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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鸳鸯戒
正文

看着他每天奔走在这城市的丛林中间,不知疲倦似的,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这两三年以来,我一面在高兴着他身上的那种男孩的稚气在慢慢褪去,渐渐有了那种让我沉醉的男人的深沉味道,一面我却又多了一种很莫名的担心,他的话语确乎比先前少了一些。虽然在天气好时的每一个晚上,工作完成之后,他仍然会来到我住的楼下,在花园里要和我小聚一会,但无论时间还是说话的内容,我的感觉是都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至于象他问我的,我们怎么不一样了,那我确又说不大清楚。这个时候,他说他很累,我除了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又能怎样,虽然我想着要他多陪我一些时间,哪怕是到天亮我也愿意,但我可不能这样要求,因为我心疼他,我心疼他的健康,心疼与他有关的一切。看着他走时的背影,我的心里酸酸的,或是依恋,或是猜忌。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们相约一起去找工作。我所学的医学护理专业,找工作很容易,一是专业业务能力,二看年龄相貌气质。我的三年的大学生活,虽然我觉得我的最大收获是认识了他,但期间我可并没有荒废我的学业。至于那第二点,哼,我比我的专业还要有自信呢。何况我姐姐梅兰以前就跟我说过,让姐夫找他同学帮忙,于是我的工作问题便没有成为一个让我头疼的问题。而且对于我一个女生而言,我觉得我的工作环境和待遇都是很可以的了。倒是他,四年的临床医学本科毕业,拿了四年的奖学金,冯教授很欣赏他的优秀,为他推荐了工作,而他却推辞了。他选择了一家规模还算可以的私立医院,他说那里虽然辛苦,但待遇非常好,他必须要在近几年之内,赚到一定数量的钱。

可我不是一个物质利益的崇拜者,物质是基础没错,但有了基本的生活保障之后,我更需要的是一种精神和情感上的满足。我们在以前的交往过程中,我早已很明白地告诉了他我的内心的想法。一是我本来就是那样想的,二来虽然我并不反对富有,但我不想给他的压力太大了。然而,他却说,不是我给不给压力的问题,是他觉得作为一男的,从内心里都有一种欲望,就是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过上富足而幸福的生活。他甚至说,如果他在物质上没有达到他自己满意的程度,只怕他连对我求婚的勇气都没有。我无法辩驳他,就打算让他先去努力一番再说。还有,他又说,他对儿时的贫穷记忆难于忘怀,他的如此选择如此拼搏,并不完全是为了我,或者说为了我们。后来,我才知道,的确如此。

那年五一长假的时候,那几天本来天气不好,我正高兴着他不必内疚于不能带我到哪去玩呢,因为我不在乎和他去哪玩,只要能在一起就行。可他却很严肃地邀请我去了一趟他的老家,那个让我更能理解他心中想法的家。

他的家乡,虽说不上象电视上的边远山区那样贫困,但他的家却在那整个村子里算是比较破落的了。一座二三十年前修建的砖瓦房,坐落在一群三四层的小洋楼的中间,显得特别惹眼。村里儿时的伙伴们大多初高中没读完就外出打工,到现在又大都结婚生子还盖起了小洋楼。刚上大学时,他的父母还脸上泛起笑容,高兴自己在对培养儿女的问题上选择是对的,可这两年,看着人家家中条件的不断变化,父母的笑容越来越少。特别是下雨天,屋外大雨倾盆时,屋里便滴滴落落,便要找来家中几乎所有锅盆钵罐,忙着装屋上漏下的雨水。看着他和父母在忙着装漏,我算是理解了他为什么要带我来他家了。我便也上前去想帮他们做点什么,但我却又不知我能去做些什么,我扎起长发挽起袖子,无意打量到他的父母面容苍老衣着陈旧,不免心中颇有感触。我想,他肯定有话要对我说。

回来的路上,他对我说,梅玲,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我为什么这次要带你来我家了。我点点头,表示能猜到一些。他很少这样直接称呼我名字的,从他的这个称呼中,我就已经解读出他语气的认真与严肃。他接着说,请原谅我自己做出的一个决定,我打算先为父母改建我家的那房子,再筹划我们的未来,你看可以吗?我虽有所失落,但想了一会也就点头同意了,百善孝为先,他为父母去考虑并没有错,也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啊。管他呢,我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可是现在,我却感觉到,他有了一些我说不出来的变化。我也曾试着和他去交流,但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我就每每打住了。

