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乡吟(七)——我所认识的天津青年作家段家军 |
正文 | 近年来,家军双管齐下,既写小说又写散文,且小说和散文多次荣获全国、省市及军队文学奖。特别是在天津市文化杯中获奖的多篇散文尤为突出。窥一斑而见全豹,浅析家军的几篇散文,也许可以看出他散文的总体特色。 用散文来讲故事,恐怕是家军散文的一大亮点。 家军散文中的故事,无论是他萌春少年的初恋和部队经历中情感纠葛,还是述写人生经历中的所见所历所闻,大多善于用散文这种文体自然、亲切、活泼的文风特点,以“我”的目光和感受来切入写故事,把散文中的故事讲得有声有色,充满真情实感,既生动幽默,又情采飞扬,耐人寻味、引人共鸣。 这就使家军散文中的故事,更有散文的味道而和小说中的故事不同。 《那根白发》写的是农村一离家少年从部队回家探亲和娘一起放风筝的故事:娘放风筝,我在一边看。娘在大地上来来回回的跑,双脚踩在地上“咚咚”的响,那声音像是我童年时的摇篮曲,略显单调却又饱含着深情。徐徐轻风,故乡的风是独特的,总是那么软绵绵的,湿漉漉的,柔柔的风湿了我的脸,我的头发,我的眼睛,就连我的心都是湿漉漉的了。娘开始放手中的风筝线了。我瞅见那只大蝴蝶从娘的手中远去,迎着风儿越飞越高,很快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点儿。娘带着畅意的笑,把风筝线交到我的手里…… 好一幅风景这边独好,令人心动的温馨之景。 文章在对娘的细腻描写之中,揭示出生活的真善美。家军的这篇散文曾荣获天津市文化杯散文一等奖,天津著名散文家冯景元先生曾做过特别的点评:段家军的《那根白发》,通过母亲头上的一根白发,引申出母爱的博大。 家军的童年就是童话,让人回味无穷。 乡村少年的初恋是最纯洁最神秘的,一生一世不会褪色,它如同珍藏在心中的底片,在岁月流逝中甜蜜的曝光,哀婉凄美。在散文《桃花红》中,家军这样开笔:烈日炎炎,我光着膀子,下面穿个小裤衩,在大河里摸鱼时,桃花就端个盆子或站或蹲在岸边,等着我把鱼儿摸上来,那样子比我还着急。当我把摸到的鱼儿一条条扔到她的脚下时,她都会惊叫和高兴的拍手叫好,那美劲儿就甭提了。盆子里的鱼满了,该回家了,桃花便会乐颠颠的跟在我的腚后。于是乎,长长的大河滩上,赤膊卷腿的少年满身的泥巴,吹着口哨慢悠悠晃着,后面紧跟着个端盆儿的一身小红碎花衣裳的少女,这一前一后的少男少女就成了乡村的一道风景。 想必家军曾在农村是一个捉鱼的高手,有过非常真切、细致、深刻的体会,否则是写不出如此“接地气”文章来的。而大河滩,弯弯的大堤,河里水草清香,烈日下的少男少女,更是把一对萌春男女展现在我的眼前。 读至此,在我眼前呈现的是一幅天真无邪的萌春少年和少女玩耍的美景图,这样的生活其实才是真正的童年。而这样的童趣生活对于当下的孩子们而言,简直就是奢侈。 家军讲述村里的故事,不是傲立苍穹,俯视红尘,而是置身其间,休戚与共。他的散文里,在似乎随意与平直之间,洒落的却是纷纷情意,如绵绵春雨,越是悄无声息,越有意趣。他写人的哀痛,很少有痛心疾首的愁容,读他的文章隐隐觉出一丝苦涩,但是绝没有呼天抢地。他写乡间琐事、世态人情,清淡灵巧,平和自然。读他的作品,信手翻来,每每能唤起我思乡的念头。 家军笔下描摹的情境,常常引起我的共鸣。 家军曾和我言:回到老家,进入一个又一个被庄稼地,以及河流、树林围困的村庄,再走进一户又一户与稼穑为伍的庄户人家或农家院落,你就会强烈的感受到一个村子与另一个村子截然不同的味道,甚至你还能用你的味蕾,去品味一户人家与另一户人家不一样的味道。 其实,这是家军回望乡村生活历史记忆的一个下意识的隐喻。我们对乡村的记忆可能有很多的差异,但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寻找到一个能够就分歧的实质进行对话的话语空间。 家军的这些散文,恰好体现了这样一种努力。 由此,我羡慕的戏言家军:这个世界上就你最美,或窃喜、或坏笑、或开怀、或捧腹,总是没事儿偷着乐。把你的童年拍成文艺风格的电影肯定好看,一边散文般的叙事,一边是自然美妙的乡村图景,让儿子扮演你,多棒。再不拍,儿子就要长大了,最好的扮演者也急。 家军故事中的散文,在注重散文这种文体的艺术个性特点的同时,又以广阔的视野和开放的胸襟,把小说、影视等文体形式的一些艺术手法,融入在散文的写作中,使他散文中的故事,充满了艺术百花的绚烂色彩与活力。 或许家军的散文要在散文史上有地位是艰难的。但是,他的散文——无论是写故乡或其他地方的散文,以及他那些写地方人物或其他人物的散文将会找到它的读者,这可以说是家军散文最大的价值所在。 桃花有桃花的美,玫瑰有玫瑰的美,菊花有菊花的美……但为啥有的人喜欢桃花却不喜欢玫瑰,有的人喜欢玫瑰却不喜欢菊花,这就跟审美的主体有关系了。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正是美与审美主体之间存有最大的关系。因为在情人眼里,就算是脸上的痘痘,也会被当作是珍珠。从这个意义上说,实在没有必要去整容。也许整容后,真命天子就换了人了。 捧读家军的散文佳作,我深深被他朴实,细腻、生动的描写所折服。他所写的虽然是一些生活中常见之景,常见之物,常见之事,可一落入了他的法眼,一进入到他作品,却总是能化腐朽为神奇,成为独特之景,活灵之物,深刻之事,真正达到了“人人心中有,个个笔下无”写作的最佳境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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