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花殇未央第二十章 |
正文 | 20(如梦初醒) 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蓝月领着她的男朋友,一位50多岁的房地产商,回来拜见江东父老。一石激起千层浪,村里的老少爷们都赶来看热闹。蓝月的父母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死活不让进门。 “闺女,这是咋了?你让我们的老脸往哪搁?”母亲声泪俱下。 “妈,进屋再说。” “不行!你不说清楚就不能踏进家门!” “你说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找这么个糟老头子,你纯心要气死我!” 房地产商站在墙根,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祸害我闺女,我拍死你个老家伙!”蓝月的父亲举着铁锹撵过来。 房地产商吓得撒腿就跑,躲在小车里不敢出来。 在众邻的劝说下,父母最终同意让蓝月进屋。 “妈,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的苦谁又能理解?”蓝月向父母道出了实情。如果要不是他,女儿早就死了。蓝月边说边取下假发,露出光秃秃的头。我在洗澡的时候,发现乳房胀痛,摸着里面有个硬块。我去医院一检查,乳腺癌晚期,我顿时万念俱灰。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他出现了。我和他在学校募捐仪式上认识的,慢慢走到一起。他爱人因病去世,孩子已经成家立业。母女抱头痛哭。 现在光治疗就花了20多万,每月还得化疗。咱这个家庭能承受吗? “孩子,苦了你了。妈妈错怪你了。” “妈,这卡里有10万块钱,你留着。” 母亲把卡塞给蓝月,说什么也不要。蓝月扔下卡,夺门而出。 我得知消息后泪如泉涌,抱怨上苍不公。原来蓝月是展现一份美,咽下一份伤。在最后,有人陪她走过;在最后,她被人爱过;在最后,有段甜蜜的回忆。 我终于鼓足勇气和蓝月见面。蓝月说,待男朋友处理完手头的账目,就带着她隐居。建一座树屋,养一些家禽,过着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 人生活在世上,就像坐公交车。有些人坐一站地就匆匆下了车,有些人坐到终点站。最后大家都得下车,无非是下车的时间早晚不一。 我心里异常烦躁,很想找个人聊聊。我想到了叶红,不知她近来可好? 我和叶红就在卫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见面,点了两个小菜,要了两瓶啤酒,边喝边聊。叶红说,姑姑还是坚持原来的意见,不让咱们继续交往。咱们前途未卜,家境又多灾多难,父母也是一百个不同意。父母希望我找个同行,俩人能在一起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我能理解叶红的心情,人要现实一点,不能光靠梦想活着。我对叶红说,我是顺道过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作为一般的普通朋友,随便唠唠嗑。 好消息传来,市宣传部来学校招募新闻采编人才,举行10分钟现场答辩,主要考查临场发挥和组织材料能力。学校有50余人报名参加。经过激烈的角逐,我脱颖而出,只有我一个人一绝对优势获胜。 我去宣传部报到后才知道,原来是新闻科旗下办了一份内参报。标榜是招聘记者,但不能办记者证,无非是打着宣传部的旗号,下去拉广告,说白了就是业务员。报纸没有刊号,不能公开发行,只在市内内部交流。 科长发话,见习期没有基本工资,只有业务提成,多劳多得。我每天骑着自行车,走南闯北,奔走于大街小巷,田间地头。我一说无偿宣传,扩大正能量,那个单位都是热情招待,烟酒伺候,落个槽头兴旺。可我一提广告签约的事,没一个人应腔。工作举步维艰,业务止步不前。 说起来是市政府人员,其实是秃子带帽,遮遮羞丑。今天这个科长乔迁冲喜,不能不去;明天那个部门新官上任,不能不贺。不去得罪不起,去了承受不起。所有的开销只能伸手往家里要,顿感无聊至极,疲惫至极。 毕业的钟声即将敲响,该是我选择的时候了。科长问我是想留下来继续干,还是回乡教书。我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里不是我呆的地方。这是有钱人的游戏,我无福消受,只能退辟三舍。 我们这一届毕业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每个乡都在发布公文,因乡里财政困难,要上岗,需缴纳元的上岗费,否则只能望而兴叹。这个天文数字把我吓得几夜不敢合眼,就是把我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 “上岗费”这个恶毒的字眼,闻之胆颤,夺去了很多鲜活的年轻的生命。其中包括悬梁自尽的顺子。“上岗费”就像雾霾,笼罩着乡村的每一个角落…… (作者张朝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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