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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土豆与支架
正文

土豆,俗称洋芋,我们那儿也叫洋芋圪蛋,学名马铃薯,属茄科植物,是一种粮食兼用型的蔬菜。支架,这里不是指通常情况下人们所能见到的各种支架,而是指能够支撑、扩张心脏血管,疏通血脉,救人性命的心脏支架。二者本不存在任何的关系,完全可以说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的两个东西。但就这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的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今天却冷不丁地,就让我给碰上了,并在无意之中,稀里糊涂地就把它们打在了一块。

事情是这样的,今晨起床不久,一朋友就在微信上给我转来了一个以图文并茂形式的公号微文,爆料过度医疗道,一个国产心脏支架出厂价不过300元,可到了医院却就成了2.7万元;一个进口心脏支架,进货价不过760元,而到了医院竟变成了3.8万元!等等。

类似此等鲜为人知的获取暴利的医疗黑幕,其实社会上早有传闻,网络上也早就见有披露,但究竟是真是假,或者究竟是谁造成这样的结果,小老百姓们根本无从知道。其实就是知道了也无可奈何。所以,我也没想什么,顺手就将此微文,又给远在古都西安的一个从事医疗工作的朋友转了过去。或许我的潜意识中,是想通过业内人士证实一下此事的真伪。

我的这位朋友叫清君,他是一个好哥们,也是一个好大夫。其人聪明好学,医术精湛且不说,主要的是极重情义,极有正义感,而且还是一个工作狂,我曾数次亲眼目睹过他对患者耐心细致,尽职尽责的天使风范。我们都属性情中人,相识相交大半生,关系甚笃,无话不说,但也常常会因为对某些问题的看法、观点不同,而大吵特吵。不过即便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也绝不会谁记恨谁,关系还是关系,交情还是交情。

一会,微信的提示音响起。我一看,是清君对刚才那个微文的回复。

但清君却很是出奇地这样回道,一颗土豆从土里面刨出来不过几分钱,到餐厅里就变成了几十块;一根钢筋、一袋水泥不过几十块,和水抹成片,就变成了一平米上万块。

见他如此回复,我就回说,狡辩。这能类比吗?你试着在山上种一颗土豆看看!

清君马上回道,你试着在家里做一个心脏支架看看!

我立即顶了回去,扯淡!土豆到餐厅变成几十块之后还叫土豆吗?它早已经变成酸辣土豆丝什么的了。那么你说支架到心脏病人手术台上时,是不是也变成支架丝什么的了?是不是也又经历了和水、加水泥、加钢筋等配料的连续再加功?真没想到一位常常抱怨灯下黑的阳光公民,如今竟然堕落成了这样,真令人惊诧啊!

清君显然有些气恼,就见他回道,举国上下都在抢钱,凭什么就只让医护人员当圣人?

我一看便乐了,马上就笑着回他说,哈哈,真是不打自招啊!居然抢钱抢得还振振有词的有理了。高!实在是高!

不过,我还是不能赞同你举国上下都在抢钱的说法。这几乎就是一种谬论,就是对广大人民群众的一种亵渎。但是,为了一个钱,如今看来你等真的是天使也不想当了,圣人也不愿做了,这样想必佛祖对你们也是无可奈何了。

清君不服气,接着又回我道,房子一平米一万,会因为你是医护人员一平米一千吗?汽车一辆30万,会因为你是圣人3万卖给你吗?

我见他像梅超风似的,已在修炼中走火入魔,就加重火力回击说,难怪现在出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贪官,也难怪一些巨贪还觉得自己贪的不够,还不如别人,原来是贪得无厌的心理在作祟,觉得不平衡啊。当然,谁都有不愿做圣人的权利。但即便不做圣人,也不能无耻到将公权作为搜刮民脂民膏的私权吧?再者,你说种土豆的农民有人给发工资吗?有人给廉价卖房、卖车吗?但医务等公职人员却至下肯定有人给发工资,而且应该说该挣得都已经挣去了,估计谁连一分钱也没少拿。那么,作为人民公仆的医务等公职人员,甚至包括许多的高级官员,凭什么还要像强盗似的,在那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利用手中的公权,肆无忌禅地去为自己抢钱呢?

