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逝水流年里的最后一面 |
| 正文 | 年少的花，总在不经意地开，开出一段段错误，这些青涩的感伤让我们成长。生命中一段段错落的相遇让我们不断成熟，铸成青春的花儿，一朵朵开放着，缤纷着浮生若梦的绚丽风华。 <；一>； 南国的四月天，温暖的喜人。初晨的阳光斜斜的洒下，挂在少年们嘴角的那一弯微笑的拐角，轻盈而灵动。一声鸟鸣的清脆打破了校园的沉寂。 如果说青春是人生最精彩的岁月，无疑陆明是幸福的。十六岁的阳光，在青涩懵懂的滤过下，显得温柔而可爱。像所有高中生一样，陆明肆意地挥洒着自己的青春，学习之余，偶尔想想未来，或者约上几个好友一起打球，上网，再或者看看隔壁班女同学，掂量着与自己心目中的女朋友对比下…… 怎么看陆明的青春都是那般充满活力而充实的，如若没有遇见她。 苏浅是与陆明隔着两个班的同级女生，他们的邂逅，纯洁得像白雪。学校的周末，是学生们难得的自由日。照例，陆明与好友许耀一起去逛街。不经意间走到一个车站时，陆明蓦然被一阵音乐吸引。一个老人，倚在站牌下拉着二胡，带着岁月淌过留下的沧桑与淡然微微笑着。老人身前放着一个缺了一角的饭碗，稀稀拉拉地放着些许钱。陆明觉得某根心弦突然被触动了，不知是为了音乐还是因为老人。陆明把全身的钱都放在老人身前，起身时，才发现身旁竟站着个女生，束着马尾，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说不完的秀气。陆明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女孩也回以微笑，陆明有些慌乱地跑开了，她留意到，女孩穿着同级校服。 回到学校不久，陆明却不时想起那个女孩儿，终于是寻到了女孩的资料。这便是一见钟情吧，陆明时常无比浪漫地幻想着。 少年的喜欢本就很简单，能够远远地看着她便很幸福了吧陆明是这样想的。从此，校园里只要能遇见苏浅，他便会觉得一阵慌乱的甜蜜。陆明觉得，除了繁忙的学习外，他开始比别人多了点什么。 时光静静淌过，校园似乎也被渲染得一片鲜艳。陆明沦陷了，他开始不再和那些好友打球、上网，他把整个心思都放在苏浅身上，然而，陆明的生活却也不知不觉间发生里变化。陆明的成绩开始急剧下滑，从中上到中下的距离便是几百名次。面对父母和老师的压力，陆明觉得，是该放放些事了。 他一个人去了海边，任海风冰凉冰凉地打在身上。直到夕阳出现，水天相接的晚霞映着他的侧脸，夕阳为他镀着一层金黄。他找了一块石头，刻上了“苏浅”两个字，小心翼翼地埋在沙滩边。然后开始往回走，最后一抹夕阳把他的影子投影得老长老长。 回来后，他开始重新努力学习。他想，若是这样直到毕业也好吧。他没有想去认识苏浅，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个变故。 <；二>； 九月的到来，满城飞花散出漫天芳香，在城市上空堆积成云。 高二的分科，陆明照父母的意思选了理科。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分班的名单上，他分明地看到“苏浅”两个字。他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感觉，欣喜、慌乱、担忧？总之，他发现，那份那份尘封的喜欢又开始欲动，愈发猛烈，撞开了一个出口，如绝提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报名、选班干、排座位、学习，一切于忙忙碌碌间重新开始。苏浅依旧不认识陆明，虽然是前后桌。不久后，水到渠成般，他们开始讲话，成了朋友，再然后，无话不谈，很是要好。 他把这些都告诉了夏晓怡，一个他半年前从海边回来后随意加的唯一一个陌生好友，然后他把自己的全部心事都一股脑地告诉了她。她也不插话。安安静静地听完。从此，陆明开始习惯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她听，没有理由，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倾诉。陆明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在听，只是每每把话说完，便轻松了好多。夏晓怡像是陆明的一个心箱，存放着陆明年少轻狂的日子里一点一滴懵懵懂懂的喜欢。 “喜欢便去和她说吧，毕竟青春里谁没有些让自己动心的人呢，趁自己还年轻，还伤得起，别给自己留下遗憾的好。”