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村外的小山 |
正文 | 前几日,一位老友从黑龙江长途跋涉赶来相聚,久别重逢,甚是欢喜。近十年不见,开始没有认出他来,他身着浅蓝色衬衫、藏青色休闲裤、白色运动鞋,短短的头发,童颜中又多些成熟的气质,身材也比之前魁梧了,整个人精气神十足。 在家时习惯叫他的乳名“李小”,因他在家排行最末,又体弱多病,自然也倍受宠爱。我们的家相隔只有几百米,时常去找他玩,他家的房子是稻草房,最怕遇到大风天,屋顶的茅草几乎被卷起来,院子里有棵古树,根茎很广,枝叶繁茂,貌似是为这所房子遮风挡雨的。屋内空间狭小而干净,天花板上悬着一盏白炽灯,土色的墙面糊着报纸,黑白电视机挨着刷黄漆木质的柜子,10尺见方的土炕,被子叠的很整齐。我们趴在炕边写完作业就会到村外的小山上玩耍,那里可是我们的乐园! 弯曲没有规则的山路像条慵懒的蟒蛇盘踞着,走进去望不见路的尽头,平坦的地方是一片植被密布的针阔叶林,路边放上几张长椅,夏天可躺在树下纳凉。尤其一阵小雨过后,洗去空气中的浮尘,草木翠绿的像是碧玉挂在枝梢,清风袭来,芳香馥郁,如鸣佩环。在那里我们第一次爬上树摸鸟蛋、抚摸瑟瑟发抖的鸟雏,第一次喝甘甜的山泉水,第一次斗蟋蟀、捕蜻蜓,还因为抓青蛙栽到小河里。不过水清凉清凉的,贴着周身流动很是舒爽,在这里他还教我游泳,刚过膝的水位倒是很难呛到水。初秋时节,树荫下会生出许多榛蘑,榛蘑滑嫩爽口、味道鲜美、营养丰富,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山珍呢,对于我们两个吃货来说自然不会放过,揪了满满一兜跑回家,端着碗等妈妈做的榛蘑猪肉馅饺子,吃上一口幸福便从嘴角流出来。我们还会爬上榆树,揪那长得奇巧的榆树钱,吃得差不多了就攥一把拿回去弄些冰糖拌粥吃,“杯盘粉粥春光冷,池馆榆钱夜雨新。”这是宋代大文学家欧阳修吃罢榆钱粥后,留下的诗句。美好的小山坡,留下太多的回忆,真想在那玩上一辈子,永远不要长大。 后来我考上了外地的高中,父母也陪读搬到这里,离开了故乡和李小。 时隔多年,那座山应该更美了吧。当晚我们促膝长谈,可当提起故乡的时候,他的嘴角上扬,跟我叙述了这些年的变化。在我们离开几年后,新农村建设如火如荼的展开,引进不少生产型企业,他们开垦一大片山林和田地,包括我们儿时玩耍的那座小山。未开垦的田地,却变得荒芜无人打理。村里也盖起了楼房,车水马龙,再也见不到昔日的炊烟、听不到鸡鸣犬吠。村里的人多半外出务工或是做起了小生意,生活确实有了一些改观,真替乡亲们感到高兴。我附和着说笑,可听到这里,心底酸酸的不是滋味儿,又沉重了许多。 那个夏夜,淅淅沥沥的小雨不觉间填满了河沟,风很轻,没有电闪雷鸣,连青蛙的叫声都销声匿迹了,燕子早已归巢,应该早已入眠。那晚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故乡,登上那座小山,踩着厚实、松软的土壤,梅花鹿在半山坡四处张望,偶尔吃一口青草,晨露从树梢落在额头,清凉清凉的。又看见李小蹑手蹑脚的接近一只野兔子,我也跟着屏住了呼吸。琐碎、灵动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不觉间眼眶湿润了起来。 离别总是如期而至,美好的时光只能收录在记忆里,编成一首悠远的歌,总在孤独的时候响起。那天我们挥手作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望着驶向幸福的列车,心中为他感到欣慰。时间啊,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它无声无息的改变着世界也改变着我们。可就是这样,生活才有声有色。浩大的世界,渺小的我们在追求理想、追求幸福的同时,怀念着青春的纯真、任性、疯狂或是遗憾。前行的路没有尽头,梦想就没有终点,让我们扬起自信、秉持中正,全力拼搏一次,即便残年余力,亦有热血青春追忆。 ——谨以此文,献给奋斗在路上的80、90后们,不忘初心,实现自己的理想。 2016年9月7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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