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大年三十的回味 |
正文 | 我们这里称除夕为大年三十,除夕是长大之后才知道的称呼,文雅是文雅了些,但没有大年三十的通俗和亲切。 现在,对于在城里生活惯了的人来说,由于物质生活的富有,大年三十与其他的日子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对于过去的乡村却是不一样的。 尽管那时乡村还比较贫穷,但过年毕竟是个重要的节日,她象征着旧年晦气的消失、新年幸福的来临,所以到处充满着喜庆的气氛---偶尔在空中炸响的鞭炮,随风从家家户户飘出的醇香,象潮水般流动的穿着新衣嬉闹的孩子们,特别是大年三十这一天,好像一出剧将要接近高潮,一季麦子翻滚着金色的波浪,一坛美酒散发出了缕缕醇香。 这天,家中十分地忙碌。上午,准备好供品,给列宗列祖上供;下午,要包过年饺子。无论是准备供品还是包过年饺子都是很有讲究的。几天前,父亲就把火头劈好了,这时一根一根地填入灶内,把火烧得旺旺的;母亲则灵巧地切方肉、配青菜,蒸焖炒炸,样样了得,不一会,香喷喷的供品准备停当,算是大功告成。到了下午,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包饺子的时候,但象这样琐细的活是姐姐们的事,我是不屑干的,我的任务是贴春联和挑水。 春联是叔亲自写就的,集市上卖的我们以为没有艺术品位。叔是语文老师,对于书法有点研究,字写得还算好看,过年的时候,就有邻里的许多人买了红纸找到他写春联,他也不推辞,有求必应。写春联时,叔是很认真的。把饭桌放在炕的正中央,把鲜红的纸用小刀裁好;然后,为了让字布局匀称美观,还要将纸叠出折痕,最后才动手写字。一会儿,一副副春联写好了,屋里立刻弥漫着迷人的墨香。 我与叔是房前屋后居住,两处住宅要全部贴上春联。贴春联时,叔是主角,我是打下手的。叔踩在凳子上,把门框上尘土、纸屑扫干净,然后接过我递上去的春联,贴好,端详了又端详。 贴好了春联,我还有挑水和扫院子的任务,因为据说,大年初一是不让动手干活的,否则会是蝼蚁命劳累一年,所以在大年三十这天的下午,我要把水缸挑满,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迎接新年的到来。但是,做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心是不“安分”的,一声声鞭炮声的传来,一声声孩子们欢声笑语的飘来,都会把我的心带过去,我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过去,和他们“滚”在一起。 这时的父亲可能忙里偷闲已经跑到街上敲鼓去了,因为有年鼓的声音从街的那边传过来。我们这里在大年三十有敲年鼓的习惯,“咚咚”地年鼓声,“挑拨”的人们心里象是揣上了一只小兔。父亲的鼓敲得很好,和父亲年龄一般大的人都很佩服,至于年轻人,对歌舞倒还感兴趣,对于敲鼓似乎是不屑一顾的。鼓,在其他“响器”中似乎扮演着“领导者”的身份,所以父亲在敲鼓的时候,也总是神采飞扬,喜上眉梢。一通鼓下来,父亲的额头可能会沁出汗珠,但刚才欢乐的氛围却长时间的留在人们的心里。 吃过晚饭,按照老人的说法,要在家里守岁、剥花生,美其名曰“包银子”,象征着来年的财源滚滚。但我们却不管这一套,一推饭碗,早就找小伙伴们玩去了。不知不觉中,到了煮午夜饺子的时候。这顿饺子是父亲的事,母亲是不能插手的。这样的风俗似乎是意味着主内的女主人一年到头辛苦劳累,今年这最后一顿饭该换换班,让男主人干,女主人该休息休息了。其实,母亲是闲不住的,饺子煮好之后,母亲要给各屋及灶台、缸台、槽头之类,凡是与家庭过日子,与生产生活有关的地方都会上一碗饺子。母亲在前边烧纸钱,我在后边端饺子,一间屋一间屋地走过来。这样的情景每年我与母亲都会经历,一直到老人家去世。后来,母亲的“位置”换成了我的妻子。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感觉“年味”越来越淡了,就是大年三十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魅力,这是为什么呢?是物质生活的富有,还是年龄使然?但无论怎么说,大年三十还是让人期盼、让人回味的,因为她毕竟是幸福、团圆、美好生活的象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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