清君好像有些泄气,就见他回复道,医院收费标准都是国家规定的价格;一盘菜、一平米房、一辆车却是卖家自己定的价。

我回说,是的,这没说的。一个是政府之下的事业差额单位,一个是市场经济下的自由市场,两者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那么人家自由市场的价格,当然得由人家经营者按照市场经济的发展规律,自行决定了,而再不会像过去实行计划经济时期那样,统一由政府来决定。但凡属国家的收费单位,不旦是你们医院,其收费标准都得由具体的职能主管部门申报政府、人大,通过审议研究,甚至还要召开价格听证会之后,才能制定具体的规定。而规定最后出台的公正不公正,公平不公平,合理不合理,与其职能主管部门有着极其重要的关系。假如某一职能主管部门动机不纯,出心不良,并存在严重的本位主义的暗箱操作和权钱交易的肮脏,那么,这规定最终能不能得民心,是否能得到社会的普遍认同接受,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想必你知道腾讯等新闻2012年6月13日,报道检察院在侦破国家药监局“1.25”专案中,披露的中国医药学会部门负责人刘玉辉等人的种种罪恶吧?想必你也知道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郑筱萸,为什么被执行死刑吧?

那么,我们现在再来具体说说这个支架,国产的由出厂价300元,但到医院就变成了2.7万元;而进口的则由进口价760元,到了医院却就变成了3.8万元。这天大的价格差价,如你所述,尽管是上面定出来的,尽管是看上去极为光鲜地披上了合法的外衣,但它究竟得不得民心,也就是说究竟合不合理,公不公平,至今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而且,这里面实际上还存在一个很值得人怀疑的问题,那就是决定支架这个要命的天价的上面,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上面?不会是郑筱萸和刘玉辉这样的贪官在位高权重时代表最高职能部门,左右其中之后才定出来的吧?如若是的话,那么他们这些操控者们,究竟又是依据一些什么样的堂而皇之的理由而蒙哄过关的呢?

可叹这些深层次实质性的问题,普罗大众恐怕一时半会的还无法知道。但看看这些年来,从上到下,从大到小,竟有那么多轰然跌落马下的贪官污吏,哪一个不曾是道貌岸然而口若悬河的,到处给小老百姓们讲大话、谈廉政、作指示的?想必随着苍蝇老虎一起打的反腐运动的持续不断的深入,人们一定会迎来一个更加健全、更加进步、更加文明的法治社会的春天。

清君便回道,毛主席领导中国人民推翻了三座大山,打土豪,斗地主,消灭了资本家等剥削阶级中的有钱人,可最后,人们还是明白了钱真是个好东西,而且都想当个有钱人。老人家真是一个幽默大师呐。

我见清君话走偏锋,就回说,毛泽东时代虽然已经远去了40多个年头,但现在涉及其功过是非的话题还是很敏感,毕福剑的饭局门就是一个典型的例证。所以我们不谈这个。可是由此,却让我想起了刘春华在几十年之前的1967年,创作的那幅据说是在中国美术界具有和样板戏一样的地位,单张彩色印刷数量累计达9亿多张,以当时中国的人口计算,平均一人一张还多的,被认为是世界上印数最多的一张油画——《毛主席去安源》来。

清君问道,那幅画怎么啦?我怎没听说?

我回说,别急,听我慢慢说。

记得当年,此画即为年画,其印刷品铺天盖地,全国人民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家里买得贴过。定价记不太清了,大约就是毛儿八分钱吧。可是,前二年据网络媒体报道说,此画的原作进行了公开拍卖,最终由建行广州市分行(现并入建行广东省分行)以550万元的价格,通过竞买,购得了此画。那么,这样问题就来了。为什么此画的那些印刷品,或者是那些复制的赝品,现在不也统统卖成550万元的价格呢?你一看到这个显然是很可笑的问题,或许马上又会说,支架的原作远远不止2.7万元或3.8万元。其实这个价就相当于那油画印刷品的毛儿八分钱的价格呐!可是我却在想,心脏支架这个已经走上了生产线,完全像那印刷品一样可以成批生产的高科技产品,在定出合理的出厂价后,究竟经过了一些什么样的昂贵代价的运作途径,才又使那价格贵到了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呢?

清君很快回道,高科技产品是不能这么看待的。它背后凝聚了大量的科研时间,和人力、物力、财力、脑力的投入,而且形成的产品还要有利润。

我回说,还要怎么看待?难道国人的智商都低到连科研过程的艰难,和投入生产的成本与所要得到的利润也不懂吗?难道人家那出厂价不包含利润什么的吗?难道到了医院的支架,那数十倍、成百倍的巨额价格差价,医院最终要敲锣打鼓,拱手笑着送给人家厂家着不成吗?

