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贺卡情思 |
正文 | 岁尾年初,意外地收到了一张贺年卡,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单位仅隔数百米的同学发过来的,上面写着半祝福半玩笑的话语。即便如此,我的心底依旧腾起阵阵暖意,毕竟这种方式的祝福已经久违多年了。于是,我把这张小小的贺卡看了又看,然后恭恭敬敬地藏在抽屉深处。 象我这样年龄的人,中学和大学时正是贺卡最为流行的时代,它是那一代人传递情感的媒介,就象现在的电子邮件一样普遍盛行而又不失时髦。记得在高中时,为了购买几张贺年卡送人,竟然不惜冒着危险跳过学校高高的围墙,每到元旦,同窗好友们总要把自己收到的各式贺年卡那出来相互显示一番,多者自然是极其自豪。而后的大学时代,少了学业上的压力,多了自由的空间,买卡送卡也就更加风行起来。那时每年的十二月份,学校南北两院中间的马路上,贺年卡小摊一个接一个,绵延出去足有两公里长,近万名学生轮番出出进进地选购,异常热闹。年底到了,只收到少许几张贺年卡的我心情多少有些失落,就约上几个感受相同的同学去学校传达室询问,到了那儿才惊讶地发现,屋里竟然堆着几十个从邮局送来的大麻袋,里面塞满了各处寄来的卡片,分拣的工作人员一边忙碌着一边不停地摇头叹息。贺卡往来之间,增进了友情,也催生了爱情,许多人在近乎陶醉的状态下开始了恋爱的历程,或许这种所谓爱情是一种纯粹精神寄托的缘故,所以时间特别长。 毕业后的很长时间里,浪漫的贺卡传递游戏依然延续着,但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与这小卡片有关的实际问题竟然悄悄地向我袭来。当时单位状况不好,每月只能领到不足300元的工资,在北京经营礼品店的表哥就鼓动我去他那里买贺年卡,他说他每年仅次一项就能赚五、六万元,跟他倒腾一个月的贺卡比在单位里干两年的工资都多。在事实面前,父母和亲友都动心了,他们一个劲地劝我去北京,可我始终没有答应。非但如此,而且还固执地认为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无论如何都要无怨无悔。可惜天不悯人,此后的几年里,红火的贺卡生意没有做成,单位状况却依旧很糟,常有贺卡传情的大学女友也离我而去了,生平中第一次受到了来自与这小小卡片有关的打击。庆幸的是,几个远在石家庄、沧州的同学依然用贺卡来安慰我,鼓励我,在他们的帮助下,终于走出了人生最大的一段困惑。出于感激和怀旧的缘故,我每年还要坚持给远处的同学寄去,可收到的越来越少,偶尔的几张也是单位里用作宣传的明信片,近两年即使这种东西也近乎绝迹了,原因很简单,这种曾经流行一时的东西落伍了。前些日子,好几个好友打电话过来,告知有事要发电子邮件或手机短信,说这东西简便快捷,不留烦恼。我看却也未必,今天孩子们网上的恋爱倒是比当年的贺卡爱情来得迅速,可困惑忧愁却是丝毫不少,很多时候甚至超过了我们。 如今,以前收到的那些旧贺卡都被我用纸袋封起来,整齐地放在柜子的最底层。每当整理东西看见它们时,也不特意打开袋子去翻看,只是将与之有关的甜蜜、酸涩在记忆里梳理一遍,这样就会重新记起那些渐渐远去的灿烂笑容,里面有我永远的挚友和曾经的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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