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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难已释怀的知青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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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3月11号,我的同学微信群里,有人发了一篇文章,是感慨下放45周年的纪念文章,这是一个很触动记忆的日子。45年前,我们是花一样年华的青年,离开父母,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上山下乡,到林场去,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开启了人生的第一课。

知青生活是一段不可复制的人生经历。有知青经历的人,现在基本上都是花甲年龄以上的老人了。我们现在来透视知青的金色年华,诠释着凄苦年代的美丽人生:知青一代,是青春的见证,是历史的见证,是时代的遗篇,我们承载了太多的岁月沧桑,我们用手掌托起了与我们年龄不相符的艰苦生活。那真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岁月,懵懂年少的我们,曾天真地认为:用我们赤诚与激烈,能燃烧山河的荒凉;曾执着地坚信,泥巴中能寻求出人生的理想;曾痴情地憧憬,理想之花能在广阔天地四处绽放。

现在回过头来,再审视那一段历史,作为过来人,我们无怨无悔。1700多万人的知青上山下乡,整整十年,声势浩大,有哪一个国家能有如此作为?她是上千万人用热血和青春浇筑的时代里程碑,是他们撑起共和国的脊梁!当年的风和雨、悲与壮、血和泪、思与情,都是一代知青说不完、道不尽的 跨世纪的话题;知青们经历了凤凰涅槃,苦难多于欢乐,蹉跎多于机遇,魂牵梦饶的共和国知青故园,是知青灵魂深处久久难以释怀的生命历程。

1972年3月11日,宜章城格外地热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飞舞,这一天,春暖咋寒,天还下着毛毛细雨,宜章城首批知青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上山下乡,去广阔天地,接受再教育。送亲的队伍将一中两旁的马路围了一里多长,我们的行李早就放在大卡车上了,我们一中的110名高初中毕业生,(其中男52人,女58人;高中生63人,初中生47人)集中在一中的坪上,十六七岁,十八九岁的我们,胸戴大红花,一个个兴高采烈,踌躇满志;县里的领导和四面向办公室主任都来了,上午9点多钟,开完宣誓大会,同学们一个个从一中鱼贯而出,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一阵阵的口号声,一面面的小彩旗飞舞,我们觉得自己好自豪,好崇高。我们一路说说笑笑走了六里路左右,到了罗家山包子铺,下到林场的必须与干校的分手了,我们才有些依依不舍,我发现不少同学眼里有了泪花,我们干校21人从马路右边插进去,只两里多路就到了目的地,可下到骑田林场的人,却还要从车上卸下行李,自己担着,顶着毛毛细雨,走曲曲弯弯五六里山路,才能到骑田林场场部。后听说他们到场部时,一身都湿透了,很多人都感冒了,女同学全部分到场部,男同学却还得继续爬涉到桐木山去进行大会战,住的却是毛棚。第二天,杨梅山,白石渡的高初中毕业生42人又到了林场,两批林场下放知青一共有131人。(其中男56人,女75人)。没想到我们这一下放,好多同学到1979年才返城。现实的残酷人让人有些始料未及,好多年以后,我们下放的同学的三十年和四十年知青聚会,很是感慨,但一提起1972年3月11日,当年下放时那一刻,在青涩稚嫩的心灵里涌动的崇高感是挥之不去的。

我不想历数五七干校生活的艰辛与不易,比起下到骑田林场的同学来说,我们21人(其中男14人,女7人;高中14人,初中7人),境况不知要好多少倍。我分配到蔬菜班,还是两个人一间房,住在原来的铁厂,其他人则分到农业班、养猪班,劳动强度虽大了点,除了吃饭远点外,其它感觉都挺好的,最主要的是和县里的干部们在一起,是我们的荣幸,他们都有丰富社会锐历与经验。干校给我们配了一个干部叫邝超群,很有人情味,又懂我们知青的心思,下雨天也不要出工,就在一起学习,读书看报,又不要我们自己煮饭,每个星期还能吃上一餐肉,每个月还有10元的生活费,感到很满足,想想只要好好地锻炼三两个年,就有机会离开广阔天地,心里面还是挺开心的。

