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诗般母语 |
正文 | 是什么,如稚拙的图画,刻在出土文物那沧桑的剖面;是什么,如风霜渲染过的枫叶,夹在唐诗宋词发黄的纸页间;是什么,如行云如流水,从老人的唇齿间娓娓道来,印在纳凉顽童神往的双眸;又是什么,千百年来在中华大地遍地流淌、生生不息…… 是母语。是母亲亲切的话语,是中华民族视为根的话语,是中国遍地开花的话语。 一直觉得,我的母语是世界上最动人的话语。它历经五千年文明的浸润和刀枪火石的历练,读起来才能如此字正腔圆,如珠玉落盘。千百年来,中国话在无数龙之传人的唇舌间辗转,亦使它本身都有了灵性。我们珍视它又漠视它,而它,却一如继往,在东方古老的华夏大地上铮然作响,向世界发出自己庄严的喉音。 在古埃及人信奉的众神里,有一位叫玛特,乃掌管真理、正义及法度的女神。玛特头上佩戴羽毛,人死后至冥府,心脏必须称重,玛特便把她的羽毛至于天秤的另一端,以称出那人心的重量。 我喜欢这羽毛。 母语就是这样一根有大重量的羽毛,它或许填不了天,补不了龟裂的大地,而它恰恰足以称出一个民族文化积淀的分量。 如此看来,中国话定然有着撼动世界的力量。《诗经》中那么多摄人心魄的妙语,定要用中国话吟诵,才会抑扬顿挫、感人肺腑。新中国成立之时,天安门城楼上那一声庄严的宣告,也定要用中国话喊出,才实践了一个民族复兴的全部意义。“静水流深”的微妙意境,或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禅意,倘若翻译成英文或是德文,其间的神妙定要大打折扣。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即使雪芹先生在世,《红楼梦》完篇,也难获诺贝尔文学奖。因为《红楼梦》是太中国化的东西,唯有用母语读来,其间的辛酸苦泪才能慢慢品出。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泰戈尔文似织锦的《飞鸟集》,在我读来却总觉一分隔阂。因为语言,正如没有任何一种语言可取代中国语一样,印度语言的奥妙也无可替代。 任何民族的母语都是本国视为珍宝的活的文化,而中国话大概是其中最厚重的。 我爱自己的母语。这如梦如曲如诗的中国话,这在龙之传人的唇舌间辗转千年的中国话,我仍听到它如诗的韵律:平平仄仄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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