这是夏晓怡的原话。陆明看着发呆了好久。是该说开的，陆明下定了决心。 用短信吧，毕竟当面陆明还是没有勇气的。 整个周末，陆明都在构思到底如何表达，那几个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直到手心满是汗，他还是发了一个极其委婉的短信。然后陆明开始握着手机等振动，时不时地看一下窗外，那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儿相互嬉戏。像一个怀春的少女。 这一等，便是一个下午，直到漫天夕阳染红了天边。 一条新信息静静躺在那儿，陆明深呼吸了几次，按了打开： “谢谢你，真的很感动，你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 陆明愣了愣，不自觉地又重新念叨了几遍，仍是琢磨不出苏浅的意思，他想去问夏晓怡，却发现她不在线。“或者她也喜欢我吧，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陆明想。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笑起来，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这样想着，陆明高兴得半宿未眠。直至城边已经出现了晨光、逐渐微亮时，才慢慢睡去。嘴角仍挂着笑容，弯着一个幼稚天真所特有的弧度。 <；三>； 日子如水般浅浅地流过，时而散入几片花瓣，耀着波纹荡去。 陆明和苏浅依旧是很好的朋友，陆明甚至觉得这层关系里有了些其它的味道。只是，正因那层若有若无的关系存在，许多事情也就不再那么明了。有时，甚至会因为些小事闹得两人面红耳赤。再然后，两人的相处变得愈发小心翼翼，若即若离的日子里日渐生疏了。 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苏浅剪了头发，变得愈来水灵动人，甚至于开始有些关于某男生追求苏浅的话语开始在常常在陆明的耳边。陆明不置可否，似乎毫不在意。只有许耀发现，陆明开始更加少话了，性子也更加沉默。 后来，陆明又听到关于苏浅的消息；她喜欢上一个学习极好的男生。 十二月如期而至，南国的冬天依旧不算冷，只是偶尔又几颗落叶的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透出一种悲壮的气势。又一个学期伊始，校园依旧风华，有些东西却开始有了时间的痕迹，天也不再那么湛蓝了。 陆明成了坏学生，他会经常爬墙去上网，会半夜在学校里乱逛，会在宿舍乱接电线···昔日的好友开始和他渐渐疏远，除了许耀和网上的夏晓怡。老师也找过他谈话，最后只是无奈：这孩子没救了。苏浅也找过他，最后也不过是不欢而散。 直到第一次考试，陆明以令人惊叹的成绩得到了第一名。昔日的好友又开始和他和好，老师又开始当着全班表扬他。陆明显得无所谓，看着一切一切的变化，不悲不喜。 没有人知道，他爬墙上网只是去听漏掉的功课，没有人知道，他半夜在操场走只是想借路灯看书，没有人知道，他在宿舍接电线也只是想多些学习时间。没有人知道，他的成绩背后，流过的汗水能荡成一条纯白的河。 他还是把这些告诉了夏晓怡。他没有发现的是，第二天苏浅看他的眼神开始有了些异样。 <；四>； 世事无常，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上帝早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关于有些人的出现或是消失。 因为父母的关系，陆明要去大陆读书了。他向许耀道别后，第一次约了苏浅，去KTV里唱歌。他知道，也许从此以后就很难见面了。以后的人生也未必有这样的回眸。陆明和苏浅坐在一起，起初只是沉默，啤酒的味道不断扩散，像是内心溢出的悲伤。有些记忆，犹如泡沫般冒出来，不可遏止地汹涌而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四目相对，记忆早已老去。 KTV的音乐充溢着整个包厢；她静悄悄地来过，她慢慢带走沉默，只是最后的沉默。还是没有带走了寂寞。。。 音乐还在响起，伴随着旋律和昏暗的灯光，悲伤和在酒里开始泛滥。陆明唱歌，苏浅喝酒，然后是苏浅唱歌，陆明喝酒，最后两个人一起唱，直到都累了，喝着酒，聊着天。聊人生、聊理想、聊朋友、他们像失散多年的朋友，说着自己的心事。