好一阵,没见清君回复。

于是,我便继续给他留言说,你说土豆的价格贵,那么作为市民家庭出身的你,究竟知不知道农民是如何生产种植土豆的?或许你会说,怎么能不知道?我种都种过它呢。但我却认为你那仅仅是对生产土豆的一个粗浅的了解,说不定就有在平川水地上种过一小块土豆的小小经历,就以为懂得了如何种土豆。其实生产种植土豆是一件最受、最艰难、最不容易的农活。工期繁琐、复杂、漫长且不说,关键是太苦、太累、太摧残人了。但农民却祖祖辈辈离不开土豆,不但把它当做一种精美的蔬菜日常食用,而且更把它当做一种主粮而大面积播种。可是因地理气候等因素,土豆在我们陕北是一季作物,基本上都种在山里的坡坬沟条地,在川水地上很少种植。所以,每年芒种来临前的农历四月中末期至五月初,农人们就忙忙碌碌地从地窖里挖出了头年储进去的一颗颗土豆,拔掉上面长出的白白长长的芽子,再找能生出芽儿的一个个眼儿,剜出一颗颗大小不等的立体三角形似的土豆块,作为土豆籽。然后,婆姨娃娃老老少少齐上阵,担的担,背的背,一趟趟地把土豆籽和肥料运送到一座座高山上,和一道道坡坬沟渠里。然后再一老镢头、一老镢头的,把土豆籽一颗、一颗安种在那默默的黄土地里。待土豆籽发芽,破土而出,一天天地长大,直至开花,结果,期间整个一个夏季乃至初秋,还要先后进行一次次地施肥,锄务。这些繁琐而沉重的劳累倒也没什么,农人们祖祖辈辈一代又一代的,都就是这样受过来的,都受惯了。但是到了那深秋收获的季节,却就让人苦得受不了了。

那时候农村很落后,路况差不说,农民家里都没有架子车什么的较为先进的工具,收秋什么的农活全靠人工体力。因此,只要一开始刨土豆,整个村子里,十天半月的,就没有了闲人,男女老少全上了山。因为土豆怕冻,所以在地冻之前,人们必须把所有的土豆全部刨好,全部运回家,储藏在地窖里。因此,人们为了如期收回土豆,一整天、一整天的在那陡立的山坬里,一老镢头、一老镢头地刨开土地,捡拾起那一颗颗成熟了的土豆,而后又一麻袋,一麻袋的,将土豆背回到家里。

背土豆的活儿一般由青壮年的男人们干,婆姨女子们基本上只负责刨土豆而不负责背。每天只有在临黑回家时,她们才会帮着男人们背一小包,多了她们根本背不了。因为这背土豆的活儿实在是太重、太摧残人了,她们根本受不了。其实就是一个扛硬的好劳力、好后生也受不了。特别是在那倒跌坬下的沟渠里往山上背土豆,因为走沟离家转得太远,只能上坡翻山抄近路回家,背土豆的人整个就像一只畸形的千年老龟似的,近200斤重的一麻袋土豆,圪钉圪垯的,就那么压在人的干脊梁上,一根绳索死死地勒着两个肩头,生生地使人弯腰驼背,青筋毕露,脖颈掘得通红细长,低垂的脸面,几乎就要贴在了那陡立的山坡上。而那松软虚浮的黄土,则在脚下一滑一滑的,每往上移动一小步,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不一会,那豆大的汗水就满头满脸的,如流水般直落地上,整个人便累得气喘如牛,两眼发黑,双腿发抖。

当人们就像那乌龟似的,一步一挪地爬到山墕口的小路上时,头上那成串成串的汗水,早已经将双眼浸得酸涩发红,而浑身的肌肉则在抽筋似的簌簌抖动。这时候,只得放下背上那宛如山一般沉重的一麻袋土豆,躺在那山墕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小憩一会。然后,咬着牙,再次背起那一麻袋土豆,挪着碎步,吃力地从那陡峭而崎岖不平的羊肠小路上,绕过一道道山梁一道道坡,向远远的山脚下,小心翼翼地走去。

如此,一天背那么三四趟,往返近百里。到了晚上,浑身疼痛,脊背红肿脱皮,整个人累得就像散了架似的,连饭都无力吃,就想倒头去睡。但次日天不明又要起来,又要去继续背土豆,去继续昨日的苦难,直至把山里所有的土豆全部背完。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祖祖辈辈,一直就这么背着,背着……