初春的岁月,除了让人的心情无端地烦闷,还容易使人犯困,再加上今晚是我的夜班,所以我原打算就沉沉地睡这一下午。可我正在睡梦之中时,被我的手机铃声吵醒了,是一俊打来的,他说他今晚特意赶回来找我,并要我找人换掉今晚的夜班。可他上次临走时说要出差一星期,加路上的时间可能要十天啊。

看着窗外,树木发出了嫩绿的新芽,鸟儿们在枝头欢快的嬉戏,我的心情似乎舒畅了一些,只是那空气中有了一层轻微的雾气,让我感觉不出对面的高楼它和我距离的远近。

天黑之时,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之后他出现在我的面前,说我们去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去吃饭,还说要给我补过一个情人节,我嗔骂他有病,说都三月底快四月份了,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他却说,恋爱中的女人就是弱智,今天是农历的二月十四日,是本土的情人节。我故作生气,喊他秦一俊,他便乖乖地给我赔理道歉,说出自己的十二个不是来。这时,我心中一阵阵的甜蜜,这才是我熟悉的他啊,贫嘴而又乖巧的他!我们很容易就回到了那种常有的打俏状态之中,因为我们彼此是熟悉的,我们有深厚的感情基础。我想,看来我以前的猜忌和多疑都是错的,呵呵。

他很知道我的习惯与爱好,我喜欢在这种旁边是落地玻璃窗的餐桌上吃饭。因为这样的话,我在吃饭的时候,就可以看着别人匆忙的身影,去享受我生活中的那份惬意,哈,我是不是太那什么的了。还有一点就是,当他坐在你对面忘情地专注于你时,作为一女孩子,你总不好意思去也专注于他吧,你便可以装作不知时而低头吃饭时而将目光漂移到窗外,以保持女孩子的那份矜持与美好。呵,我们应该知道,女人的美丽是不能脱离智慧的。

吃饭的时候,一俊跟我说了一件让我几近狂喜的事。这两三年以来,他积攒下近十万元钱,他将其中九万交给了他的父亲,加上家中的一些积蓄,他藏于心中多年的愿望即将实现。他很郑重地跟我说对不起,耽搁了我们共同的时间,而我根本没在意,何况当时我也同意了他这样去做。接着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我,说从这个月开始,他每月都会往里面存进一定数量的钱以便规划我们的未来,至少要在这个城市中找到一个我们共同栖息的地方,哪怕是一处面积不大的二手房。他还说,卡的密码是我的生日。此时的我就象一个懵懂乖巧的小女孩,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我只一味地点头说恩。我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感动,我鼻子里都有了那种酸的感觉。

离开餐厅时,我审视一番四周,原来这里的环境真的很美。茶色的小方桌错落有致地摆放在乳白色的地面上,桌面上铺着粉红的桌布,显得那么干净,桌上再放着高脚的小花瓶,里面插些各式的花儿。墙上有得体的书画,窗外是远处的风景,还有正在播放的音乐,舒缓的节奏是那么的韵味十足。

之后,我们漫步于滨湖的街道,流连于繁华的广场。这广场是城市的中心,四面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和林立的商场与高楼,地面的高杆路灯和空中的广告灯箱照亮了这里的夜空,使夜间的空气都显得透亮。出来休闲的人们挽着爱人牵着小孩享受着生活的祥和与城市的繁华,而更多的是我们这样的情侣。此时的广场,夜景美得让我心醉,只是略有一事让人很跌眼镜。夜间情侣的增多,形成了一个鲜花出售的好市场,颇多的中老年妇女跟在我们身后,可谓死皮赖脸穷追猛劝,什么美女要有鲜花映衬男人应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送上一束鲜花等,什么一朵代表一心一意两朵代表两情相悦三朵代表三生不忘九朵代表天长地久等,什么男人不应该那么小气一朵才三块钱等,总之她们会说得那男的不想买也不得不买。我不否认我作为一女人有时也会虚荣,但我不想浪费我们的辛苦钱,所以我死命地说我对花粉过敏我不喜欢鲜花,怕他不买会不好意思,但他还是掏出了他的钱包。而那老女人却说三块钱一朵这是一束三朵要九块钱,我有些心疼,故意不接让他拿在手中,他却笑着说这样也好你看现在就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我反问他那你以后是不是每次到这里来都要浪费一次啊,他说今天是特殊,以后就说刚扔掉了就行。恩,他还是很聪明的嘛,我原谅他了便接过了鲜花。

