有动物的生活习性与特征。从文艺赏析的角度看泥鳅,褒贬不论,被赋予了新的形象。我们平时经常讲某人处事圆滑如“泥鳅”,那是在说他的内在个性;有时评价一个长得瘦小但反应敏捷的小男孩也会用“泥鳅”来形容,那是在说他的外在表现。俗语有言:“虾有虾路,蟹有蟹路,泥鳅黄鳝独走一路”,如若有人说出此话,可以揣测那人说话时的语气应该是自信而凸显傲气的,言外之意是:我走我的路,你爱咋咋滴……我做“泥鳅”“黄鳝”是我的选择,无需担心与过问。唐代诗人韩偓有诗句云“苇鹭怜潇洒,泥鳅畏日曦”,则抓住了苇鹭和泥鳅的生活习性进行描写,生动地表明了鹭鸟爱飞翔高空、泥鳅害怕烈日而藏于泥中的特点,从一个侧面也反映了诗人的价值取向。从口语到俗语、从日常生活到文学作品,原来“泥鳅”还有那么多的深意。 泥鳅的生活特性还与天气有关。有谚云:“泥鳅静,天气晴;泥鳅跳,雨来到”,农谚是劳动人民长期生产实践中积累起来的经验结晶,它对于农业生产起着一定的指导作用。特别是在封建社会中,劳动人民被剥夺了读书识字的权利,他们的经验主要靠“父诏其子,兄诏其弟”的口头相传方式流传和继承下来,农谚就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记幼时暑假期间,烈日当空,渠道边网捕泥鳅,看水渠里泥鳅忙不迭的探出水面冒泡,此时只顾泥鳅多而赶紧捕捉,不料紧接着大雨倾盆,我躲闪不及,只淋得如落汤之鸡。这生动的“一课”,让我深悟了农谚与物候学的联系,同时内心深处也涌起了对古代先民的深深敬佩。 一次意外的偶得,激起了我长久以来埋藏于内心深处的记忆,并为它写了点文字。用当下常提及的一个词来形容,这是不是一种“乡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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