我想,你要是看着那满山满坬的土豆,或者亲自背上那么一天半天的土豆,说不定连那寻死的想法都会有……

那年春节,回老家看望父亲母亲时,站在老家的院子里,望着后沟的一座远远的,我家曾连年种植过土豆的高山,我就指了指,问儿子和几个侄子说,不要说种,不要说营务,也不要说一颗颗的刨了,现在那山背后有几麻袋装得好好的土豆,人家叫你们背来,一分钱也不要,就那么白给,你们要不要?他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看看那座高山,再看看我们住的这座大山,愣了一会,接着便连连说,不要!不要!那么远的高山,怎么能背得回来!我听得仰天长叹了一声,再连什么话也没说。

由此,我便想,土豆的价格无论多贵,多不能让人接受,那都是物有所值,都是自由市场定的,都是农民根据物价定的,而不是国家法定的。谁想买就买,谁不想买就别买,任何一个农民都不会以宰你没商量的丑恶嘴脸,强行叫谁买。但是那支架呢?如你所说,它的价格再高也是法定的,再贵也是救人性命的。谁要是害上了那要命的病,不接受宰割还能有别的选择吗?以你的荒谬逻辑,总不能说嫌土豆贵就选择别的什么不贵的物品来吃,嫌支架贵就改用自制的一个什么管子安在心脏上代替血管吧?所以,我说土豆和支架貌似根本没有关联,根本就不能类比,但在同样为人生存活命这个基础上,它们却又有着相同的价值取向。只可,支架和好多药品的价格就是再高、再贵,人们也得认宰。如哪个患者因家境穷得实在让医院宰不起,那他就只能悄悄地等死了。而洋芋,对人却永远不会有这样的险恶。

我将上述留言发出好久后,清君才又回道,土豆在土里刨出来不贵,摆在饭店的桌子上就不贱了。所以,你就该知道春节期间东西为什么都贵了吧!

我很快回他说,别偷换概念。谁不知道春节期间的东西为什么贵。难道你如此说,是认为支架也可成为春节期间走红走俏、应该水涨船高的再提高价钱的什么物品不成?而谁觉得过年的物品贵,完全可以什么也不买,纯粹就像曾经提倡过的那样,过一个地地道道的革命化的年。但急需安支架救命的患者能这样吗?我告诉你,生产创造一颗土豆虽然不需要什么脑力劳动,但其生产过程,绝对要比生产一个已经走上了生产线的支架要复杂得多,辛劳得多。它没有生产模具。它不能复制。它的制作流程就在农民那一双双长满了硬茧的手中,和一颗颗豆大而咸涩的汗水里。它不但浸透了农民的心血和汗水,而更需要在风吹雨打中吸取日月时光的灿烂精髓。但是,尽管这样,土豆的命运,还是逃脱不了它缩命的悲哀,因为它是农民种的,不贱能行吗?

你说土豆在土里刨出来不贵,摆在饭店的桌子上就不贱了的问题,究竟说明了什么?除了正常的运费、消耗加价,剩下那一大截子的高额价格,难道不是饭店再加工的费用及二道贩子、三道贩子甚至于更多的贩子们暴利的加价吗?这或许也就是国人痛骂医药、医疗用品高的离谱的一个翻版。也就是你所提到的国人都在抢钱的一个翻版。

清君回道,所以各行各业都一样,为什么只拿医疗说事?看看现在医生都贱到什么份上了。

我说,虽然各行各业都一样,但为什么人们就只拿医疗说事呢?恕我直言,这个问题太简单、太明了了。还不是因为医院是一个治病救人的特殊地方,是人们谁也离不开的一个神圣的场所,不然人们为何独独称你们医生为天使?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人们太了解现在的某些医院、某些医生太黑、太恶,几乎是整个系统的一些层面在集体造孽的吗?看看莆田系承包了多少医院?看看有多少魏则西被就那样的骗死?

本来,从个人情感和我具体的身体状况来说,我和众多的患者一样,离不开医院和医生,也处下了你等好多医者朋友,所以一直不愿这样看待你们医疗系统,更不愿说长道短。但既然今天你提到了这个问题,又一再为你们医疗系统、为这个天价支架鸣冤叫屈,那我也就只好像小崔一样的,对你实话实说了。其实人们现在真的恨透了一些医院,恨透了许多医生。有的甚至诅咒医疗系统的一些人如此不择手段,暴敛民财,必将会遭天谴的!