不过我还是要说,我们城市的管理者能把城市的环境建设得如此地美好,也应管理好生活中诸如此类的与环境不和谐的因素,偌大的广场上每天得有多少人来人往啊,对这些卖花的女人们如果不加以科学管理,该会有多影响这城市的整体形象啊。

我爸回来了,时隔十五年。

看今晚一俊情绪很好,我也很开心,我把这件重要的事也告诉了他,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我要不要接受我这个突然又出现的爸爸。

我八岁那年,爸爸突然消失了。在我的记忆中,我对爸爸这个概念是比较模糊的,我只记得的是我在更小的时候,爸爸用双手托起我,往下弯腰后突然将我抛向空中然后再接住。而他离开时的样子,我却没有一点记忆。长大一些后,我妈告诉我说我爸出差遭遇车祸,是永远都不会回来的。

而前些天,我妈突然打电话要我回家一趟,说是我爸回来了,我怎么也不相信,我妈又告诉了我关于我爸的另一种说法。爸爸原是一家国营粮油公司的会计,九十年代初粮油改革,公司老总大捞了一笔后又得于升迁,却让我爸成了替罪羊。爸爸留下一点积蓄后,外出躲避政府的追查与处罚,多年之后,人事已变时过境迁,加上原先老总的从中调停,爸爸才敢于回来抛头露面。然而,此时的我爸已是今非昔比,他在外隐姓埋名埋头苦干了多年,很有了一笔积蓄,想回来和我们家人团聚安享晚年。而且,我妈还说,爸爸这些年来一直没忘记咱家一直在往家里寄钱,要不然靠她一个女人是没办法养大我们姐妹俩何况还都受到了一定的教育,还有,两个人都一直在坚守没有再组建家庭。只是我们小时就没敢告诉我们。我听着有些感动,便能理解为什么我爸一来我妈就接受了他,也消除了我对我妈为钱而原谅我爸的恶俗疑虑。是啊,我妈可以接受他,我不反对,毕竟我妈一辈子不容易而现在又这么大年纪也需要个照应。可我一时却难于接受,我对他的感觉太生疏了,突然要我跟一个几近于陌生的人去叫爸,我是很难开口的。我更难接受的是他亏欠我的那十五年的父爱。那次我虽然去了,想看看他是什么样子的,但没大跟他说话,更没叫他爸。

我平时是在姐姐家住的,昨天我爸和我妈来到我姐梅兰家,爸妈的意思是让我们姐妹俩接受父亲,原谅他的过去。姐姐在姐夫的劝说下到也没说什么,但我有点固执的个性使得我还没能去接受。特别是我爸提到可以补偿给我们一笔钱的时候,我便激动得甩手跑出了家门。

“把我当什么啊,当我是女儿了吗。”我对着一俊抱怨着我爸。

可一俊说,表达与理解是有差距的,你爸可能不是你理解的那种买回女儿的意思,他可能仅仅是想要补救他以前的对你们的愧疚。古话说,子欲养而亲不在,你爸已无奈错误在先,你就不要再因为固执而让自己也错一回了。我们应该从别人的经历中汲取教训,不一定非要等到发生在自己身上才能去懂得。以后你爸爸年纪大了不在了,你想叫还又没有了呢。

或许这就是女人,自己在拿不定主意时总需要自己信任的男人去推动一把确定方向。一俊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有道理,说,“那好吧,我接受了,但不要他的钱”;“哎,你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啊,哪学的油嘴滑舌啊”;“你刚才说谁爸呢,什么叫我爸啊,你想要我开除你啊”。

一俊连忙给我赔不是,说是咱爸咱爸,很晚了我们回吧。

他又要把我送到我姐楼下,我说算了这么晚了怕影响我姐就去你那吧反正你那里现在很宽敞。他先说啊然后说哦。

上个月一俊看自己医疗业务已经熟练,工作起来能得心应手,能再挤出一点时间来,便答应了冯美芳去帮她做些医疗器械的销售生意,利润很可观。美芳是冯教授的女儿,一俊这次出差就是和她一起去广州的。她说一俊帮了她忙,便也帮一俊租住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租金由她出。一俊便从医院的单间房里搬了过来。虽说一俊在男的当中还算是生活比较有条理的,但即使是一个生活有条理的男人,在女人看来也会有不干净不齐整的时候,我有空时就来打扫过两次卫生。

