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酒殇 |
正文 | 八岁那年春节,我给干爹干娘去拜年,按照家乡的习俗,我学着大人的样子,点上三炷香,三叩首,先祭拜祖先,然后向干爹干娘以及长辈们依次叩首。干爹干娘看着我有模有样地拜年,也甚是喜欢,赶紧给我装了几大把糖果、瓜子等,把原本就不大的口袋涨得鼓鼓囊囊的。 农家的春节尽管很简朴,但年味很足,走亲访友你来我往,家里就跟吃流水席一样,一波接着一波,男主人陪着喝酒,女主人张罗着做菜。那时候,蔬菜品种很少,主要是自产的土豆、白菜、甘兰,再就是腌制的咸菜。说是做菜,其实就是烩菜,把仅有的几样蔬菜放到锅里炒一炒,间或加点粉条,算是一道菜了。 干爹干娘把我当作贵客看待,特意把我让到炕上就座(农村人都是盘腿坐在炕上吃饭),其间又来了几个本村的亲戚。干爹招呼着客人们喝酒,起初我只是个围观着,看他们猜拳行令也很有趣。几轮下来,看着干爹有点晕乎,但还强撑着应酬。也许是怕干爹喝醉了,我自告奋勇地说要替他喝上几杯,这下可乐坏了在座的各位客人。那个年代,农村的小男孩喝几杯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我的“出战”给干爹也助长了好多士气,他越战越勇,最后也落得个“杀敌三千, 自损八百”的结局。也记不清当时替干爹喝了多少杯酒,好像是客人还没有走,我就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 干爹干娘觉得我喝醉了,拉着我到院子里清醒清醒,但仍然感觉到烈酒像一把刀子在胃里乱扎一样。突然我抑制不住胃部的收缩,像井喷一样,连酒带饭一股脑都吐出来了,那时,我的胃部才慢慢安宁下来,头部也不再像前面那样天旋地转了…… 我的家庭有喝酒的传统,父亲善于交际,经常有客人登门拜访。一旦有来客,免不了要喝上几杯,才算是进了主人之意。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常常因为喝酒吐得脸色苍白,无精打采的。客人少的时候,父亲一个人就可以支应,客人多了,何止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全家老小齐上阵,当然少不了我和姐姐。那个年代,不把客人们喝醉、喝倒就感觉没有招待好,怕人家说风凉话。实际上,到现在我也不清楚当时的风俗习惯为何是那样?也不知道被灌醉的客人是否真正觉得主人做到仁至义尽了呢? 因为家庭的原因,我和姐姐从小就开始喝酒,大大小小的醉酒也不计其数,但是到如今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喝酒有什么乐趣,只是觉得有时候拉不下面子,陪着客人或者是朋友喝上几杯而已。然而,酒给姐姐造成的影响是伤痛的。参加工作后,她也经常出席一些宴会,喝起酒来雷厉风行,尽管换得一些泼辣、开朗、直爽等等的赞美之词,但是她在喝酒应酬的道路上却渐行渐远,脱离了喝酒原本的意义,直到后来染上了酒瘾,一发不可收拾。有一年春节,她酒瘾发作,如病入膏肓,不吃饭不喝水,只想要一口酒,家里人都看护着她,深怕她偷偷跑到外面买酒喝,看着她痛苦得坐卧不安,夜不能眠,全家都对喝酒恨之入骨。近些年,她硬是用坚强的意志来对付酒瘾的发作,渐渐地不再渴望喝酒,不再想念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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