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童年拾零——小学时光 |
正文 | 作者:刘继维 王大人胡同有所小学,就叫“王大人胡同小学”,我从一年级到四年级在这里就读。 初入小学,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注意力超不过30分钟,越到后来,心里越惦记楼道里的下课铃声。小学生的课间活动很有趣,女孩跳皮筋,踢毽子,投沙包,男孩有的参与投沙包,有的追逐打闹。 三年级时,班里来了个蹲班生,个大体壮,给我们开发了一个新的游戏项目——骑马打仗。他和另外一个高大点的男生当坐骑,对阵,其他男生轮流作骑手。坐骑驮骑手,负责移动、躲闪、追击,不得动手;骑手负责撕扯对方,谁先将对方生拉下马,或掀翻在地,就是赢家。与蹲班生组合常能获胜,孤独求败。老是这样,大家也觉得没意思,不过瘾,于是就把双方一对一改成了“三英战吕布”。三组人马与蹲班生组合厮杀火并。如此而来,蹲班生组合获胜的几率就低多了,往往是双方人仰马翻,摔成一团,嘻嘻哈哈,结束战争。 上课铃响了,大家红头胀脸、气喘吁吁地回到教室。课间十分钟休息,战斗激烈,上课前十分钟成了真正的休息时间。“战马骑士”喘着粗气,擦着热汗,脑子里还是刚才的厮杀场面,老师讲什么全然不知。一到测验、考试,与那些静静学习,专心听讲的同学相比,我们这些课间豪杰的成绩明显下滑。后来,在老师的阻止下,参与厮杀的人越来越少,缺兵少将的无法对阵,最终前线无战事,光杆司令也只得解甲归田,马放南山了。如若不然,这帮“骑士”不可避免地要拖全班的后腿,蹲班生再蹲班时,就不会是光杆司令了。 小学生在校期间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就是加入少先队。从二年级起,班里的同学就一批一批地入队了。由于我上课经常不注意听讲,爱跟同学说话,影响了我的政治前途,直到三年级下学期,才解决了这一组织问题。 入队后的第一个小队日就是在北海公园度过的。那天风和日丽,北海公园内十分幽静。我们身穿队服,系着红领巾,唱着那首至今都让我们迷恋的《让我们荡起双桨》,划着小船。这首歌就像为我们所做的一样:“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红领巾迎着太阳,阳光洒在海面上,水中鱼儿望着我们,悄悄地听我们愉快歌唱。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带着红领巾,唱着歌,划着船,那种感觉和以往玩儿骑马打仗真的不一样。这是一个组织,一个有男生、有女生的组织,一个少年先锋队组织,每个人的举止都那么斯文,那么安静,身在其中,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了。 妈在广西下放两年后,重新回到了中新社资料室。我也结束了少年之家的生活,自由自在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下午大部分的时间要在妈妈的办公室度过,显得十分漫长。好在妈的同事对我都很友好,我在这里也不太拘束。做完功课,妈怕我乱跑,就把我关在资料室的书库中让我看课外书。书库不小,里面摆放着十几架图书,但就是没有少儿读物,我喜欢的小人书一本也没有,故事书也很少。很多书,不看还好,一看就困,常常被妈从梦中叫醒,免不了一顿呲儿。当然,也读了几本,印象比较深的一本是以少数民族生活为背景,描写一对青年男女恋爱的长篇小说。像童话故事一样,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遥远的地方……遥不可及,令人向往。 离开少年之家后,我就与父母一同住进了侨委宿舍。宿舍大院与王大人胡同小学相邻,中间隔一条横着的小胡同。为了与侨委大院内的宿舍相区别,这边叫“新大楼宿舍”。所谓“新大楼”不过就是一栋L型的三层灰色筒子楼。建筑晚于侨委大院的其它楼房,因而称其为“新大楼”。在它之后盖的一栋四层黄色大楼,由于“新大楼”名花有主,只得委屈叫它“大黄楼”。 “新大楼”每层住十几户人家,走廊相连,L拐角处是公共厕所,走廊中部有一个大空间是公共厨房。这里摆放着各家的蜂窝煤炉子。由于机关有食堂,有茶炉,这里的厨房基本闲置,仅有几家在厨房烧水热饭。厨房直通户外阳台,阳台很长,每家划出一定空间摆放杂物。那年代,人们生活简单,没什么杂物。宿舍的家具是机关配给的,无非就是床、桌子、椅子、凳子、小柜子什么的,自家有一两个箱子放些衣物而已了。 我家住在三楼,在阳台放了两个木条钉的包装箱,用作鸡窝,小的做卧室,大的做餐厅。养了两只母鸡,一只胖点大点,一只瘦点小点。于是,喂鸡、打扫鸡窝、给鸡放风成了我的日常工作。早晨上学前把鸡换个窝,放上鸡食,下午回来把鸡抱到楼下放风。母鸡最期待的就是下楼放风,在大院里很自由,四下找食吃,还时常吃些沙粒儿。夏天,鸡最享受的是洗泥土浴,它们在树荫下刨个土坑,浑身羽毛蓬松舒展,用爪子把松软清凉的泥土撩起来撒满全身,并不停地拱动身躯与泥土摩擦,非常惬意,每次都要洗很长时间。最后,跳出土窝,抖去泥土,澡就洗好了。 鸡也有灵性,相处时间长了,对我十分友好,我一叫它们就连飞带跑地扑过来,傍晚抱它们回去也十分乖顺。 一天,打开鸡窝时,小母鸡一下子飞到了阳台扶栏上。我没敢去抓它,怕它不慎摔到楼下。可它格格格地叫着,来回踱步,伸着脖子往下看,突然,拍拍翅膀飞了。我一惊,探身看去,它已经边扑腾,边滑翔到了地面,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小母鸡能飞了,我试了一下大母鸡,它不敢。从那之后,小母鸡都是自己下楼,我只抱大母鸡。 在缺少玩具的童年,这两只母鸡成了我的宠物。看着它们下蛋之后,格格格地叫个不停的兴奋样子,看着它们吃到一把米时的那种珍惜与享受的神态,我内心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 2017年3月11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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