往回走的路上,我贴近他的耳朵告诉他我今天非常开心,然后轻吻了一下他的脸说我有点渴。一俊说你等一下便往回跑到刚经过的一个自助饮料柜买来两罐装饮料。他将易拉罐拉环拉开后饮料交与我,我们边走边聊边喝一路回到了他的住所。他让我先看电视自己却找来一铁钳,从口袋里拿出刚才的两个拉环。我奇怪他刚才居然没扔说一俊你干嘛,他没理会我接着把拉环上的铁扣用钳子咬下来,再拿到阳台上打磨一番,回屋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小玉坠,将玉坠解下换上那两个改造好的易拉罐拉环,他说你站起来,然后挽起我的长发把用他玉坠上的红线系好两个拉环戴在了我的脖子上。他对我说,我以后一定要让你幸福,但请你先戴上这个我自制的两枚戒指,结婚时我一定用一对能戴在手上的情侣钻戒来换回这个。我轻声说,我不在乎,这个也很好啊,这是戴在脖子上的鸳鸯戒指。

一俊没说话,低下头轻吻着我的脸,我便努力抱着他的腰。我们在上演着一回所有恋人都有过的亲热举动。一俊生长在农村可能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我们交往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去逾越我们之间的底线,关键时刻他总能理智地克制自己,他说最美好的东西应该在最美好的时间去分享。而这回,他却比以往明显激动,他用手要去解我裤子上的纽扣。我心存愧疚,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对不起我在生理期不方便。

这一夜,我们相拥而睡。睡前我在想,如果没这个原因,我会怎么做呢,或许我会由着他的吧。

城市,让生活更美好。从百年沉睡中觉醒的中国人民已经意识到这一道理在不断加快城镇化建设的步伐。市场的供求关系决定商品的价格,行政的手段本也可以加于调控。然而,伟大的中国人民实在太多了,而国有的可用土地又太少,国家的经济基础也很薄弱,尚需要房地产业巨大的财政支持,众多的官吏们也十分地愿意在这一行业的大海中畅游。诸多的因素造就了房价变成了一个疯子。

一俊每月往卡里存进的四千元钱,按房价的疯涨而算,卡里的存款反而离我们的房子越来越远,而据形势看来城市里的房子已象我们的年龄只涨不跌了。一俊比我大三岁,农村的孩子不上幼儿园且上学迟,他只比我早一年进大学而我们却同时毕业参加工作。我们商定,必须先预订好一处房源,我放弃以前所谓的自尊,接受我爸给我的那笔钱用于购房作首付款,然后我们共同努力交月供款和筹备装修与婚事的相关事宜。我一有空就缠着我姐梅兰要她陪我跑遍城里几乎所有的新旧楼盘,我鼓励着一俊好好工作不要分心特别是在美芳那里的销售生意。我的生活不再悠闲且可说是累了,而我却感觉到充实与快乐。

我们医院里的工作越来越忙,而收入却不见涨。病号多了,医疗纠纷也跟着增多,医患关系逐渐紧张。一刚进医院的重病号因抢救无效而死亡,其家属却说医院没尽责任死活不把病人的尸体运走,还请来人马哭丧奏哀乐放鞭炮,严重影响医院的正常医疗秩序,院方选择报警,可警察一来人马就散,但警察总不能在此轮流换岗吧,警察一撤他们又都出现故伎重演。如此状况,让院领导们焦头烂额应对不暇,最后院方在走法律程序的同时请出我们科室副主任杜峰去兼任医患事务科主任,由他去在不违反法律的情况下请社会人士去帮助解决,事情才得于平息。杜主任年纪不大人也帅气,业务素质好工作能力强,可有一点,人说他轻浮不踏实,我们护士中就有关于他人没结婚却与内二科护士长之间的闲言细语。平常工作时我也能看到他目光中含有的热度,有时他还有意无意地与护士们做些身体接触,让人无法言说。

而近些时候,这杜主任却将他的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他说,他对我是认真的,请我不要相信别人的闲话就算他以前有什么他以后也不会。哈,我根本没把他的混话放进耳朵。不过,他的另外一番话,着实让我烦恼不已。他说你的男朋友叫秦一俊吧,他早已在和冯美芳交往,上次还一起去广州见了岳父。我感到事情的严重没听他说完就拿起电话问一俊现在在哪,一俊的回答差点让我歇斯底里了。他说他和冯美芳在馨雅咖啡厅!

