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戽鱼 |
正文 | 戽鱼 七月流火,放暑假。玩了一上午捉特务,吃过午饭后,村里的孩子又聚到了汪家大屋。 “下昼戽鱼去啵”新来提议,“我去”、“我去”……七嘴八舌过后,我们内定了几个人,新来、猴儿、镇敏和我,人不在多,有劲就行,再说人多了,也不好分鱼呀。 兵贵神速,我们四个速疾将桶、洋铲、锄头和鱼篼四样家伙什分配好,一人负责回家带一件。几家都住在大屋的披屋,一转眼功夫,我们几个又聚在了一起。呵呵,一个个标准配置,扣一顶破草帽、兜一条旧裤衩、光着上身、打着赤脚片。 今天的渔场选在油糍坑,油糍坑那条小溪发源于跟婺源交界的大石背,由多股山泉汇聚而成,溪水极其清冽,水中多产匍沙鯦、泥鳅,涨水时节也会有鲇鱼跟鲫鱼溯流而上来到这里。 烈日下,我们来到一处河道多弯处,山里小溪逢转弯处必有深水潭,潭中水草丰盛,鱼儿多汇聚于此。为防止惊跑了鱼群,猴儿自告奋勇作先锋去打探,不一会,乐颠颠地跑来,“有好多哦!快兹哩去筑挡。”鱼情就是号令,我们马上分作两拨,猴儿去下游开沟排水、码石头坝,防止鱼儿顺水溜掉。我们三个赶到最上面一个弯道开沟分流、筑档断水。开沟是体力活,找到一处落差最大的地方,我跟镇敏洋铲、锄头齐上阵,挖出的草皮让新来拿去筑档。相对于开沟,筑档绝对是技术活,以往戽鱼时,常有溃档白费力气的时候,这次,我们把档筑成厚厚的梯形,确保不会倒坝。 人多力量大,不大会儿,排水沟挖成,一座牢固的档坝也成功地将上游来水全部截入排水沟。随着沟、档的完工,档下的水位也迅速低了下去,现在还不用费力气去戽水,等溪里断流,潭内的水排不出去的时候,就轮到水桶该上场了。四人分作两拨,两人相对站立潭中,各抓住桶的提把和底沿,弯腰从潭中舀满一桶水,顺势往外使劲一甩,水便泼入刚挖好的排水沟中流去。才戽了两轮水,就听见水草中传来“咵啦咵啦”的击水声,“哇,有大鲇鱼!”、“快兹戽、快兹戽”,听见响声,我们戽水的劲头更大了,不大功夫,就看见潭中有鲇鱼东突西窜的黑脊背。“哐嗤”,没等最后一桶水泼出,我跟新来一用力把桶带水扔到排水沟里,转身就冲鲇鱼去了。手刚刚触到鱼背,正想抠住鱼鳃的时候,哧溜一下,那鱼将身一扭,撞到我脚背滑走了。我举着满是滑滑粘液的手,惋惜地一甩,“做咩咯吔!”哈哈,一把鱼涎不偏不倚啪到了猴儿鼻子上,“捉到喽、捉到喽”,镇敏撅着屁股一双手死命地按在水里喊,新来赶紧递过鱼篼,哗的一声,一条足有柴刀把长的鲇鱼被扔了进去。“还有一条更大的!”镇敏飞快地撤回手又马上伸进了水里,“切,捉到一只团鱼,我恁手真霉哈!”猴儿手里举着一只四足乱划、脖子伸得长长的团鱼,现在卖几百元一斤的团鱼以前在乡下不招人喜欢,嫌它不下饭。 浑水好摸鱼,快见底的水怎么禁得住四个人扑腾,被我们搅得跟酱油汤似得,这可苦了那些喜欢趴在急水滩清水下的匍沙鯦,被泥浆勾芡过的鱼头密麻麻地簇在那苟延残喘。现在比的就是谁的手快,太爽啦,直接下手抄就行了。鲫鱼和泥鳅可比匍沙鯦滑头多了,根本不露头,为减小捕捉难度,我们又拿桶小心地舀出了一些水,这下它们无处遁形了,鲫鱼的耐性比较差,感觉水一少就没头苍蝇似得乱窜个不停,时不时会直接莽冲莽撞到你手上、脚上。也许是泥鳅的肺活量大吧,更仗着天赋沾衣十八跌的异禀,一条条都稳稳地趴在水底,好让我们费了些手脚。 不大功夫,潭里除了一些看不上眼的小鱼小虾,基本上让我们扫荡一空。提起沉沉的鱼篼一晃,真不少!都快满鱼篼颈喽。“可以了啵?”,镇敏边拨弄鱼篼边说,“可惜咯,冇晓得恁里恁许多鱼,隔两日多带个鱼篼再来戽下头咯潭。”,新来心比较大,指着下游的那个潭还是有点不甘,“那就到发电站洗澡去”,我用手刮着身上的泥沙提议,说到玩水,猴儿最起劲,这不,捉鱼时丢到一边的破草帽都扣上了,正拿锄头在那起劲拆坝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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