这种心态维持了大半年,有了一些变化,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有些寂寞,又听到一些传闻,说我们下放可能会延长,才有机会离开,便有些心灰意冷,有的人便唱起了黄色歌曲。真的要在农村干一辈子,我还真没有这个打算,虽然跟别人一样,口号喊的挺响亮的。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个月,我们又面临了一个更不好的消息,就是五七干校要撤销停办,我们下到干校的知青全部转到别处知青点去,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1973年4月,我们21人全部转到了亚热带作物实验站,分到三队,有一个同学不久就转到农村去了,加上我们,有40多个人,亚作站还有场部、一队、二队。亚作站1964年在离县城沿线3—6公里骑田岭下投资建站,当时是一个有80多人编制的农业科研事业单位。1965年9月5日,长沙市六中57名高初中毕业生,因家庭出身不好,社会关系复杂(大多数出身资本家、地主、官僚、专家教授、在押战犯和逃台现役将领子女)。也是因为出身问题,他们在那时就被打上了烙印,他们的毕业鉴定表上,都贴上了 “某某出身×××,该生不予录取”大学、高中的标签,当时他们有好些人都是能考北大、清华的尖子生。早已被贬低的人格,超出体能的劳动强度,在文革中受到摧残,生存在周边的农民,也经常组织威胁他们。文革初期前三年,他们中有的人当作小邓拓,实行监督改造,经常被批斗,有的被施以酷刑,大多数人被抄家,被挂牌游乡,被处罚,还有的人被公安逮捕,戴上反革命的帽子,搞得人精神上惶恐不安、人人自危、如履薄冰。他们自己也互相揭发交待文革中的问题,所谓的“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只不过是一种安慰剂罢了。还有“一年后转为正式农业职工”,是当时对他们下乡时的承诺,知青们通过正当途径向上级提起申诉时,各部门却互相推诿,不了了之。1967年夏秋,震惊世界的道县大屠杀,在五岭地区十县,被杀者九千余人,被杀的全部是地富反坏右及子女,执行者却是查无实处的“贫下中农最高法院”。1967年7月农历15日的前一天,刚刚被农民用梭镖棍棒冲击过的他们,得到确切消息,第二天会有大批农民组织进驻亚作站,大家互相传递消息并约定:实行“午夜大逃亡”。半夜十二点,趁农场老职工熟睡之机,亚作站知青,五六个人一组,分别翻越山中的无人小道,直向五十华里的京广线五岭车站方向集结,(离开宜章辖区)。这一夜月光如同白昼,老天有眼,57个人一个不少地走出险境,逃过一劫,安全返回长沙,这种历练谁人能及。1969年2月,刚休完春节假,他们又接到去五七干校学习的通知,主要是对文革中的所作所为进行审查,交待问题。通过隔离反审和自我批评,1971年大部分知青,解除了审查,重新回到了亚作站。当我们听到老知青跟我们讲这些故事时,一个个唏嘘不已。

比起我们的大哥哥大姐姐知青,我们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最主要是我们在精神上不受歧视。我们在下放两年半后,每年都有读书、参军和工作的机会,他们则永远没有。除了极个别人,走出了亚作站,绝大多数人呆了整整14年;我们21人中,最久的也呆了7年。我们转到亚作站时,大哥哥大姐姐他们看不到前途,很多知青已结婚成家。想想我们的下放、有欢乐、有孤独,更多的是迷茫,只有经历过的人,打在心里的烙印,才这么地铭心刻骨。华丽的青春,在承受着共和国创伤与苦痛;花一样的年华,伴随着共和国的蹉跎成长。

下放的艰苦,我不想细细地表述,我们下放时,最小的不满十六岁,最大的年纪也就二十岁不到,又没有电灯,生活用水还得我们到半里远的井里一担担挑回来,我们从城里来到那么一个陌生的环境,艰苦困难可想而知。每逢下雨的时候,是我们最高兴的日子,也是想家的日子,这一天,我们大多数人会在一起剥花生,队长吿戒不准偷吃,但还是有人偷偷地吃。没有花生剥的日子,我们会看看书,写写家信,报报平安。实在无聊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唱唱歌,歌声支撑慰及着我们,使我们那些艰辛的日子,有了一些色彩、生气与希望。我下放时间只有两年半,就被推荐去读书了,却没有留下一张照片,真是遗憾。

广阔天地的风风雨雨,吹硬了我们的筋骨,艳阳天的烈日晒黑了我们的肌肤,愚公移山般的劳作练就了我们非凡的意志与品质。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们的青春年华,在憧憬未来,经受着艰苦的磨砺,任何时候我们都能直面人生、直面社会、直面生活的担当,有着奋斗进取坚强执着的信念,何尝不是人生的一笔宝贵财富。

45年花开花落,不知多少个轮回,多少事物已随风漂落,难以忘怀的知青情结,是我前行的标尺与动力。我不可能写出一本知青的回忆录,而只能是拾起那已零星的花瓣,粘贴在岁月的文档上,点击出亲历的曾经与自我,刷新每一个座标的视窗,唤醒那一段沉睡的历史。我们这一代人,我们这一代知青,已经淡出了时代的舞台,但时光滚滚向前留下的道道辙痕,牵进我的思念,刻进了我的心田——知青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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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2: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