老实说,这馨雅咖啡厅的环境真不错,我和一俊之间就从来没有过在这种幽雅环境中喝咖啡的记忆。然而,这里的环境越好就越使此时的我难于接受。我看到他们在角落的那一桌,居然也靠着落地的玻璃窗!我内心里怒涛汹涌,却没有外在表现,我只看着他们俩而满眼流泪。一俊拉开一把椅子让我靠着他坐下,我用力地甩开了他扶在我肩上的手。冯美芳看到我这个伤心又愤怒的样子,她知趣地说,你们谈吧我先走了,并为我叫来了一杯饮料。我仔细打量这个女人,的确很有气质。微微卷曲的长发,得体的容妆,性感的衣着,白皙的皮肤,还有那描着彩绘的指甲。我想着她浮游于商海多年,很懂得作为一个女性经商者的优势。她的外表让我对杜峰的话更感到了几分的真实,也更增加了我对秦一俊控制力的几分担心,一俊毕竟是一正常男人,又由于工作关系经常和美芳在一起,相比之下,近日为房子操劳的我在美芳面前到显得有些自惭形秽,虽然我比她要年轻几岁。我对美芳说你不要走我本来也要找你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一俊给我解释说,他和美芳刚在这见完一客户正准备离开时接到我电话,并笑着反问我说,我和美芳要真有什么猫腻那还会告诉你我们在哪吗。我被他说后觉得也有些道理,但仍然警告他不要跟我耍什么花花肠子。至于杜峰说的那事,美芳说上回她父亲的确是病了很严重在广州住院,她和一俊出差时也的确顺道去看望了冯教授,但没有杜峰说的那层意思。我知道,美芳本来就比一俊大两三岁,一俊上大学时很受冯教授关爱,经常在他家中往来,冯教授就曾经让他们以姐弟相称过。而现在他们之间的相互帮忙我应该去理解,一起去看望恩师更是理所应当。但是,我…哎,以前一俊的能言善辩常常逗得我很开心并觉得这是优点,而现在却带给了我一种莫名的虚幻感,再加上美芳那几乎有些让我嫉妒的打扮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去相信他们俩的解释,而杜峰的为人也不能让我去相信他的话啊。离开馨雅咖啡厅时,我的内心并没有完全地平静,我决定留心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冯美芳最后走时却打趣说哈哈梅玲你要真不信他了可别怪我去捡这个便宜哟。

日子在平淡中度过,我和一俊依旧在正常地往来。让我烦心的是我们医院的杜主任可谓是死皮赖脸,他一没事就往我们科室里跑,公然对大家说一些腻人的话给我听。他每天下班后都要求我和他吃一次晚饭,我自然不答应,但他却天长日久每每纠缠,最后医院里却流传出我和他的闲言碎语,连一俊都反过来警告我不要背信弃义让我有口难辩。

下午的天气开始沉闷起来,原本晴朗的天空慢慢抹上了一层层阴云,天气预报上也说今晚我们这一地区有中到大雨。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下班后回到家里,收拾并叠放好自己的衣物,削好一个苹果,看书房中的电脑这几天都没人用过便走过去打开它。姐姐姐夫为给孩子做榜样平时就很少去用,到是我用的多一些,而近来由于房子和所谓见岳父的事烦得我也很少有这分闲心去打开电脑了。我网上的菜园地早已熟透无人采摘,众多的留言也没有去处理,打开邮箱,邮件不少,一一浏览并回复。然而,其中有一件,赫然在目,让我手中苹果几乎掉于地上。邮件写道:上次去广州秦一俊向冯教授承诺了做冯美芳的男友,冯美芳为此以薪酬的形式给了秦一俊一笔款项,数目是一万八千元。

我分明记得,一俊交给我的那张银行卡里的第一笔存款就是这个数字!

每一段真的感情在开启时都是那么地动人,而在你感情受挫时却是那么地痛心!下班后我无心再去那些家居装饰市场,我无力去打听各种家具的价格与行情,我更无法去想象我们未来家里的浪漫与温馨。我呆坐在这繁华的广场,看着这里的人来车往,想着我和一俊的过去,我在努力地找寻,找寻我们之间是从什么时候才开始出现了阴影。这里的喧嚣让我非常烦躁,这里的空气让我感到窒息。

一俊每天都要打很多次电话找我,甚至跑到医院里来,我很烦闷不想理他叫他不要影响我的工作,他又每天晚上跑到我住的楼下去喊我的名字,但我不想见他,我怕我一见到他又会被他的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我真的难于接受邮件里所说的那个事实。是我太幼稚了,他们本来就相识多年而美芳其实也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女人,他们之间肯定也有一定的情谊。拿着一俊给我的这张银行卡,我觉得它有点肮脏甚至恶心。我需要一俊给我一个解释吗,不,我不需要,因为我听人说过,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无奈之中,一俊只能给我发来很多的短信:

“怎么回事嘛,惩罚人也得有个理由吧,好让人死得明白啊”;

