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那些年我们一起看的露天电影 |
正文 | 文|庄跃平 春节期间陪孩子看了场贺岁档。现如今的电影市场相当火爆,各种3D、IMAX让观影效果大大提升,远非当年门可罗雀的官营老影院能比的。略感遗憾的是,影院低矮窄小且封闭,沉闷压抑。坐在影院里,不禁让我想起当年在村里看露天电影那种“以天为顶、席地而坐”的开阔感。 凡是上了三十岁的人,对于露天电影都不会陌生。在村里较开阔平坦的地方,高高竖起两根竹竿子,扯上一块正方形的白色幕布,“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或带上板凳,或就地而坐,拥簇在银幕前,伴着鸣虫私语,聚精会神张大了嘴巴。那可是上个世纪后期农村为数不多的文化娱乐之一。国民党反动派有多猥琐,日本鬼子有多笨蛋,解放军战士有多英勇,江湖大侠有多牛X,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全在这一张张破旧的银幕里。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常常能冲破漆黑的夜空,回荡于遥乡僻壤…… 小时候,在我们村看露天电影除了这一番新奇和惬意外,还需有一份“攀橼附壁,见缝插 针”的勇猛,方能享受到“冰天雪地里裹着棉被吃冰激棱”的刺激。 一则因为播放场地的缘故。海墘澳口的地势高低不平,石头厝星罗棋布,能找出较开阔的地方屈指可数,加上村民是绝对不愿到外宗族的地界放映的,通常都是在自家附近的宅基地或是村道上就地布场。在这样的地方观影,非提前占位或骁勇异常是看不到的。二则是因为播放时间段的原因。露天电影一般都是村里哪户人家结婚生子等喜事才会花费请来放映,因夏季家里主事的男人多数南转“摮鱿鱼”,因此村里的喜事多数集中在秋冬季,而这个季节,海风呼啸,冷冽刺骨,观影者须裹着厚重的军大衣,套上个仅露出眼睛的“劫匪帽”,为了看完电影,自觉不自觉地堆挤在一起。三则是因为村里的夜路不好走,打着“照鸡屎” 的手电筒是不够用的,散场后基本得靠手摸脚探才能跌跌撞撞到家。 小时候看露天电影,除了打打杀杀,再多的也看不懂,而这一切,如果没有一群吵吵闹闹的小伙伴便会是无趣的。小时一起看露天电影的小伙伴不在少数,有上课一起往瓶子里尿尿的阿东仔、阿肥仔,有厝边头尾一起通宵达旦学大人“红中黑发” 的阿彬、阿红,当然,与我岁数相差不大的大侄女偶尔也会跟着,只是她是女孩子,并不方便总是与我们一起。电影开始前,带上竹刻的“青龙宝剑”、木制的“驳壳枪”,先到附近的小卖部买点瓜籽、花生糖之类的零食,春节前后还会买点烟花爆竹,满场地乱窜,电影还没播放,我们就得预演一遍《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嘎》,充当一回霍大侠。如此这般,好生刺激。有时天太冷,父母亲是不允许我们去看的,每每这个时候,我还得吃下“熊心豹子胆”,偷偷开溜,至于回来会不会挨骂,那是第二天的事了。 “今朝有戏今朝看,莫使银幕空对夜。”小时候的我特别爱看电影,凡是听到今晚村里公映露天公影,我必是风雨无阻,有时候连外村的露天电影也不放过。后来上了初中,要晚自修了,我仍难改旧习,偶尔会与班里不安分守纪的同学密谋,携手共赴银幕下,悲壮同站操场中。 离开村后,再也没看过露天电影了,就算现在能再回去看一回,恐怕露天电影也已绝迹江湖。当年一起看过露天电影的小伙伴们也多数失了联络,几个偶尔碰面的发小,难得聚在一起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似乎大家都想尽力回忆些当年一起干过的傻事趣事,但总也言不达意,最后只剩一句:一切尽在酒里。 相见不如怀念,有些事情之美妙恰恰在于回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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