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解放军爸爸 |
正文 | 他出生在四川简阳平泉白马山脚的贫寒农家,听他说,我的爷爷是长工,奶奶是奶妈,他在七岁时失去双亲,然后给一户地主放牛。 我幼时也曾站在一口水塘边,塘水浑浊,几个光屁股农家孩子在戏水,很野,很欢乐,在水牛背上翻起了清脆的笑声。 我望着那匹山,它曾是天宫的龙马,孙大圣当上弼马瘟后,给了它自由,撒欢来到人间,却被贪婪的人类追逐,终于累死在那儿了,白马山,我一直都没有看出马的模样来。 “四娃,下来耍哟。”海娃在邀请我这个从小城回乡暑假的小学生,我怕水太脏,如果不是在十一个月时“农转非”进了城,我应该同他们一样在水里撒着野,因为解放军爸爸,我算“解放”出了农村。 他根正苗红,光荣参军,当时的川西藏区因为达赖的反复,情况较为复杂,他随部队翻过终年积雪的鹧鸪山,来到红原县。战斗激烈,骑兵减员多,他有了自己的一匹白马,奔驰在当年红军穿过的草原,我查过他的部队番号,是徐向前的部队。 他有时会夸张地给他的4个子女摆“我当时骑着马儿过黄河”,很自豪。长大了,我才知道若尔盖的九曲黄河,不是壶口瀑布,冬天还会结着冰。 我年幼时,他多次带我去简阳空压厂看望一个叫黄叔叔的人,他说,一批24个老乡去红原,下来的,就剩他们俩。 从红原下来,他在1966年进了资中县武装部,手里有了三千元巨款,老家大队书记找他说,乡里艰难,群众打点谷子、磨点面要走十几里地,大队想建磨坊,缺钱呢。这一借,就借到81年,没有利息,他说,解放时,村里分房,地主家的一间最好的屋子都给了他,孤儿,没有一个人争执,他应该是欠着大家的情份。 他那么帅,但青春是献给了国家的,算起来三十出头才有我大姐,而我呱呱坠地时,他已近不惑之年。 岁月流逝,我的耳畔依然回响,穿过一块块生机勃勃的谷丛田埂,我们姐弟几个的裤腿早已被水稻叶上的露水湿透,老远,就有人在大声招呼,“蔡军代表回来了?”一如昨天。 三年前,他也去追寻他心爱的白马了,不知黄昏的九曲黄河会否随奔腾的马蹄激起金色的水珠,在雾气里漾起那群青年士兵的欢笑?我的解放军爸爸,我会永远记得白马山,和白马山上旺盛绽放的朵朵棉花,心里很温暖,但不流泪。 (忠县 菜价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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