这时,清君忽然给我转来了一个叫做中国医学博士联络站公众平台上的一则微信,题目充满野蛮暴力,十分煽情,骇然写道,如果没把我哥的手术做好,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接着,清君便附言道,这些国人也太坏了!就象文中所说,手术室内争分夺秒,手术室外却有人磨刀霍霍,这是什么样的思维啊?国人常骂美国人、日本人、八国联军坏,要是让这些人拿上枪到国外去打仗,恐怕只有更坏。

我即回说,如果真有这样的事,真有这样的人,那他也真的是太没教养,太缺德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像港台影视片中的黑社会那样,以野蛮的充满了血腥暴力的手段,来威胁恐吓医生,影响医生的正常工作。不知这事的真实内情究竟如何?或许这就像某些人担心的那样,说我们的社会已进入了一种互害模式。我不敢枉自赞同这样的言论,但一桩桩一件件的奇葩事件,却让我们看到如今的社会秩序,在许多方面,的确已让好多垃圾、老鼠屎一样的败类,和那些大大小小的贪官赃官们给搞得乱七八糟了。

清君回道,问题是出了这样的问题沒有人管。这就是为什么有能耐的人都移民到国外了,就是因为国内环境太有问题。

我回说,稍安勿躁。怎能说没人管那问题?任何一个社会问题都有人管。只是管也得要有个路数,有个过程,有个时间,不能说什么问题一发生,立刻就能得到解决。再则,也不能说谁想管就能管的。而你一个小老百姓急成这样,要管又不能管,无法管。即便你像那传说中隐身于江湖的一个什么豪侠剑客,有一身的绝世功夫,也总不能一如武松、鲁提辖那样,纵身上前,三拳两脚的就把那些坏人、恶人,甚至是那些黑心烂肝的贪官,一个个统统揍死吧?须知我们现在是文明的法制社会,必须得依法行事。所以说,我们只能好好地管好自己了。只要人人都能管好自己,你说这个社会还会有那么多令人生气而担忧的事吗?再者,这个要给医生祭日的问题,毕竟是一个个案,绝不能代表所有的国人都就是这样的。

至于你说到有能耐的人都移民国外的问题,我不赞同你的观点。我想,纵然有好多人说我们眼前的环境已不适合好人居住,但你说那些已经跑到国外的所谓的有能耐的人就都是好人了吗?而我们这些至今还呆在国土上的人难道就都是无能耐,都不是好人、都是些穷鬼没办法移民吗?再说,外国再好也终归是别人的国家,而并非自己的国家。所以告诉你,我的朋友,别再胡说八道的偏激了。无论我们是贫是富,是贵是贱,无论别人多么的缺德失信下三烂,我们自己最好还是应该打起精神来好好地活人,好好地守住自己做人的底线,好好地守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吧。俗话说,儿不嫌母丑。这话引申开估计就是这个道理吧。

这时,清君忽然问我道,听说过一句话吗?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便反问说,你听说过这句话吗?偏激比无知更可怕!

清君就回道,我儿子的车前天晚上被人砸了车窗玻璃。车里只有5块钱,人家嫌少,没拿。在这个环境中,谁想独善其身根本不可能。

我回说,所谓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其实就是一个美丽的传说。而我们都看到了,这几年来,随着反腐工作的不断深入,上面一直在狠抓社会上的各种不正之风。最近不是又出台了一系列的法律法规吗?而最令人们忧心胆寒的食品安全问题,也作为重中之重的大问题狠抓上了。前几天电视新闻上报道,不但重新修改了食品安全法,而关键的是,还将制假、售假一同入刑,一旦发现,将依法严惩严办。

清君却回道,有那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为什么老人跌倒了不敢扶?因为法律保护不了好人。

我回说,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愿意丢失自己的尊严。谁都想维护自己的尊严,拥有自己的尊严,活出自己的尊严。但假如一个人总是那么满口的仁义道德,实际上却是满肚子的男盗女娼的话,久而久之,他终将会失去自己所有的尊严。因为这样的人压根儿就不知道,一个人的尊严也罢,名望也罢,其实都是靠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步一步实实在在修来的,而绝不是靠什么强势或者耍点儿小聪明什么的,就可以哄来骗来,甚至争来抢来。俗话有云,众人是圣人。既然有圣人在眼前,那机关算尽的小人,还能有什么样的伎俩不会被人识破呢?

