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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窑顶上的疤疤
正文

因为我人走延安,老家那窑久无人住的原因。自然是白灰脱落,斑斑驳驳一片了。不是这里掉了一小块砖,就是那里出现了一个坑,要不,就是某一处地方,曾经刷上去的白灰,不知什么时间脱落掉了。出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像水渍像疮疤样。既不再美观平整,也不再得人雅看了。

一日午睡醒后,懒懒地不想动弹。就那么拥衾作那躺卧状,眼却傻傻地盯了窑顶看。发现,几无在意,那碱蚀的疤疤是越发的多了。虽然不及那麻脸婆的脸,满布了黑色的芝麻点儿,至少,及得上哪叶痣多的女人。耳鬓间不缺,脖项间可见。连那下眼睑,嘴角边都有得些黑点。看着那些,黑白中分明,深浅里有别的疤疤。竟觉得有些图画的感觉了。

你看,这一块像那老头儿吸烟,那一处则是,一个长了大胡子的人,戴了鸭舌帽,好有名人艺术家的风范儿。这儿像小娃儿在撒尿,那儿却又似乎若那女子的屁股蛋蛋,肥肥的,嫩嫩的,蜜桃儿一般。此外,有像犬作团卧的,有像马抬前蹄,作飞跃状的。我竟看的不识了下炕穿鞋。傻癫癫地一时活进了联想的世界。

看着看着,就想到了我的经年磨难。想到了神话,想到了前兆预言,想到人活世上,冥冥中总有些生活现象,预示了人的福祸灾劫。只是,我们往往不在意这些异常现象,把它归于迷信之列了。马良是有福气,有造化的,竟然梦到了神仙不算,还得了神仙所赐神笔,整治那些贪官恶财主的手段,好不酣暢淋漓,每每让人拍手叫绝。只是如我等俗凡低贱之人,会不会如那些上天降大任的斯人一般,也给得些少许看待眷顾呢?如有,会不会用这些疤疤图里的签语,点一二迷津于我呢?我数年间,竟如神龙头压石盘,难得伸展,去一鸣冲天。又似雄狮入了那栅栏,又被那塔吊高高提起,勿说进退自如,连那小小的贱命也似悬于一条细线了。

我当然盼全身而脱,不再被命运将自己的意志任性地强奸。我希望那不是岁月雕蚀下的画面。它是文字,是上天扔给我的一支签。大意是,峡谷已过,人出大川了。或是阴云散去,路经阳关的。

我没看到什么,因为,一切的一切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无所得也非然。因为我从那些个疤疤里面,联想到大树的残伤圪节,想到了玉的那些瑕疵缺点,想到扭拧一起的树根,甚至也想到了西施的蹙眉按腹之神态。

在普通人眼里,事物的瑕疵缺点,就是缺点。但在那些富于联想,很有创造力的大艺术家眼里,那些丑陋不堪的缺陷,瑕癖,不是事物的不足与污点。它们简直就是神的意志,事物的出彩处,爆发点呢!我平日也喜欢看人家的根雕作品,玉石摆件,或者是一些画家,巧妙地利用水渍墨点的作品。也常常赞叹那种神乎其神的改造。为他们非凡的想象力和创造性所折服。

物对人用,事对人看。我的父亲,在世时说过;“木匠眼里没朽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父亲军人出身,识字不多,但他的许多话,于今天看来,不无道理。甚至,有些话还满富于哲理呢。

为写此文,构思打腹稿,远不仅仅限于如是。只是,写出来就成了这个样儿。我竟如一孕妇怀胎,满满十月地想象,生一个青枝玉叶,十分可人的小姑娘出来。破胎出阴户的竟是一个灰不溜秋的黑胖小子了。

小子就小子吧,没人亲没人爱时,我去亲我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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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4:2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