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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敖包山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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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包山情结

作者:陈元华

有好长时间没有登上敖包山了,但每当抬头看到敖包山时,少年时代在敖包山脚下生活和在山上玩耍的情景,都会在脑海里浮现。

说起来,我的少年时代真是同敖包山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九五六年,我家从大局子林场搬到经棚镇,就一直住在河西三街西边的敖包山脚下。那时我家住的院子后大门就开在山脚下,出后门就蹬上了敖包山的山坡。

我的学生时代就是在同敖包山朝夕相处下度过的,现在回想起来许多往事还历历在目。那时的敖包山虽然没有电视转播塔,也没有这么多杏树和扬树,没有直通山顶的道路,更没有环山而过的火车道。但山上生长着茂密的青草和一米多高的山蒿及一片片繁茂的灌木丛,把整个敖包山覆盖得严严实实,枝繁叶茂的大小榆树零散地分布在山坡上,点缀得山坡更加绚丽、多彩。山坡上的大榆树下,山半腰的胶泥沟,山顶上屹立的炮楼和从炮楼通向西面的战壕,撒满搓脚石的的羊肠小路,都是我们经常游玩的地方。山坡上一棵棵的酸不溜、一片片麻黄枣、一簇簇的地瓜、一丛丛的刺梅果和大榆树上结满的榆钱,是我们经常吃的纯天然绿色食品。

六十年代初,正值国家遭受三年自然灾害时期,那时由于粮食连年欠收,家家供应的粮食都不够吃,特别是成立街道大食堂的时候,每顿按大人和孩子分别定量分给的饭菜,人们根本填不饱肚子。由于我们家每天的饭都不能让全家人吃饱,所以每当吃饭时,妈妈总是有意的让我们兄妹几个同爸爸一起先吃,她自己却去忙这忙那,忙完后再来吃,这样一来我们吃饱了,余下的饭也所剩无几了,因此妈妈差不多每顿饭都吃不饱。后来我们觉查到了这事,吃饭时就要求妈妈同我们一起吃,就是妈妈执意不同我们一起吃时,我们也会把妈妈的那份饭留下。为了能吃饱肚子,许多人家都到附近山上挖地,种些瓜菜来补充粮食的不足。我妈妈也在房后的敖包山坡挖了一片地,种了土豆、豆角、窝瓜、白菜、胡萝卜等。我那时已经十多岁了,所以有空就帮妈妈到地里干活,无论妈妈在挖地、下种、锄草、收菜时我都忙活着帮妈妈干。有时妈妈工作忙、我就一个人去地里翻地、除草、间苗等。菜收成后,我们家就用这些菜来补充吃粮的不足,那时吃起这些菜,无论怎么吃都觉得格外香甜,更重要的是使饥饿的肚子得到了安抚,不再咕咕叫。也只有这些菜,才使我们尝到了那个年代吃饱的滋味。现在想起来,在那“瓜菜代“的年代,如果没有那些窝瓜、豆角、白菜、萝卜和土豆的话,还真不知道怎样熬过那饥饿的年代。值得庆幸的是那时爸爸经常外出开会或到个林场、农村、牧区去工作,每当爸爸公出,食堂分给爸爸的那份饭我们兄妹几人就可以分享了。另外爸爸每次去林场或下乡回来,都会给我们带回些掺有橡子面的代王、掺有榆树皮面的发糕和全麸面的馒头等“好吃的”食品。有时爸爸回来很晚了,也会把我们兄妹几个从梦香中叫醒,把“好吃的“分给我们吃,当时能吃到这些东西,真觉得太香太好吃了,就连一块干粮渣掉到被窝里,都会用舌头舔起来吃掉。

那时,我们家住的院子是林业局的马号,除了饲养着林业局的马匹外,各个林场来经棚街办事的马车、牛车也都停住在这里。当时牛粪、马粪也就成了我们家主要的烧火柴。最初时妈妈用筐把湿牛马粪挎到山坡上,等晒干后收回来,干牛粪由于块大且燃烧的时间长,就用于冬天烧炉子,马粪较碎,就用于烧灶火。为了烧马粪和碎柴草,那时我家灶子安了用手拉动的风箱,每次做饭,都要一个人专门拉风箱,才能使灶里的火燃烧起来。后来我长大了,在上小学三四年级时,由于妈妈工作忙,拣牛粪就成了我的“光荣任务”。

