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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母亲的酸菜
正文

秋收之后的日子,院子里母亲的菊花开得正艳,这个时候是母亲腌菜的季节。

黄叶纷纷, 菜园里的大头菜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歪斜着脑袋晒着太阳。淘气的李子,跑到大头菜上只吐口水。似乎在嘲笑大头菜遭受的冷遇。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母亲终于安排要腌菜了。我的大妈二妈、隔壁的李婶拿着切菜板、切刀来帮母亲了。不一会儿,几个大切板在院子里支开,几大桶水抬到院里,大有”磨刀霍霍向蔬菜“的架势。

我们几个孩童跟着母亲他们去菜园子里运菜,菜园里最多的是大头菜,其次是白菜、胡萝卜、青菜。母亲在大头菜旁停留,这个时候的母亲仿佛是个长官在检阅她的部队,她把大一点绿一点的都砍下来,把长得翠绿的青菜都摘下,被留下来得则是日后喂猪的菜。挖出来的胡萝卜分出两种等级。头等腌菜,次等下窖。我们把菜拿到院子里,按照大人们的吩咐,开始清洗。我看见大妈挪出两口大缸开始清洗,洗完了晾在院子里,等待风干。

随着我们洗菜的进度,院子里传出当当的切菜声,这声音和着蔬菜的香味向四面散去,再加上大人和孩子们的说笑声。母亲腌菜的事,一下子就传开了。村里的新闻,无外乎,谁家今天腌菜,谁家今天宰猪。

母亲娴熟的將大头菜放入前面洗好的缸里,放一层散两把盐,那盐量是母亲常年腌菜的经验,这样足足放满一大缸。另一缸是母亲的花菜,把切好的胡萝卜、青菜、白菜混合好放入,以同样的方式放入粗盐。墙角里灰头土脸的腌菜石又要闪亮登场了,母亲先拿清水洗了,再用盐水洗。洗过之后,把它请人菜缸压菜。再拿两块布来盖了,腌酸菜的程序才算走完。接下来母亲把这一切交给时间,盐是唯一的佐料,无数大头菜在缸内酝酿。

等待某一日,我偶然发现缸内溢出的水,告诉母亲。母亲说再等几天,酸菜就成了。

等到某日,母亲捞出两盘做好的酸菜,那菜叶通透明亮,胡萝卜的红、黄,青菜的翠绿,让人大饱眼福,尝一口,那酸、那香沁入心脾。那是时间酝酿出的世间美味,那里面有母亲的汗水、有秋日里满园的菜香味,有母亲院子里菊花的香味。

酸菜是农家冬日里的主菜,那时候日子艰苦,冬日里没有新鲜蔬菜,酸菜成了唯一的调味品,顿顿离不了它。一锅面条加一盘酸菜,那面条也异常带劲;煮一大锅洋芋,端上桌,没有酸菜,煮洋芋便失去味道;搅团饭,更是离不了酸菜,搅团做好,母亲在酸菜上散一把野葱花,用热油一浇,家里人的食欲顷刻间被挑起,一大锅搅团饭一扫而光。

张家的三爷病了,想吃一口母亲的酸菜,母亲送去了一大盆,王家的媳妇害喜,母亲送去一盘,村里谁家来要,母亲总舍得给。那时候我还小,就问母亲,为什么都给人了,母亲说两大缸呢吃不了。来年再腌,母亲照旧两大缸,我再问母亲,吃不了,为什么腌那么多,母亲说菜园子那么多菜,不腌就可惜了,我追问,那少种点,母亲就说,那么宽的园子不种菜就浪费了。这是母亲的逻辑,那时候的我并不懂。

长大后,异地求学,最想的还是母亲的酸菜,母亲也知道,常托人带来,那酸菜异常酸,酸的我直流眼泪。

大学毕业后,再次回到故乡工作,农村的生活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顿顿吃大鱼大肉,新鲜蔬菜已经进入每家每户的餐桌,酸菜成了配菜,母亲的两大缸变成了一大缸,但我还是想念母亲的那口酸菜,加上母亲热情好客,我常邀同事们去尝母亲的搅团饭。

后来工作调动,离家又远了,每每想起母亲的酸菜。总有想和母亲一起腌酸菜的冲动。想在那样的一个菊花盛开的季节,带着儿子,在院子里大张旗鼓的支开切菜板,开始腌菜。我想母亲当当切菜时应该是幸福的。那满园的蔬菜是她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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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0:54: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