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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徐霞客依依不舍离开的融州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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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霞客依依不舍离开的融州十六天

?姚老庚

胡适说“徐霞客在三百年前,为探奇而远游,为求知而远游,其精神确是中国近世史上最难得、最可佩的。”

翻开《徐霞客游记》60多万字的游记,记录了他从眉宇清隽的少年到风烛残年的老人的所见所思。其中《粤西游日记》节选之十四、十五、十六、十七节共多字。当他“西向拾级上,两崖对束,磴悬其间,取道甚胜。已透入一隘门,上镌“寿星岩”三字,甚古”。攀上冲天的山峦,周围云雾萦绕,是不是有吐纳天地的万丈豪情?穿着一袭青衣,衣袂在风中舞动,这时远处山头的一片云弥漫飘散过来,把他包裹在内,一同回归山岚,他是否更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自然融合,决定一生与其共舞?

“七月初一日早起,以跌伤故,姑暂憩岩中。而昨晚所捶山谷碑犹在石间,未上墨渖,恐为日烁,强攀崖拓之”。正是这份痴爱,让兼具童稚般不泯灭的好奇和圣人般老道练达的思维。“搜览诸碑于巨石间,而梯为石滑,与之俱坠,眉膝皆损焉”我仿佛看见,他一手拿着枯树叶制成火炬,一手抚摸着崎岖的岩壁,走进岩洞。耳边叮咚的滴水声,潺潺的流水声,组成一支小夜曲。他久久地蹲着,把手放入溪流中,感受那清凉的仙露爱抚的从自己的手指间穿过,他仔细观察溪底溪岸,经长时间冲刷已温润如玉,乳白色中镶嵌着古老的黄褐,他有敲下一块带走的冲动,最终还是作罢。

天地之大、流水之险、土风之怪、灵窟之异,“当摇其性情,与山水相合也”,这话是徐霞客自己说的,把人性之性、灵性之灵、感情之情,与山水合而为一。步步都是险境,步步都是犯难,千山万水行来,自山川源流,地形地貌的考察到岩石,洞壑的猎奇:“始由洞口溯流,仰瞩洞顶,益觉穹峻,两崖石壁劈翠夹琼,渐进渐异,前望洞内天光遥遥,层门复窦,交映左右”。

他的足迹遍布奇山险壑,他无惧穷山恶水,因为他是大自然的朝圣者,他懂得朝圣路上必经磨难,所以他的脚步是那么气定神闲。“二十八日,参慧束炬导游真仙后暗洞。始由天柱老君像后入,皆溪西崖之陆洞也。洞至此千柱层列,百窦纷披,前之崇宏,忽为窈窕,前之雄旷,忽为玲珑,宛转奥隙,靡不穷搜。石下有巨蛇横卧,以火烛之,不见首尾,然伏而不动。逾而入,复逾而出,竟如故也”。火炬的光芒渐渐微弱,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究竟是什么力量使他仿佛有腾云驾雾般的本领云游四海?“程愈迫,则流愈急。”中国的探索脚步踏入一片新的天地。游记所保存的老君洞地区石灰岩地貌的广泛,深入的考察记述,比起喀斯特地貌的研究来,徐霞客远远走在了前面,他是历史的创造者。当他用毛笔记下“既入重门,崆峒上涵,渊黛下潴,两旁俱有层窦盘空上嵌,荡映幌漾,回睇身之所入,与前之所向,明光皎然,彼此照耀,人耶仙耶,何以至此耶,俱不自知之矣!”宋张孝祥题:“天下第一真仙之岩。”而此又真仙之第一“水月洞天”也。

徐霞客不愧为世界上杰出的旅行家和地理学家,也不愧为世界上最早的岩溶学家和洞穴学家。他一生34年旅行,一生共出游了二十四次,经历了种种磨难,游离了祖国的大好河山。让我知道了只要有坚忍不拔,敢于奋斗,知难而上的精神就没有过不去的路。

热爱地理的信念使他到人迹罕至的边疆地区,不避风雨,不怕虎狼,与长风为伍,与云霁为伴,以野果充饥,以清泉解渴,几次遇到生命危险。当他俯观山河壮丽,仰叹星河辽阔,在残垣老树之下点起油灯,燃起篝火,记录星宿位移,在我心中他对理的信念幻化为对美的信念。他把自己的理想付诸行动,果真迸发出灿烂耀眼的光辉来。他说:“我带着一把铁锹,什么地方不可以埋我的尸骨。”好一个“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他临死前手里还紧紧握着考察中带回的两块石头。崇尚科学,尊重自然,他用一生实践了这八个字。“把理想都放到生活方式中燃烧吧!”

文人雅士的游山玩水往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徐霞客山翁之意全在山,看山是青山,见水是碧水,旷日持久,置身物外,弃绝百事,手攀星岳、足蹑遐荒,搜剔幽秘,不仅游中州名山,还游蛮荒无人之地,而且不喜欢走寻常大路,不喜欢留下旅途未知数,不避风雨,不惮虎狼,不计程期,不求伴侣,所以潘耒说他是“以性灵游,以躯命游”,“亘古以来,一人而已!” 这种有水平的话,我们不相信就是没水平,所谓“以躯命游,以性灵游”,的确是对霞客之游精彩之极的概括。

陈函辉《徐霞客墓志铭》说徐霞客“能霜露下宿,能忍数日饥,能逢食即吃,能与山魈野魅夜话,能袱被单夹耐寒暑”,徐霞客之行为惊天动地,之文笔非同一般,所谓功名凭谁说。千山瞩目,为他送行,万水轻流,仿佛是弹给他的淙淙琴声。十六天啊徐霞客,离开时定是“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吧。我仿佛听见你说。“人之言曰:‘观于海者难为水。’予亦曰:‘游于真仙者难为岩。’于是书于岩口,以识兹游之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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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1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