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落魄先生 |
正文 | 落魄先生如今真的就落魄了,十年苦读未能改变他的命运,他像许多人一样,想当官、想发财的想法,只能是曾经的梦想了。如今零零落落,真的如一块石子、一棵小草了,但心是玉,只是被埋在了土里,经受着夏日阳光的暴晒,冬日冰雪的寒冷,即使是在晴朗的日子,也没人把他挖掘出。如今快三十的人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父母很是为他着急,他总想与命运赌上一把,可是现在却输了个精光,便有人取笑他“输了现在,还有未来呢”,他尴尬的回一句“不要取笑人了”。 落魄先生有个美好的童年。小时候牧牛常常跟在老人的身后,听他那个会文的二大爷讲故事说书,书里的故事和人物影响了他,从小就立志长大做个“大人物”。 理想丰满,现实总是骨感。 阳春三月,折柳成笛的日子,落魄先生学会了吹笛子,一首曲子吹得悠扬,令人赏心悦目,打动了邻村一个叫桃子的姑娘,桃子长得好看,一张俊美的脸,一双乌黑的眼睛。小河边捉鱼,山坡前放飞蝴蝶,花前月下,他们相恋了,许下了今生的情缘。可是好景不长,他们的爱恋很快传到了桃子父母的耳里,桃子的爸爸嫌弃落魄家穷,坚决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不愿把女儿嫁给他,强行拆散了他们。从此,落魄的脸上没了笑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没精打采,借酒浇愁,偶尔还会到赌场赌上一把,结果输了个精光。 真是祸不单行,屋漏又逢连天雨,落魄的一个姐姐病了,没钱医治,不久就去逝了,母亲为此哭瞎了眼睛,父亲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一天,盛怒之下的父亲把无所事事的落魄赶出了家门,因为他读过书,教过几个孩子,从此落魄在那里真的就成了落魄先生。 后来,听人说桃子出嫁了,嫁给了一个有钱的人,是村长的儿子。村长也不是从前的村长了,如今的村长拆迁、占地、补偿,有了钱、有了权,气派了许多,走动小车子,吃饭下馆子,只是生了个儿子不像样子,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仗着有个当官的爸爸,耀武扬威。即使如此,还是有人想巴结他,给她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因为许多人看好了他那个当村长的爸爸。桃子也难逃命运的摆布,在那个环境里身不由己,不同意也得同意,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桃子出嫁的那一天,她与落魄见了最后一面,哭得像个泪人。分手的时候,两人抱在一起,桃子说“下辈子吧,下辈子一定嫁给你”;落魄说“这辈子没有你,我一无所有”。从此落魄病了,疯了,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无所事事了。整天穿着一件破烂的衣裳,蓬头垢面,脏兮兮的,夏天光着膀子,冬天裹着一件破大衣。偶尔也会向人乞讨(好心的人给他些钱和食物)或捡个废品卖了,攒了些钱财,但终究“狗窝里留不住剩馍”第二日便去赌了,输了个精光。偶尔也会打上二两小酒,喝了个酩酊大醉,走起路来,东倒西歪,跌跌撞撞,嘴里一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脚下一跟头“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遇上的如果是个少女,伸手就去拉人家,吓得那姑娘一声大叫,惊鸡似的逃了;遇上的如果是个婆娘,便会抛过来一些石子,这下落魄可就惨了,身上就会青一块、紫一块。临了还会骂他“又偷了谁家的东西?谁家的桃?”落魄总是尴尬的回一句“不要无理取闹”。遇上老人,老人便会慈祥的说:“中庸(落魄的乳名),快回家吧,你娘还在等着你呢”。孩子见了他,总是与他捉迷藏似的嬉戏,弄只蚂蚁放在他的衣服上,或是丢给他一条蛇,然后一哄而散。但他不害怕蛇,剥了蛇的皮,捡了一些干柴,架起,烤了吃。也有生吃的时候,剥了皮就吃,血淋淋怪吓人的,孩子见了害怕,便四处张扬,说落魄先生又疯了。一传十,十传百,许多人知晓了。 其实只有落魄先生自己清楚自己,那不是疯了,也不是病了,是一种药,落魄先生真的落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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