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一树的花开 |
正文 | 在我们狭窄的四人间寝室的角落里,放着一盆奇怪的盆景,它是在去年深秋我过生日的时候,好友小徐送给我的。 它是一株从未谋过面的小树,狭长的枝条在微风的摇曳下轻轻地划过明静如水的地面,像倒挂在平静的湖面的垂柳,然而它比垂柳更加的柔韧,飘逸,洒脱。指甲般大小的叶子挤满了分散开来的枝干,密密麻麻的,真像古代人们感激的场景。好友嘱咐我说,它是喜阴植物,当放在光线较暗的地方,我照着它的嘱咐去做,在我的一个多月的精心照料下,它渐渐的适应了新的环境,更让我欣喜的是,它现实中应有的模样与我们理想中的差距在无形中于分秒之中缩小,并最终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结出了许许多多的白色的小花,在葱绿的绿叶丛中,显得格外的耀眼。淡淡的幽香溢满了只有十多平米的房间,那么的温馨,舒服。将初冬的寒冷却之门外。那段时间,它所承受的压力并非我们能够企及的,无论是黑夜还是白昼始终都在与恶劣的天气搏斗着,在寒风的肆无忌惮的袭击下,偶尔会掉下几片泛黄的叶子和几瓣离开花蒂的花瓣,很是自然的点缀着白色的地板,形成了寝室里一道独特的风景。每次大清扫的时候,我们都会刻意的回避盆景周围的一平米,倘若无意中搅和了这片巧夺天工的自然景观,定会在心里默默的自责良久,才肯为自己减刑。 经历了一个季度的风霜折磨后,迎来了温暖,勃发,朝气的春天。细雨悄悄地潜入黑色的夜中,穿过薄薄的纱窗,简单的过滤之后喷洒在结满红色小果的盆景上,滋润着日渐干涸的枝叶和根。这种美好梦幻般的结局晕开了积聚了一个季度以来的担心和惆怅,有点云开雾散晴天到来的良好感觉。因为它让我有了炫耀和兴奋的资本,同时在好友那儿有了一个好的交代。大二的课程较之前增加了许多,但是,它不会因此而遭到我无端的奚落,我时常会利用在洗手间逗留的片刻,投之以喜爱和欣赏的目光,或许,那样的话,他会觉得自己收到了公平的待遇,就不会在这正是争相竞艳的美好的春天里罢工。看着它恬静优雅的姿态,积攒了许久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如沐浴春风,接受飘散着的芬芳温柔的抚摸。回头一想,如此尤物置于很少被人关注的墙角里,真是可惜,可悲,可叹!人人皆有恻隐之心,它在我面前越是表现得恬静和楚楚动人,就越是令我产生愧疚和不安,致使我竟然有了让它晒晒太阳的冲动。但是转念一想,喜阴毕竟是由它自身的特定属性决定的,它有他的生存规律和成长之道,我没有必要去强迫它违背自己的约法。这种友好和怜悯的想法就此作罢。 伴随着春意渐浓,这棵这不知什名的小树对如此明媚的春天有了什么看法,在它的同胞们恣意勃发之际,它却萎靡不振,日渐消瘦,也许是被冷落了许久,那些温暖过我的媚态于悄无声息中消失殆尽,呈现在我面前的是难以形容的苦涩和隐忍。看着它痛苦和绝望的表情,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找不到一字半句安慰它的话,因此,我只能选择沉默。室友见我闷闷不乐,就安慰我说:“看它还有三分绿色,兴许是春季天干物燥,水汽蒸发尽了,要不你给它浇浇水,也许它会缓过神来。”虽然我将信将疑,但是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是不会放弃的,于是乎借着右手边的水龙头,将已经干涸的土壤润湿,然后又把失去光泽的叶子沾沾水。最后只能静待奇迹的出现了。貌似离我采取挽救措施的日子已经五天了,它依然没有停止枯黄的意思,这大概是对我的某个方面做得不到位的惩罚吧,也许是它表现得那么的隐晦,也可能是我自己太笨拙,没有把住它微弱跳动的脉搏和惨烈的呐喊。在它渴望得到我的关注和救助的时刻,我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它已经面容憔悴,躯干消瘦,微弱的呼吸在冰冷微暗的角落里张合着,它的时日不多了,明白的人告诉我说应该就在这几天吧。 看着它残喘的翕动着,心里甚是悲伤,短短的四个月里,它经历了人类需要费尽一生所要经历的路途,或沧桑,或欢愉,或残缺,或圆满,它却能够平静和淡然应对之,沧桑时不悲,圆满时不过分喜,就像它那细碎的白色的花儿,淡淡的,幽幽的,风雨来了,要么飘呀飘,要么摇啊摇,要么人就留在高高的枝头,不躁动,也不轻浮。零星的花瓣会和着褐色的土壤叠叠层层,直到漫过边沿,纵使些许被吹落到了很难发现的角落,那份芳香也将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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