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竹歌 |
正文 | 清朗的早晨,微醺的风,肆虐许久的“秋老虎”仿佛变成了“秋小猫”,温和了许多,让人有些沉醉。我伏案,忽尔一阵“雨声”,将我的视线拉至窗外——好大一片竹林,那簌簌发响的是一道道竹痕在摩挲,不是泉水叮咚般的清脆,也不是蝉鸣“知了知了”般的聒噪,更不是雷鸣般的震耳欲聋……那竹叶间相互碰触所发的仿佛一种催眠的音乐,悦耳动听,令人感觉十分舒心惬意。望着窗外的竹在风中摆动,似乎风与竹地低喃被我窃听了一番,记忆里远处的平静蔓延到了心里。 每岁腊月,我们一大家族都要去山里扫墓,来来往往的人是竹林前匆匆的过客,我也毫无例外,直到那一年的雪下得纷纷扬扬,我竟发觉自己恍若置身仙境一般,飘飘欲仙不知何所似了。竹是通体清新的绿,绿得自然让人眼前一亮;雪是晶莹剔透的白,白得澄澈让人不忍沾染。当二者相遇在冬季,两个纯洁的事物竟融合了,竹叶虽尖小,却亦贴心地让不少雪花驻足,竹叶在雪花下绿得柔和了,绿得温婉了,雪在竹叶上显得更加绵细精致。冬日的风是有些凌厉的,吹动着竹林,吹动着雪,我慢慢地听见雪落下的声音,听见竹叶在空中盘旋低回,竹林前有一栋黄泥砌起来的小屋,荒废许久没人住了,门窗还都是木头做的,棕黑色的小栅栏围着的园子没有人的踪迹,它背后依靠着竹林,门前还有个不大不小的枯塘,驻足的我想着——世外桃源,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对于“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东坡居士是个绝佳的住处。 与竹结缘或许还和我的大爷爷有关。他家里有片小竹林,春天还带着我去挖过笋嘞!小小矮矮的一截笋尖露出在地面上,让我找到笋,是要花好大一番功夫的,大爷爷就不一样了,他仿佛知道笋的精准定位,不一会儿便能挖出一个大笋子,还不会弄断。大爷爷说:“竹子的用处可多着哩!”,他随手捻起两片竹叶吹起了口哨,带着一箩筐的笋子,还有几根竹子满载而归。在大爷爷的手里,竹枝和竹竿组合起来成了竹扫把;切片的竹成了竹篾,编织成竹席、竹盘和竹筛子;切得细细密密的竹线扎成了竹刷子……一个老人和一片竹林总有说不完的故事。 太阳也在这深秋露脸了,竟有竹影在课桌上摇曳,仿佛一幅流动的画,无视了课间同学们的唏嘘细语,我似乎漫步在了苏东坡夜游承天寺之境——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夜晚竹柏之影与白日之影纵然截然不同,却是一般的神韵,令人欣赏陶醉于它的舞动。 每当看到竹子,一股清幽宁静之感便阵阵袭来,让心亦变得平静。它“未出土时便有节,及凌云处尚虚心”,这样虚怀若谷又富有节气的事物,怎能不令人动情?古之文人、画家以竹入诗文、以竹作画,大抵便是偏爱至此。“"山间芳杜,自有松竹之娱;岩穴鸣琴,非无薜萝之致。”如此节操坚贞之物,愿自勉,听竹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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