由于拣牛粪、打柴禾、拾煤核是我们这一代人少年时代最重要的“工作”,所以我们都会无怨无悔地去做。每当林场来车时,我早晨在天不太亮时就会起床,到牛棚,把正在趴着倒嚼的或酣睡的牛踢打起来,让它们拉出当天的第一次粪。我不但在马号里拣,还经常挎着筐到大街上或者跟着送公粮的牛车到粮库去拣,由于当时拣牛马粪的人很多,所以由于争抢粪而引发的口角也时有发生。那时由于山坡晒着许多牛马粪,再加没有公共厕所,山坡就是天然大厕所,所以山坡上就成了靠吃粪为生的屎壳螂生活的乐园。有时一堆儿粪,被几十只屎壳螂围着吃,几分钟就吃没了,还把整块的粪弄得粉碎。更可气得是待它们吃饱后,还要把粪滚成一个比它身体还大的粪球,用两只前爪把粪球推回窝,作为“储备粮”或喂养它们的“婴幼儿”。由于这些屎壳郎侵吞和破坏了我们的劳动果实,因此这些屎壳螂也会时常遭到孩子们用粪叉、石头、土块的袭击,袭击时,那些反应迟钝飞得慢的屎壳郎就会丧命。但由于屎壳郎太多,有时也是防不胜防。为了避免在山坡上晒的粪被屎壳螂吃掉,后来我就把拣来的湿牛粪做成饼状,贴在墙上,这样一来不但屎壳螂吃不到了,而且牛粪还干的快。秋天,满山坡变成黄色的山蒿,也是当时引火的主要东西,我们就把它割下捆成捆,晒干后当柴烧。那时虽然两元五角钱就能到柴禾市买一牛车干枝柴,但为了节俭,大部分家庭还是以烧牛马粪和蒿草为主。这样,既节约了家庭开支,更使我们这些孩子在劳动中吃到了苦头,增长吃苦耐劳的精神,得到了锻炼。

那时听老人说经棚街南面的字山是凤凰展翅,西边的沙丘是一只乌龟,如果凤凰翅膀和乌龟头连接在一起,经棚街就会出一任皇帝,由于碧柳河从中间穿过,阻断了它们的连接,这一传说才没能实现。但那时这一景观只有站在敖包山顶才能看的很真切,在别处是看不到或看不全的。甭说,当时站在敖包山上仔细观察时,确实如老人所说的一样,字山真象一支展开了翅膀的凤凰,西边的沙丘真象一只伸着脖子和爪子向前爬行的乌龟。但由于七十年代西河套的改河,这一景观现在已经不十分明显。但在当时我们每次登上敖包山顶,都会指点着欣赏和品味这一奇观。

我家院子后山坡上三棵相邻的大榆树下,是我们的集合地,暑假期间或星期日每次集体玩时,我们都会自动地集合在大树下。春天,榆树上结满了榆钱,我们就爬到树上,坐在树叉上采摘榆树钱吃,直到吃够了才下来。夏天,繁茂的树枝和翠绿茂密的树叶宛如一把大遮阳伞,我们就在大伞下乘凉或者分成团伙,玩“打马战”和“撞拐”等游戏。上初中以后有时也会拿着小说或课本,到树下看书或复习功课。

山半腰的胶泥沟也是我们经常去的地方,每次在那里玩够后,都会挖些胶泥带回家。有时在挖胶泥时会挖出一块块灰白色的骨头,听老人说那是“龙骨”。仔细观看那些被深埋在胶泥下面的骨头的还真像一条弯弯曲曲的龙的形状,我们就把这些随手挖出的“龙骨”卖到废品收购站去。我们把胶泥弄回家后,用它做成各种玩具,当时最主要的是做成弹弓籽和枪等“武器”。有一次,我做了一把酷似手枪模样的胶泥枪,做好晒干后用墨汁涂成了黑色,看上去象一把真手枪。有一个姓张的同学不知从那里弄来了一个破手枪套,我把它缝好后,把“手枪”装在里边,挎在身上,玩时显得非常神气。但也就是这把泥手枪在文革中却给我们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灾难,有一个造反派从看见我小时候玩过“手枪”,就断定我们家藏着枪,在批斗爸爸时,逼着爸爸交出藏匿的枪支,因为爸爸交不出枪来,他们就三番五次到我们家搜查,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那时敖包山顶上的炮楼和战壕是我们经常“战斗”的地方。当时敖包山顶有一座战争时期留下的三层炮楼,还有几百米长的战壕。炮楼虽已破旧,但屹立在敖包山顶,显得十风壮观,炮楼上留下的片片弹痕和长满蒿草的战壕,记录着战争时期的战火和硝烟。只可惜炮楼现在已荡然无存,如果保留到现在,也是一处很好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那时我们无论是玩占领炮楼的攻击战,还是在战壕里的战斗,孩子们大都是以当时所住的街道为单位划分成团伙,各同伙都有自己的“领导”,而且领导都是有绝对权威的。各伙在各自领导的指挥下进行战斗,那时使用的武器主要是土坷拉和牛马粪块等不易打伤对方的东西,绝不允许用石头或弹弓功打对方,如果出现用石头或弹弓打人时,对方提出抗议,本伙的“领导”就会对当事人进行“制裁”。即使在短兵相接时,双方撕打在一起,也只能把对方摔倒为止。战斗结束后,我们就顺着战壕从西山坡下山,到山半坡摘地瓜,到山下挖酸不溜,再到西河套洗澡。

事过境迁,敖包山已发生了很大变化,这些往事也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现在回想起这些陈年旧事,仍然是其乐融融,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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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2:08: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