现在社会上是有黄、赌、毒、偷、盗、抢等许多的不良现象,更有无视法律法规的各类张狂小人,总是把自己太当一个人物看了,总觉得自己了不起,总觉得别人欠自己的似的,总觉得自己怎么吃别人都是应该的。就这指导思想下,自然也就使好些人不能谈及什么独善其身了。而因此,也就屡屡频现老人跌倒没人敢扶等,奇葩事件的发生。

如你要是不忙的话,我再给你唠叨个真实的小故事,你看看滑稽不滑稽,悲哀不悲哀。

前年我颈部突然长出了一个肿瘤来,一时间闹得我和家人及所有的亲人心惊胆颤,胡思乱想,不知如何是好。后于惶惶然中,我先后在市医院、省城唐都医院住院检查治疗了一段时间,人家大夫均说非做手术不可。噢,我不知我前世究竟做过什么缺德事,今生却要遭遇这挨刀子的厄运。但既然在劫难逃,非做手术不可,那么这医院大夫的技术能行吗?咱那小地方的医生给过我太多太可怕的经验教训了。我怕啊。我还死不起着哩啊。儿子还未结婚,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完成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怎么办呢!如此七心八肝之下,我和家人商量来商量去,都觉得不放心。所以,最后就决定到北京的专科医院去做手术。我想无论是设备还是技术甚至是医德方面,天子脚下的医院怎么说也应该是最好的吧?

这样我就通过在北京工作的一个侄子的关系疏通,顺利住进了全国最大的某专科医院的头颈科。

入院后的上午,家人和侄子陪我办完了所有的入住手续之后,负责此项工作的大夫又拿出了一个文约叫我签署。我一看那题头,竟然写着拒收红包合同这几个字。立时心里便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所以我就说,何必要这样,有意义吗?那大夫就笑着说,当然有意义了。为了进一步体现各行各业亲民爱民为民的思想风貌,当前全国上下都在大力推行廉政建设,我们这么大的医院当然不能落人于后了。我听他如此说,就笑着说,很温暖啊。我签。于是我就在那电灯代替阳光的暖照下,很是有些别扭地签了那拒收红包的合同。

回到病房后,老婆低声对我说,你签是签了那个东西,但红包我们还是要给人家的。听说别人都给,咱不给人家我心里也不踏实,不放心。我说,我又没说不许你给。关键是要搞清楚,我们究竟得给多少钱,才能换来人家的开心,和自己的安心。

唉,说实话我很理解老婆此刻的那种近似于可怜的、甘愿舍财求安的焦虑心情,甚至也很理解天下所有求医问诊者家属们的这种等同的心情。虽然我不知道我们面对的这个社会何时变成了现在这样,也不知道我们的民众面对病灾何时变成了如今这样的一种扭曲的心理,但我却知道在我们所面对有无数潜规则的生存环境中,人们早已经就把这种见怪不怪的怪事,不再作为一种怪事而感到奇怪了。也就是说,人们早已经就服服帖帖地接受了许多的潜规则。

临做手术的头天晚上,一直坐卧不安的老婆竟然猛地安静了下来。我觉得奇怪,一问,她便告诉我说,都打点好了,主刀在内,一共四人,每人三千,共一万二,这下你也不必担心了。我口里没说什么,心里却想,也罢,求个顺风顺水,皆大欢喜吧。

然而,次日早上,就在我脱得赤条条地躺上了轮床,就要被推去手术室时,一个穿着手术工作服的矮个子女人,突然大声大气地跑进我病房来,操着一口纯正的京腔连连说,我是你们的麻醉师啊!我是你们的麻醉师啊!我们都愣住了,不知她是否就要在这病室里对我进行麻醉?但随即,我们就都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还是老婆开了窍,她像猛然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她就在尴尬中,手忙脚乱地急忙又掏出一份子钱来,赶紧塞在了这位自称是麻醉师的矮个子女人手里。人家没推辞,也没说院方和患者之间有拒收红包的法律文书,不能收红包什么的话,只是声音立刻就变低了,好像马上就切换出了一丝天使般的温柔,语音轻轻地说,不早了,你们准备好了的话,就走吧。小心一点啊。接着,她就先走出了病房。然后我也就被护士和家人推去了手术室……

好一会后,清君才回我说,好像是有些滑稽和悲哀。一般来说,麻醉师是术前一天就要检查病人,交代注意事项,怎么要进手术室了才露面?不合规矩!

我便回说,这可是你说的。我知道你学过麻醉,搞过麻醉,究竟合不合规矩,你应该比我这个外行清楚。但我却想,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不合规矩,纯粹就是没把人的生命当会事。而这还是在天子脚下呢。

由此可见,前面你说那患者家属对医生叫嚣手术不成功,明年的今天就是谁谁谁的祭日的医闹消息报道,真实的内幕究竟是怎样,我们根本不清楚。我们看到的只是你们医院行业内部的一个公号上发出的单方面的声音,而并未见官媒上全方位的权威报道。说不定那患者和患者家属,有比我那不合规矩的遭遇还要恶劣的遭遇呢。