“你到底怎么了,你把它说出来啊,或许不象你所想的有可能是另一种答案啊”;

“人与人之间是需要交流的,那样许多误会才得以消除,你能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不”;

“你神经啊这样对我,求你讲讲道理好不,心的距离越近就越容易引起误会的”;

“你不会就这样不理我了吧,你以为爱的路上就只有一帆风顺和甜言蜜语啊,它还有烦恼甚至痛苦,如果一烦恼一痛苦就放弃,那你还谈个什么恋爱啊”;

“我很怀疑,我们的爱情是不是遇遭了什么阴谋!”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看他这些又是一套一套的理论分析的言辞,我只是很气愤地回了他一条:

“不,是我的爱情遭遇了你的阴谋!”

但我也很不甘心,我的不甘心最终让我拨通了冯美芳的电话,我毕竟想去探究一下事情的真相,我想给一俊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希望。我希望那并不是事实,我希望美芳能给我一个我所期待的说法。美芳说一俊也让我帮着找你问你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们去找个酒吧好好谈谈吧。

迪乐酒吧是这一带比较有名的夜店,它的影响力不仅是它那闪烁不停的霓虹灯和震响的音乐使你一到这条中心街就被迫耳闻目睹,还在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中经常会提涉到它的名字。什么某中学女生被人用警车带到这里狂欢,什么某官员在这里被纪委传唤后双规等。看着这里的红男绿女那种兴奋陶醉的样子,我这平时一下班就回家很少有过夜生活的女子觉得有些不可理解。但今天既然来了,我就权当开开眼界放纵一回,我们找到角落里一处相对安静的台桌旁坐下。

我心情很不好,美芳问我敢喝酒不我就说喝,我便和美芳边喝边聊着。然而美芳说她真的很喜欢一俊,她爸爸也希望他们能走在一起。上次在广州时冯教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一俊可能是看冯教授病情较重而没有明确拒绝,至于那钱,是一俊该得到的。哈,什么叫没有明确拒绝,那应该是默认吧,什么叫该得到的,那就应该是礼金吧。我当时在气愤之中就是这么想的。好你个秦一俊,如果你爱我,你就应该明确拒绝,如果你是一男人,你就不应该去拿那不明不白的钱,而居然还把它转交到了我的手中!我的心里被无名的怒火充斥,我被气得无话可说,我只一味地去喝那杯中的酒。朦胧中似乎杜峰在我的眼前出现,我举着酒杯,说杜主任,你不是,一直想,请我吃饭吗,那你今天,就陪我,喝酒吧。

对于女人而言,常常会犯这样一个错误,当她与自己的恋人发生误会或矛盾时,她就会通过与另一个异性接触的方式或是去找回自信,或是寻求心理平衡,或是去激励自己的恋人更加勇往直前。电视上不就有过某女人看老公冷落自己而雇人给自己送花的事吗。

然而这一次的我,错了,彻底地错了。

因为当我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穿的不是我的睡衣,睡的不是我的床!

或许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几天我觉得人们看我的目光都有些异样。一些女人们不知有意无意地对我说都这么大姑娘了快结婚了吧。而我却心如死灰,我对自己的未来近乎绝望!我很知道,一俊是一个追求完美的男人,他必须有一定的物质基础才敢于和我求婚,他说最美好的东西要最美好的时刻去分享。然而,现在的我,是我,已经无法达到他的要求。我将怎样去面对他,面对这个我深爱的男人呢。

…………

好吧,既然美芳也喜欢一俊,那么她的优秀或许能给他带来更多;好吧,既然我深爱着一俊,我便不愿意看到他为我而将就。好吧,那就这样决定吧。我懂得了,不是每一段情感都会有结局,不是每一对恋人都能成眷属!我懂得了,选择放弃,可能是对爱情的另一种成全!

…………

然而,如果你真的爱了,你就会知道,爱上之后,最难做到的不是拥有,而是放手!此时的我,多么地想一俊在我的身边,听着我对他的倾诉,倾诉我心中所有的苦水。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一次的放纵会带来终身的遗憾,让我不能完整地去面对他。每个女人都想用自己的完整去面对她最爱的人,而我却没能做到。我又多么地希望一俊能象以前一样,能不厌其烦地来找我,我不会再任性了,我不会再不理他了,哪怕是见最后一面我也愿意,愿意在痛断尘缘之时,为我们的恋情作一个凄美的告别!

