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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家的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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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老房子

王重明

我家在东秦岭南坡腹地,小地名叫商州大荆镇口前村磁峪沟,老房子座北向南,背靠平缓低矮的坡根,南边百米开外是一条小溪,共有土木结构的瓦房七间,其中东厦房三间。解放初三间厦房因年久失修倒塌了。老房子前沿西侧有十多米长的院墙,房子正对面是院子的大门,大门外右侧,有一块一米见方的的大石头,面面又光又平,是家人和邻居常坐聊天的地方,院子西南角安装着一台被岁月把磨片磨得很薄的石磨子。庭院外围散落着杨树柿子树和核桃树,大门前是稻谷场,老房子和其周边附属物浑然一体,构成我家的山庄。

据我父亲讲,在清朝道光年间他的爷爷,从商州牧护关来到大荆口前住家,从此就有了大荆的老房子。从外观上看,老房子还很高大,应当说他在当地当时还是比较好的房子,在近200年漫长的岁月里,老一代是否对老房子进行过翻修,我不得而知。我只记得在父亲手里翻修过一次,后来传到我手里,住了20多年,眼看着它愈来愈显出苍老的状态,非常破旧,遍体鳞伤。四周土墙上,多处墙皮剥落,房帽子的四角出现掉檐,房上的部分栈板和木椽已经溃烂,下雨时屋里多处漏雨,由于长期的烟熏火燎,屋子里黑乎乎的。老一辈人,盖的房子,都是质量不高,房子四处透风,光线昏暗,地面潮湿,屋里放在地上的东西,时间长了就发霉。冬天屋子里和外边一样寒冷,家里的水缸,酸菜瓮年年冬天结冰,幸运的是晚上睡着热炕;夏天晚上蚊子、臭虫叮咬,折腾的人难以入睡。我不知有多少个晚上半夜起来用土办法驱赶蚊子,消灭臭虫,只求当夜能睡得好一点。这样的房子,叫人住上常感到惴惴不安,很不是兹味。曾经有一度,老房子这儿出了问题,我拾掇拾掇,那儿出了问题我拾掇拾掇,弄得我心烦极了。我感到如此修修补补,不是根本办法,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我和家人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对它进行了翻修,把房帽子重新做了整修改造,换了有问题的椽子,订上了新栈板,去掉旧瓦,换上新瓦,给墙壁上重新挂抹了泥皮并进行了粉刷,堵塞了风洞,用药剂消灭了蚊子臭虫,对潮湿的地面进行了改造,使房子的宜居水平大大提高。之后我的一家人就是在这样的房子里极其艰难的度过了30多年的苦日子。

这座老房子,经历了清朝、民国、新中国三种社会,在这里我的家人,世世代代以农耕为生,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生活不停的奔波着,饱尝了世事的艰难和人间的酸辣苦甜。据老人们讲,我的家乡大荆,在民国中期,老百姓曾两次逃跑躲避老古(古世珍)匪患,第二次老古土匪来抢劫烧杀时,他们来到大荆磁峪沟,我的奶奶、大娘和一个还是吃奶的孩子,没有来得及躲避,被土匪抓住,枪杀在老房子门前的大核桃树下。这是我家祖祖辈辈住在这里遇到的一次最为惨重的灾难。

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的童年和少年是民国时期就是在老房子里度过的,这一时期,在我脑海中留下了深深地印记,终生难忘。我感受了父母为居家过日子每天辛辛苦苦奔波劳累的情景;感受了童年时期幼稚天真带来的致趣与荒唐;领略了国民党统治给社会带来的当时还不能理解的惊吓;亲眼看到了家乡老百姓过日子所受的种种磨难和煎熬。在我还是顽童的时候,每天,无论是上学还是玩耍,只要回到了老房子,见到了父母,心里就感到踏实,似乎一切都放下了。就是从这时候起,没完没了的乡愁在我的脑海里萦萦绕绕,无法摆脱。我常常看到和听到乡亲们,总是盼望着有一天能脱离穷苦的生活,过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时间终于跨进了1949年,我的家乡和全国一样得到解放,日子总算平稳下来,人民群众打心眼里高兴。社会变了,但山区的贫困面貌依旧,老百姓仍然过着十分艰难的光景,后来人们怀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积极报名加入了农业社,但是在近30年的时间了,我的家人和乡亲们每天在农业社里把东坡日头背到西坡,付出了极其艰辛的劳动,就是这样辛苦,但仍然还是长期缺吃少穿,在温饱线下苦苦挣扎着。

农村实行改革开放以后,我家搬到商州城里居住。老房子是我家的根,没有它,就没有我家而今的四世同堂和30多口人的兴旺景象。尽管离开那老房子已经三十多年了,但我只要和亲朋好友说起我的过去,就会想起那老房子,想起儿时的生活情景,特别是夜晚的梦境,常常就在老房子里。老房子而今已换了主人,它已被拆除,盖成了楼房。每年清明节,回到故乡给父母亲扫墓的时候,我总情不自禁的去老房子那里转转看看,和乡亲们打打招呼,拉拉家常,这时候我的思绪翻滚,过去的情景,难忘的乡愁,一幕幕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久久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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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0:2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