清君回道,也有可能吧。但问题是这些人就会在医护面前叫嚣,纵有天大的冤屈,到了政府就只有下跪磕头的份。也不是好鸟。

我回说,正因为你觉得不是你们医生习惯意义上所认为的什么好鸟,所以这些鸟们才敢于找你们的一些不合规矩、漏洞百出的医院大闹特闹。看看这多少年来,有够多少本不该发生的医疗事故。看看那年哈尔滨天价医药费的案例中,给那患者输了多少瓶液体。对此电视上曾模拟出一如房子般大的几吨重的矿泉水瓶子。而更为可耻而可气的是,电视报道中说,直到患者死后几十天了,哈尔滨医院的计费显示中,居然还在体现为其输液体。还有将手术器械、纱布等给患者留在肚子里就做了缝合,以及武汉某医院盲目手术,误切患者子宫,和平谷医院过失操作,误切病人右肾的案例等等。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别说是面对一个求治的病人了,就是兽医要骟个猪猪羊羊,也不会将肾什么的给挖出来吧?看看人家日本、韩国、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医院,会发生这么多的奇葩医疗事故吗?你说你们内部怎就不能好好反省反省?而除不反省还一味怪罪世风日下,民众不仁,以怨报德,侵犯你们这些天使般的恩人!想想你们如此行为,配称恩人和天使吗?

当然,不走司法程序维权,直接冲击医院医生的医闹、医患纠纷,肯定是不对的,是违法的。但是说句不中听的话,其实有许多问题,还就是要碰到这些敢于维护自己的权益,敢于出面闹腾的不是什么好鸟的人才可以解决自己所遇到的鸟事。试想平民百姓即便有天大的委屈和冤屈,一旦遇到强大的公权力的时候,还不是都悄悄地受了吗?在那段戴着文化桂冠的大革命期间这样的事儿多了是吧?而聂树斌、呼格吉勒图这两个阳光青年分别在1995年和1996年,就那么惨死在枪下多少年的案子估计你也知道吧?要不是以习近平为首的新一届党中央领导上台,冤死的他们还能得以昭雪吗?而他们的爹娘和亲人在失去了他们之后的那些耻辱而痛苦的漫漫岁月里,不是曾一次次就那么弱弱地到法院、政府去上访、去告状、去为惨死的冤魂寻求救赎的吗?但有用吗?那自古打官司沤烂生铁的俗话是胡说的吗?那满清时杨三姐告状的悲惨经历给国人心里留下的阴影还不够沉重吗?

人总是看不到自己脸上的黑,总觉得自己是最精最美的,最好最棒的。贪官们总是恨不能将天下所有的钱财、所有的美色全部据为己有,总是恨不得将整个地球装进自己的私囊,操控于股掌,想怎么侵害就怎么侵害,想怎么糟践就怎么糟践。

哲人们看问题总是会多打几个问号,多取几个角度,全面而深入地去看去分析,而绝不会站在本位主义的立场上,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去思考,进而去愤怒、去护短。我们常见身边的熟人一直在议论公平公正,我们和社会大众也一直在议论公平公正,这就说明这个社会的确是缺少了些公平公正。但可悲的是,往往我们在遇到某些事情或者某些是非的时候,却恰恰抛却了常常挂在我们自己嘴边的公平公正的正义,而愚蠢地甚至是野蛮地去充当践踏和扼杀公平正义的不法之徒们的帮凶。

这时半天没说啥的清君却回我道,我儿子不贪,不抢,不吃、拿、卡、要,无缘无辜就被砸了车,能独善其身吗?前些天小偷还从6楼窗户翻进屋里呢!

我说,偷盗行为哪朝哪代没有?哪个国家没有?难道这事能跟那天价支架的问题相比吗?一码归一码,一个问题解决了才能解决下一个问题。

清君道,天价支架是政府定的价,和医生有什么关系?

这就和装修房子一样,房主买回来什么档次的料就用什么料,和装修工有什么关系?

我便回道,前面我已说过了,不能偷换概念!你看那讨伐天价支架的图文信息是针对装修工的吗?

告诉你一件事,你看看有什么想法。前不久我在某官网上看了一则新闻报道,说一个受到党中央领导接见的优秀县委书记,在媒体上写了一篇文章,谈到扶贫帮困过程中,为一个贫困户解决危房居住的困难问题时,这位贫困户为了自己挣一笔钱,就经政府同意后,按照规定领了10万元,自己给自己去修地基,然后由政府免费给他盖房子。结果,房子盖好后没几天,因地基塌陷,使刚刚新修的房子马上又成了新的危房。对此,那贫困户不从根源上找自己的问题,却愣是缠住政府不放,一个劲地找政府的麻烦。于是这个县委书记便在文中感慨写到,这些年来我们的群众缺乏引导教育,政府今后应加强群众教育路线。大体意思就是这样。应该说这些话说得都没错吧?可是没想到文章在网上发表后,许多网友竟然留言指责这位书记说,人民公仆不好好为人民,凭什么要教育人民?凭什么牛逼成这样?你说,你说我们中国人何时怪戾成了这样!