但是这段时间他却只给我发来一条信息,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我绝望了,没有回。

…………

我慢慢开始理智和冷静起来,我把那张银行卡和房子的钥匙封存在我姐家的抽屉里,想着日后再交给秦一俊,让他在这个城市有个安身之所,去成家立业结婚生子。我很快答应了杜峰,和他结婚。因为我实在难于承受内心希望之后而又绝望的那种痛苦与煎熬,我要用这种自暴自弃的方式去把自己从中解脱出来!

杜峰也还是有些让我比较安心的地方的,从那天早上开始,他就对我倍加殷勤,他说他也不是有意的他是情不自禁,他说他以后会对我好并不会到外面乱来的。只是现在的我根本听不进也不会去相信任何男人的甜言蜜语!我便毫无愧疚地接受着他的殷勤,并提出了近乎刁难式的婚礼要求。

我们只拍一张婚纱照留作纪念。婚宴订在其士大酒店豪华餐厅,除必要人之外尽可能不请其他人出席婚礼。必须筹备十六辆婚车,颜色必须一致地黑色。我为我自己的刻薄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杜峰却全部答应并照办了。我爸满脸笑容几乎没让别人怎样去请就去坐了上座,他看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小女儿今天出嫁,并且新郎可说的上是物质殷实英俊潇洒了;妈妈是女儿出嫁时的妈妈,心中五味杂陈,有高兴更有爱女出闺人去房空后的不舍;只有姐姐比较了解我的过去和现在,她和姐夫来到我身边,凑近我的耳朵说你得高兴点你表情太严肃了。我只略微地抿一抿嘴,表示对姐姐的建议的一种回应。

我走在杜峰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挨桌去陪他敬酒,听着别人说一些不知真假的话自己也说些违心的话,我喝下了不少的红酒,加上化妆时上的腮红,可谓脸色红润了,客人借着酒劲一味地说新娘真美。

婚宴终于结束,婚车缓缓开动。车队经过中心广场时,我的思绪无意地纷乱起来,一些往日的片段在我的脑海中翻飞,我有意地朝广场浮雕前的那条木椅子望去,不想我却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我非常熟悉的身影!

对于一个品质比较恶劣的男人,你千万不要去对他心存侥幸,想着他有一天会因你而改变。我用我短暂的婚姻去残酷地证实了这一点。

我的正常的婚姻生活持续了才一年多的时间,杜峰的恶劣本性就开始表现出来。他每天回来都会很晚,而且多半是醉醺醺的样子,并借着酒劲为我以前对他的态度而牢骚满腹,让你一个人在家时就会备感孤单,而在他回来后却更加烦恼,他有时故意不洗溯就上床睡觉甚至有意将口中的秽物吐在地板而让你无法忍受不得不打扫,第二天早上他却又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一副楚楚君子的外表,让你就算向人诉说别人却不会相信,说看杜主任那风流倜傥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一个爱干净整洁的男人。特别是在夫妻生活方面,他的行为几乎让我怀疑他是在对我以前刻薄态度的一种报复,让我苦不堪言。

我孤独地一个人坐在家中,目光呆滞地盯着电视上不断跳动的画面,我完全不知道那些电视画面的内容,我的脑海中在越来越多地浮现以前我和秦一俊在一起的美好场景。我索然无味拿起我的提包,打开它,在最里层的口袋里找出那两个用红线吊着的易拉罐拉环,即是一俊亲手做的并说要用情侣钻戒来换取的鸳鸯戒指。我把它戴在我的脖子上,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凝视良久。

我却全然不知杜峰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也盯着镜子中的我,我从镜中看到他怪异的表情。我起身来到客厅,不想他却已跟在我的身后,他拽住我的手臂,微笑着说想听听这个项链的来历,然而,他的笑容却让我感到了一丝寒意。我说是一女同学送给我的没事就翻出来看看,不想他突然向我吼道,你什么时候能给我讲一句真话。我打小就在妈妈和姐姐的宠爱下长大,后又被秦一俊无原则地宠着,我是从来就没被人这样吼过的。我便也没好语气地对他说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干嘛还要问我。

然而我却怎么也没意想到,他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说你嫁给了我却还要想着他。我被扇得半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我呆望着窗外的雨点拍打在冰冷的玻璃上,看着窗前的梧桐树叶在风雨中无声地飘落。寒气袭来,侵透我的全身,但此时的我却显得格外清醒。看着杜峰抱着我的腿连说对不起,我报以他一种蔑视的眼神。

我来到姐姐梅兰家,从我以前的抽屉中拿出我房子的钥匙和那张银行卡,我准备用卡里的一些钱去买一些简易的家具和一些生活的必需品,我打算先离开那个有如梦魇般的家,搬到写着我和秦一俊名字的房子里住一段时间。我要认真去考虑我的这段婚姻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前景。

然而,当我来到银行后,我发现秦一俊竟然还一直在往这张卡上存钱,每个月四千元坚持不变,密码是我的生日!