直到散场，苏浅没有说过一句挽留的话。 最后，苏浅给了陆明一个号，留作纪念吧，苏浅说。 “也许苏浅也喜欢你呢。”这是夏晓怡第一次主动和陆明说话。陆明怔了怔，苦笑了一下。满是苦涩。呼了一口气，把夏晓怡的删除了。陆明一下子觉得轻松多了！与苏浅的故事便这样匆匆结束了吧，他想。 登机前，他再次回头看了看这城市，依旧，天空一片湛蓝。海的对面一定是没有这么蓝的天的。许耀向陆明挥了挥手，递给他一张纸条，是两行娟秀的字体。陆明望了望天，转身，直到上了飞机，终于是没有再回头。只剩下那个字条，打着旋了，孤零零地落在地上： “我们走过的风景，剩下了飘零，漂泊的名字叫伤心” 陆明终于还是回去了，与苏浅成了两个世界的人，各自散落在寂寥流年了。他开始了新的学习，在高三的忙忙碌碌间，有些事被陆明刻意地淡去。 直至高考毕业后，陆明从散落的书页里蓦然看到一张纸条，依旧是那熟悉的字迹。上面赫然是一个号码。恍然间，往事如电影般从脑海里掠过，那个朦胧的身影也愈发清晰地印在脑海。陆明愣了愣，打开，输入号码。 资料里赫然是"夏晓怡"三个字！ 陆明不经怆然泪下，原来，她是什么都知道的。原来，命运就是一个玩笑，上帝在云端眨了眨眼睛，一切就都机缘巧合下自认而然了。他突然想通了些事。 <；五>； 陆明还是回去了那座小城。下了飞机，陆明依恋地深呼吸两口。这儿还是那般纯净呢。陆明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顺着人流荡漾，他没有找以前的同学。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还回来做什么？只是想再来看看自己生活几年的地方么？还是想再见苏浅一面？城市里依然热闹，却总有那么些人，他们守着孤独遗世独立。 陆明来的时候已经订好了当天回程的机票，他没有想过要呆多久。鬼使神差地，陆明再次来到当初也苏浅见面的车站，车站依旧稀稀拉拉站着些人，站牌孤单地立在那儿，像一座墓碑。站牌下的老人依旧在拉着二胡，依旧淡然，缺了一角的碗还在那儿，自有一份清高。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然而，当初相遇的人儿又在何方呢？陆明同三年前一样，把全身的钱放在老人面前，拍了拍手，像是完成了一件使命。蓦然，陆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浅，是你么？” “傻瓜。是我呢。” 他们走进了街角的咖啡店，像一对老朋友，一如两年前的那个晚上。适时的旋律响起，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寂然，相爱 默然，欢喜 陆明抬头望了望天，那远处的阳光，温暖如初。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好。” 陆明起身向外走去，留下了一个成熟了好多的背影。 尾声： 陆明再次去了海边，想再找找那个曾经刻着自己青涩记忆的石头。却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几年时间，石头早就该移位了，抑或是早已没入大海，了无痕迹。陆明其实都知道的，也许，没入大海也好吧，那些记忆，便让大海淡去吧。 回程的路上，陆明轻松了好多。他觉得自己似乎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他已然分不清，那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他始终不明白，当初的苏浅是否喜欢过他呢？或者，其实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也许那时她也喜欢陆明，只是因为些矜持或不想影响学习而没有说出口。亦也许苏浅没有喜欢过陆明。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对于陆明来说确实已经不重要了。他只知道，他已再见了苏浅一面，三年时间，他已找不到曾经对苏浅的那份幼稚纯洁的喜欢，有的，仅仅是些对于些曾经年少青涩的惦记罢了。 逝水流年里的最后一面，陆明觉得他懂得了好多。收获了好多。而这，就够了。 随笔原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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