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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停车吃饭,对于我,都是N次了。然而,半路上看到一条狗,有些感伤却是第一次。

昨天,我到一工业区里办事。这是上海的残冬里遇到的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暖阳似在一次家庭战争中,第一次表现得很强悍,把屡次家暴的丈夫打翻在地,使得残冬躲到背阴的角落里,漱漱发抖,滑稽而可笑。路,宽且直,却很空荡,偶有货车疾驰,带起一阵灰尘和几片枯叶。我行了近十几分钟,却不见一个行人。当我从一企业办完事出来时,正行驶着呢,前面路边一只黄色的小动物吸引了我。

我的车靠近时,发现这是一条宠物狗。确切的说这应该是没有主人的流浪狗——这条本是纯白的狗,身上穿着一套黄被芯,可已经是污秽不堪,偶在跑动时,还能露出被芯下的一点白毛。大约饿了些日子,肚子瘦到都能见到肋骨了。小狗一定坐过车,见我车速放慢靠近,它也停下脚步,抬头凝望我。但是,它只看了我一眼,大概见我不是它的主人,一转身又跳到人行道上,继续向前跑。

我下车,想靠近它。然而,它见我这样,却跑得更快了。我再次上车,又追上来,可这一次我能感觉到它停下凝望我的一瞬间,实际是对陌生人的一种警惕。而且这一次它是在路边的树丛里,不停地穿行。

我无奈,只得弃它而去。

这小狗,我不知道它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我的直觉是它现在已经走失出主人的视野,它应该好久没吃东西了,也许它碰到能吃的也不会吃,因为自它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没人教会它认识这样的东西可以吃。我回望路的两端,空无一人。

可怜的狗儿,你的下一站在哪里呢?突然之间,我发现我想流泪。

我在一处路口靠边,下车静候。我希望还能看到这条小狗,或把它带出这没有任何食物的地方。然而,等了许久,却不见它跟上来。这时,一阵微风吹过,一片枯叶无声无息地飘落,从我的眼前划过一道弧线。最后,重重地砸在不远处的盲道上——也是小狗可能经过的地方。

这是落叶最后的归宿吗?肯定不是。此时,它又在风的戏弄下,向前翻滚了几米远。今天是温暖如春,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这片枯叶最后会是粘在这石阶上,还是消失在树丛中的泥土里?还有等会从此经过的那条小狗,它明天会在哪里呢?泥泞,寒冷,饥饿,还有失去主人的孤独包围着它。

又等了一会,我仍没见小狗的影子,心中有些怅然若失。无奈,我启动了车子。

其实,再等下去亦是惘然,这习惯主人的狗是断不会跟我走的,就如我的下一站在哪,已过不惑的我还会听凭别人指的道吗?前途茫茫,一步一个脚印,走吧。

这时,又一片落叶从我的车窗前飘过,它的下一站哪里呢?

王培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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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5 4:2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