历经前后几个月的折腾,经过法院的调解,我和杜峰协议离婚了。我没有带走任何的物件,因为我不愿被勾起对这段短暂婚姻的痛苦回忆。走出杜峰的家门时,我刻意在脖子上戴着了那两枚用易拉罐拉环做成的鸳鸯戒指,我如释重负后轻松地对杜峰说了一句再见。

一个人的生活到也轻松和惬意,但我却在时刻想念着秦一俊,他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我都结婚了他还要往那张卡里存钱。以前我总觉得,当你是一个美丽的少女时,你就应该是尊贵的,就应该去享受别人对你的仰慕与追求,而你也应该保持一份羞涩与矜持之心,这是你美丽的一个重要因素。所以以前我是很少去主动找一俊的,除非是时间隔了很久甚至到了他让我担心有什么事的地步我才去找。但是现在,我虽美丽依旧,却已是一个离异的女子,我很知道以前的盲目尊贵与矜持造就了我们现在这样的一种结果。如果我能在那次放纵之前能答应和一俊见面,能听听他的解释,甚至之后能给他一些时间,听听他的态度,或许……可是早已没有了或许。

我还是决定放下我的自尊,拿起电话去拨通那个我非常熟悉的号码,毕竟我在想念着他,我没想要去奢求什么,哪怕只是见见他也行,可是电话里的回音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我又去拨通了冯美芳的电话,而美芳的回答让我呆若木鸡哑然无语,她说我出事后结婚前一俊就逼问她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就和她彻底决裂了,她也至今没见过一俊没有他的消息。我最后的希望是跑到他工作的那家私立医院,好在有人说他还在这里不过去进修一段时间了,可能要半个月后回来。

二十多天后,我和一俊坐在了环境幽雅的馨雅咖啡厅,这里的景致与装束仍如往日,只是我们彼此的变化已如沧海桑田了。一俊的衣装显得有些不修边幅,他明显地瘦弱甚至可说是憔悴了,更让我痛心的是他的精神状态,他的话语少得让我无法想象,他不再滔滔不绝满口理论了。

偌长的时间中我大致厘清了一俊说话的内容,他说杜峰与冯美芳原本是高中同学后又有生意和业务上的往来,彼此同流合污阴谋设计了我们的隔阂,想达到他们共同心想的目的。一俊的谈话让我顿悟到为什么我们在隔阂产生的过程中有那么多无法解释的巧合,更让我对自己当初的幼稚和无知后悔不已,我为什么不去查看那发邮件的人是谁,为什么不去推想那晚怎会有杜峰的出现呢。可是,可是一切已经过去,不可回复。人的一生就象在雪地上走路,当你的脚步一经踏出,即使你再退回,也抹不去你已经留下的印记。

“我还以为你会和冯美芳在一起呢。”我们的谈话冷场了许久,我没话找话地说。

“一个心术不正的女人,即使她没做什么,但看着一个女孩子被别人带走而不出手相救,我怎么会将就着和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呢。”是啊,他不是一个随意将就的人,我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我的思绪纷繁复杂。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无语之后,我不知道我怎么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们能回到过去吗?”

他停了一会儿回答我:“不可能了。”

“那你为什么还一直在往卡里存钱?”

“我放不下你,我习惯把往里存钱当作一种寄托,但现在我已经有两个月没再存了。”

“为什么?”离婚后这几个月我到是没去过银行。

“我已经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并有了新的开始。”

“难道我们七年的时间比不上两个月吗?”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理由这样去问,但我却问了。

“你不要问我了,我不知道,我该走了。”

他站起身还没说再见就走了,连本该由男人买单的事都忘了去做。看着他有点象逃离而去的身影,我不知道我的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我孤独地一个人坐在那里,透过身旁的落地玻璃窗看着窗外来去匆匆的行人,街上的行人似乎每天都是一样,有急着赶时间去忙的也有悠闲地散步逛街的。街道两旁树木又现出了新一轮的绿色,可我似乎觉得它们的身姿比原来有些高了,在无声无息的时间流逝中,一切似乎不变,一切又似乎在改变。我的思维处于停滞状态,我不知道我将会面对一个怎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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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5 14:57: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