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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晚餐桌边
正文

玲子拖着步子走在街上。寒风灌进她的脖子,她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

街上扎眼的大红灯笼连成了串,鞭炮声喧闹着。西边是大片的墨蓝。华灯初上,红色在城市里氤氲开。今天是除夕夜,团聚的人们围坐在晚餐桌边,溢出一串串欢声笑语。

但玲子丝毫没被周围欢乐的场景感染到。她不想回家,不想回到她那间冰冷孤独的出租屋。

除夕夜,本是和家人团聚的日子,她却不能回家。原因是买不到车票。她出来打拼已一年多了,什么苦累都一个人扛了过来,就盼着能过年回家,到父母面前去撒个娇,可是,这也成了奢望。

玲子打开手机,又划拉几下,叹了口气,啪地合上了手机翻盖,还是没有票。雪零星地落下来,玲子在雪中踽踽独行。

不管怎么说,出租屋还是要回的,毕竟能遮风挡雨啊!她那出租屋里,陈式简陋,一张床、一个床头橱,外加一张吃饭的红色桌子、几张凳子。平时的晚餐只会有两菜一汤,一个孤零零的自己,和小巷子里寂寞的灯光。

路过一家火锅店,突如其来的一阵欢笑,绊住了玲子前行的步伐。一方淡橘的暖光,从屋旁的橱窗里倾泻在玲子身上,玲子转头看见,屋子里竟有几大家子人,分别围坐在桌边。桌上火锅热腾腾的热气翻卷着缠绕在水晶灯上,弥漫了满屋子。

玲子在这家店的门口空桌上坐下来,想分享一下节日的氛围,谁知刚坐下,服务员就迎了上来,让她好尴尬,赶忙起身径直离开了。

玲子原以为在那店里的晚餐桌边,会让她感到节日的温馨,但事实上,她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亲情,始终有一道无形的墙阻隔着。

罢了罢了,众乐乐不如独乐乐。玲子自嘲地笑了笑,低着头,磨蹭着进了一片出租楼间,一路摸索着钥匙,一路走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楼下。

这片居民区条件很差,特别是玲子所在的那幢楼,一楼连个路灯都没有,黑洞洞的。

当玲子准备摸黑上楼的时候,忽然发现楼道口上放了一盏LED的小灯,灯光一路照亮了灰窄的楼梯。也不知是谁放的。玲子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她踩着自己模糊不清的影子快步上楼,准备用钥匙开门时,手一顿,门里钻出了熟悉的饭菜香,使她一时恍惚,以为自己回了家或是走错了家。

这时,门开了,玲子吓得后退一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脖子上的围巾就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摘去了。

玲子愣了愣,迟疑道:“妈?是你吗?那,还有,爸?”

“你这丫头,出来一年,不念家了?”母亲颤巍巍地拍去玲子身上落下的薄雪,嘴里不住地埋怨着玲子,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都瘦了,说得玲子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给母亲骂了一句没良心,才正了颜色。父亲端上了一锅暖汤后,只知道在旁边搓着手,嘿嘿傻笑。

小出租屋被打扫得明亮一新,窗户上贴着精巧的窗花,门边的春联还没来得及挂起来。红色桌子给擦得光亮,桌上的菜多得叠了起来,香气裹挟着水蒸气,漫得玲子鼻尖一酸。

“爸,妈,我想你们啦。”玲子用力抱了抱父母,拼命把眼泪憋了回去,给父母强作欢笑,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饿了吧,快来吃,菜都要冷了。”母亲拉着玲子坐下来,父亲把一碗热腾腾的八宝饭放到玲子身前说: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丫头,称热吧!”

母亲一个劲地给玲子夹菜:“丫头啊,别净知道省钱,你这租的房连个路灯都没有,也不怕摔秃噜皮。

“一年到头也没几个电话,问你怎么样你总说好,我们要是不来,你估计又要说,很好,一切顺利,什么都瞒着……”

玲子赶忙安慰父母,三言两语就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玲子终于有了家的感觉。晚餐桌边也有了欢笑,也有了温暖。

玲子这才明白,她的晚餐桌边,缺的不是敞亮温馨的环境条件,而是亲人们的呵护和陪伴。

(作者初二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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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5 14:46: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