我不知清君看没看过那个县委书记的窝心遭遇,却见他又给我发来了吉林树公号上的一则微信,题目煽情地写着,医生回扣门后,郭德纲的这句话火了。

我浏览了一下,就对清君回说,在这个网络信息爆炸的多媒体时代,民众面对铺天盖地的各种信息,根本就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就这个所谓郭德纲的一句话火了的信息,我却觉得它就像那众多的庸俗不堪的垃圾微信一样,没有一点儿可取之处,没有一点儿火的价值取向。所以,首先我怀疑这压根就不是郭德纲的杰作。其次,我想这是有人想借助郭德纲这个耍嘴皮子的江湖娱乐明星的名人效应,在别有用心地宣泄某些人对揭露医生回扣门不满的龌龊心理情绪。第三,假如那微文中的话真就是郭德纲说的话,也不见得郭德纲就是单纯的在为医生大声疾呼鸣不平。第四,假如那微文中的话,都就像你所理解的那样,那郭先生就斯文扫地,有失风范,令人大跌眼镜了。因为在你看来,那微文中的郭德纲不惜触犯众怒,在公开替医院和医生骂人了。那么,试看在这个不一定是郭先生的郭先生的,那些超越畜生但却绝不是人话的指责臭骂中,那些所谓的有本事的人,得病真的能不去找医生,真的能不得病吗?而在我们的13亿多的人口中,有几人又能乐意地去喝成本50却卖2000元的酒,去抽成本10块却卖1000元的烟?又能有几人跑着花5000块钱去给一条狗做那结扎术?又有几人能养得起比5000块结扎费肯定不知要贵出多少倍的狗来张扬个性潇洒扮酷?再则,谁也又没因为嫌5000块钱开颅费太贵,而和医院大闹特闹较劲过。至下我是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所以,我的朋友,我以为你完全没必要为这个低俗信息的出现而感到开心。我觉得即便那些话真是郭先生说的,那它也纯粹是郭先生以其职业的特性,用自损自贬的技巧,卖出替你们医生说话的关子后,实实在在地将社会上的许多怪事和乱象,给狠狠地恶心了一顿,臭讽了一顿。同时,也把自己那种傲然红尘的野性,又痛痛快快地发泄了一顿。这或许就像那明代小说家吴承恩的传世之作《西游记》一样,大部分人就只知它是一部神话小说,而完全不明白那神话中所暗藏的社会矛盾和深刻批判。简单说一下,《西游记》里那些妖怪,为什么凡是有后台的都被接走了,而凡是没后台的都被一棒子打死了?

无须说,所有的医闹都是可恶的,不得人心的,更是有悖法律法规的,肯定会遭到社会大众的不齿和唾弃。因为我们毕竟处在了一个文明的新时代,那怕患者纵有天大的冤屈,院方和医生纵有天大的过失,患者和家属也应该通过司法途径去喊冤,去维权,而完全不该野蛮地直接到医院找医院的麻烦,找医生的麻烦,扰乱正常的社会秩序,影响医院医生对其他患者的施救治疗。而作为医院和医生,也应该说已经到了一个必须深刻反省的地步了……

这时,清君忽然回道,咱们这么聊天太费电费指头了,什么时候坐在一起再聊。

我便回说,也好。见面慢慢聊。

但随后,我怕早了见不到他,担心自己淡忘了今天争论的主题,所以又写了如下文字,给他发了过去,让他慢慢去品味。?

任何社会的发展改造,也就是改革或者变革吧,都不会一帆风顺,都像一场洪流似的,会泥沙俱下。我们虽是小民百姓,虽对社会的发展变化,起不到什么标杆式的推动作用,但我们自当应以阳光的姿态,守住自己做人的底线,绝不能见眼前有泥沙下来,就去同流合污,随波逐流。真的。我真心祝愿老友能是一棵常青树,能守住一个医者的那颗仁心,老而不衰,笑口常开。多有新的建树更好,没有也不要心浮气躁,失望悲观。须知,人生谁也不会时时顺心,事事遂愿;谁也逃不脱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2018年深秋修改于塞上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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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5 14:3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