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小时候干的傻事 |
正文 | 王艾迎 我现在常常想起四五岁时干的那些傻事,觉得那时自己既可爱、可笑又可恨。自己实在憋不住,就讲出来,作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资吧。 大概是1971年腊月,同院子的叔叔要娶媳妇了,我似乎比他还高兴啊!我几次梦见,他结婚那天,我抢到了一个哑炮(没有爆炸的鞭炮)。我蹲下来,把它折断,放在作房沿台的大石头上。再举起一把斧头,使劲地砸下去,一声“啪”的巨响腾空而起。我手舞足蹈,就好像在电影上看到手握地雷绳的民兵,猛地拉了一下,炸倒了一片敌人那样高兴。 叔叔结婚那天,天气十分晴朗。大约上午10点钟的时候,另一个叔叔左手握一根长长的竹棍,竹棍的另一头绑着一串长长的红鞭炮,站在街门口一个高高的土堆上。等到新娘、新郎披着崭新的大红被面子经过的时候,他用一根点烯的香,点烯了那串炮的眼子。霎时,围在旁边看热闹的大人孩子,象水一样往外退了一大截。鞭炮响完了,地上落了一层红红的炮皮。那些准备好拾哑炮的孩子,便潮水般地扑了过去,伸开手指,在红纸屑里乱摸。 我的运气很不错,很快拾到了一个没有爆炸的鞭炮,只不过没眼子。那天,爷爷正在院子一个角落的土火炉子上温酒。我高兴地向他跑过去,就好象捡到了一沓钞票似的。我可能被当天结婚的气氛所感染,对他说,“爷爷,爷爷,我拾了一个炮。我把它放下,等到我结婚时再放。”爷爷突然开怀大笑,说“冷孙子,你结婚时,咱要买好几串炮来放,让全庄里的人都来看。这个炮,你现在就去放吧。” 我听了爷爷的话,很快找来一把斧头,把那个哑炮放在作房沿台的石头上,砸响了,也算是为叔叔的结婚仪式锦上添花了。 这是我人生中的一次幽默吧,于我于人无伤大雅。 小时候,我还干了一些坏事呢。 一次,我跟母亲到外婆家去,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晨,母亲和外婆在做饭,我无事可干,就跑到外边去玩。二妗子正在推磨,她一会儿拨磨,一会儿在面柜箩面。我一会儿跟在她后面小跑,一会儿手伸进面柜抓面,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就是一个捣乱分子,一个淘气的小坏蛋。二妗子让我到其它地方耍去,我偏不离开,倒认为十分有趣。乘她装了一布袋面,往其它地方挪的时候,我竟然爬进了面柜,藏到了面柜的一角。霎时,我变成了白雪公主,浑身一片雪白。她继续箩面的时候,我禁不住笑了起来。这时候,二妗子发现了我,停止箩面,把我拽了出来,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两巴掌,这是我有生以来唯一挨她的打。我当时并没有哭,大约是认识到自己犯错了。 我回到母亲的身旁,向她汇报了自己的错误。母亲说,打得太轻了,应该打得屁股肿了,才能让我长记性。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太可恶了,竟然把她一家要吃的面粉给弄脏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在亲戚家竟然做了一次贼。 有一天,奶奶领我到爷爷的舅舅家去。那时我更小一些,大约是二三岁的样子。我当时还戴着一个有绣花的护巾(罩衣),护巾靠下的正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口袋。走进亲戚家房门的时候,我看见一个老式的铁锁子,放在门口的桌边。这个锁子大约寸半长,一寸宽,可以当作一个很好的玩具。我家里并没有这样的东西。我这时起了贼心,也有了贼胆,乘大人们说话的当儿,就把这个锁子取下来,藏在护巾下面的棉袄口袋里,这个口袋在侧面。我当时可能做贼心虚,盼着奶奶领着我早点回家,对于吃什么样的饭倒不在乎。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三四点了,奶奶准备领着我回家。亲戚想把门锁上后送送我们,结果找不到锁子,几个人到炕上、脚地,到处找了一个遍,没找到。突然有人怀疑到了我,说这个碎娃娃是不是把锁子装进自己的口袋里了。奶奶伸手在我的护巾口袋里去掏,当时,我紧张急了,只怕她在我的棉袄口袋里搜。大概她把那个隐藏在下边的口袋给忘了。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我终于把这个锁子可以带回家玩了。 奶奶是一个小脚老太婆,抱上小孩子走路,不太方便。因此,在路上,她一直牵着我的手走路。实际上,我害怕她抱我,一抱我,她的手肯定就会摸到那个锁子的。已经走了很长的路,快到我们家了,我才说,这个锁子我装在棉袄的口袋里。奶奶突然变脸,在我的屁股上狠劲搧巴掌,说“三岁看老,自小看大。难道我家要出一个贼娃了。”我哭着说,再也不敢了。 过了一段时间,或许这个锁子被送到亲戚家里了,反正不见了。 这些事情过去几十年时间了,还深深印在我的心里。它们从一个侧面记录了那个时代的穷困,小孩子想玩,但没有可玩的东西,于是便做了一些出格的事。另一方面,我也从中吸取了教训,长大后并没有变成让人讨厌的人,更没有变成一个贼娃,多少算是有点出息。已经阴阳两隔的爷爷、奶奶,应该安心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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