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迟到的靴子 |
正文 | 穿新衣,戴新帽,欢天喜地盼年到。小时候,我与其他“一响贪新”的孩子别无他样,都是“少年不识穷滋味,爱穿光鲜。爱穿光鲜。为添新衫盼过年。” 待到后来,慢慢长大,再到后来的后来,当家立事之时,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基本上绝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状况,想穿新衣随时可以添,不仅局限于过年。 可是传统的中华文化,要的就是这种仪式感,过年添置新衣照样必不可少。 儿子的新衣服是网购货,韩版的两件套上装,前前后后挂着不知啥材料制作的圆环,害的小女儿哭了一场又一场,一个非要拆下来玩,一个自然是不肯。 女儿的羽绒袄、小皮靴也早早登场,怕是过年都成旧衣裳了,还要重新再买。 只有父亲不止一次的叮嘱交代我们,过年不要给他买新衣服了。 父亲说,我们买了房,有贷款,就节省些吧,岁数大了,穿衣服省,年年买穿不完到时候都浪费了。 我笑笑,并不作答。今年准备给他买什么,我心中早有筹划。靴子、羊毛裤、外套等等,都在其中。 世事总爱轮回、角色常常移位。 真记不得从哪年开始,由起先的父亲年年为我操心添新衣,变成后来我年年操心给父亲买衣衫。 才参加工作那几年,一穷二白,工资低,正处于残酷的原始资本积累时期,我那时总结出一套穿衣三字经: 三不:颜色不能太鲜、厚度不能太厚、式样不能太新,符合这三个条件的衣服鞋帽基本上一年四季、老少皆宜。 三套:外套、裤子、秋衣,永远保持三套或三件,鞋子不分季节保持三双,有换洗的就行。 那些年,父亲穿的最多的就是我换下来的旧衣服,还有公司里发的工作服。后来日子好过了,我就暗下决心,再也不让父亲穿我的旧衣服和工作服了。 每年都有计划的给父亲添置新衣服,从里到外、从下到上、从单到棉。友人打趣说我这是要把他武装成“退休干部”,我说那我一不小心就成了“干部子弟”! 越是年底越是忙,上街买东西都趁空。 昨晚上街买东西,在商场看中一双棉靴,就给父亲买了下来。回到家,父亲已经睡下,我告诉他,新买了靴子,放在鞋架上。 父亲从睡梦中醒来,一不留神,说漏了嘴。父亲说,刚好,我那双靴子底烂了,进水。我说那就扔掉吧。父亲接着说天晴了去补一补,还能穿。 父亲的那双靴子是前年买的。十多年前父亲送我儿子上学路上摔倒了,摔折了腿,右脚走路踩偏,所以鞋子通常左脚好好的,右脚的先磨破。 今年冬天两场雪来势凶猛、冷的厉害,尽管如此,靴子破了,父亲体谅我们用钱的地方多,忍着不说。 父亲的话让我心里涌出阵阵歉疚。尽管我给他买来新靴子,毕竟还是有些迟了。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