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遥寄天国――给老头子的第十封信 |
| 正文 | 老头子： 近日天天雷阵雨，倒黄梅了，你的全身还会作阴天吗？打雷时，您还要惊恐地双手捂耳朵吗？ 自从一九九九年你做了胆切除手术后，不知怎的，你就慢慢地怕闪电打雷了。刚开始时，一听到雷响，你是双手捂耳，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后来只要看见竖头闪电，你就立马紧捂双耳，一付惊恐的表情溢于脸上。我说你还不及三岁的小孩子了。可你说，这雷一打你的心就会颤！ 为什么会这样呢？你年轻时可是个大胆人了。你说有一次在冒雷雨赶回家的电管沟路上，看到不少田鸡，竟然边捉田鸡边跑回家，到家竟添了一盆田鸡美餐。 就你那年单枪匹马来玉祁打拼，又是什么胆识！你简直象变了个人。 想当年你真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拼命三郎啊！在贴着迁坟告示的大片土地上，堆着砖、放着水泥、钢筋。你来不及安顿我与孩子们，第二天就请命上阵了。你一个人天天伏在图板上画啊、算的。厂房设置、设施布局、焊管机基础……一张张平面图、结构图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心血、纸上谈兵，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啊，不胆大心细怎行！你同时还得会点十八般武艺。 在当时玉祁人们的心目中，你是被请来的工程师。他们是门外汉，你就是包揽全责纸上谈兵结束，你接下来就是整天和工人一起下大力奋战了。 在安装行车跑道梁时，你象只猴子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条件下，你胆大心细地爬高落低着。你说如果有偏差，行车就跑得不顺畅。我站在地面上仰望着，好为你捏把汗！ 浇灌焊管机基础时，你得连水泥质量、配比、厚度乃至机座螺丝钉的大小、就位等等一件件、一样样亲自过问、督阵。你有时还得因地制宜地来个小改制。那就又成了地道的车、钳、铇、铣的工人一个。直到焊管机试产，多少个夜以继日啊。最热的天整天一身劳动布工作服，一双大头劳动皮鞋，一顶鸭舌工作帽，带领着工人，奋斗在车间。你干瘦的脸上全是拉扎的胡须，实足的瘦老头老师傅。经过八个月的苦战，终于盼来了焊管一次性试车成功的开心事。试车结束，你拖着倦容回家倒床睡了。 刚开始生产，工人们还不熟练。你还得一待10多个小时的陪着工人干。工人是两班制，你是连轴制。每天很迟很迟回来吃晚饭，即便人躺在床上了，你的双耳却竖着在倾听从厂里传来的“咔哧”飞锯机切割焊管的欢声和“轰隆轰隆”焊管在跑道上的畅跑声。一旦突然中止，你会象被电击了一样，猛地坐起、飞奔车间去。在安装配套焊管用的纵剪机组时，你同样和工人一起重活、脏活一起干、冲前干。 不幸的是你冷不防握到了一只沾满牛油的榔头柄，又用力过猛，你的一个膝盖被挨了重重一击！到你好不容易抽空就医时，膝盖孩子的头一样大，里面全是积液。可是厂里正在调试啊，公社书记、社长都巴急地守在现场呢！ 你咬牙跛腿长征般地再回车间，（那年代压根还没有自行车）书记早就让工人寻了根木棍削了削，要你当拐杖使。说，不要怕难为情，人好吃轻点。我们都是门外汉，有你在这儿督阵，大家的胆子也好大些。他说的是大实话啊。 纵剪机又一次性试机成功，皆大欢喜。 在这里我特别要告知你的是，你永别亲人出家门的那天清早，那位那年专门令工人为你做拐杖的早已退休了的老领导老吴他一早就来向你默默地三叩首，为你送行来了！他痛你啊！这是真正的那个年代的好领导啊！你一定感知了吧，一定也感到欣慰了？冲这你来玉祁打工拼命，值！现在有首歌唱的：你是谁，为了谁，……老头子啊，你是谁，为了谁？ 从来胆大今却打个雷也吓的老头子啊，我永远念你！ 注意身体 你的老太婆 2012-7-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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