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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时光一季,青春一堑
正文

年年暮暮岁岁朝朝跌跌撞撞磕磕绊绊——那些像是填埋在潮海的记忆,随着波浪的集拢,随着潮汐的浸埋,一簇一簇的涣散在青春的帷幕下。

……

初夏,手掌心沁出潮湿的水汽。印着她纤巧的手掌,徜徉在沙滩的海岸边,幸福像一幅画面,定格在记忆间。向日葵迎着阳光,像她开逐的笑颜,绽放在她的脸庞上。尤记得她说过,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一栋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此刻,诗人海子所无法达到的幸福,仿佛在她的指尖零距离,被她细嫩的手掌紧攥着,陶醉在那迷人的笑容中。凝视着她纯净的脸孔,我感到有微醺的醉意,迷乱中不自觉的把唇贴在她的额庞上。像轻微的海风一般的点抚,鼻翼间萦绕着她发丝散发的馨香,心弦像波浪般动荡,一簇接一簇拍击着我的胸膛。

她缓缓的把我推移,语气平淡却又带点玩笑的口吻说。蓝,如果我同时爱上两个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呢?

海风从遥远的沿海地带吹拂过来,凌乱了她几绺发丝。隐藏在眼眸里的哀伤,动辄着轻盈的无奈。

是小秋吗?我复制了和她一般的哀伤和无奈,嘴角抿起无谓的笑意。

你们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无论将来结局怎样,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她的坚决,像一块磐石。然后灿烂着脸庞,像盛夏的阳光一般闪耀。蛊惑着我想要把那样如钻石般的纤光,装进身体里的每一个空缺,一直保存着。

她喜欢倚在窗台,静静的观望操场上穿梭络绎的人群,思绪游荡在人群的背影和人群的表情中。她的字迹玲珑小巧,像夜晚的星星一般闪亮。她的课桌整齐干净,各科目叠放一致,像她的成绩一般一丝不苟。她的眼眸明亮剔透,像一颗黑色的珠子停滞在清澈的水中央。她的秀发耷拉在细小的肩臂上,一个惊鸿的侧面一瞥,像隐藏在漫画中的清艳少女一样传神。

不只是我和少秋意乱神迷,还有更多的人,对她的美艳惊叹不已,为之侧目倾倒。也许我是幸运的,踯躅在她的友情和爱情之间徘徊。而少秋,却比我明显得多,她对他的倾心,远比我之上。我总想着,感情里面的第三者是不是存在着我,我是不是他们之间的心蒂,存在的一个梗?但还是失去理智般不愿妥协,不愿接受。埋葬在不明不白的感情枷锁里,把自己缧绁在囹圄之中,等待判决的结果出来。

少秋是那种少见的男孩,成绩是我所无法攀比的,个性善良,外表清秀俊逸,修长的十指像会弹一首优美的钢琴曲。而我是那种普遍的男孩,仿佛找不到特点来形容自己。有时候和少秋走在一起,有一种很强烈的相形见绌。强大的心理反差,使我越来越疏远这个伴我一同成长的少年。

而我们的友谊,也在认识小樱以后,开始了慢慢的瓦解。

正如那时候少秋跟我说的。人的信念分为友情爱情和亲情,在和这三种密切相关的情感里,就看你注重哪一方。显然,他的爱情强大以友情,而我们的友情,也算不上视如己出或生死相交。我是那种没有什么信念的人,任何时候都会患得患失,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都交杂在我的体内。

听到他们牵手的消息,是在暑期刚过的几个星期。我仿佛已经意料到结果的发生一般淡定,失望是在所难免的,毕竟不得所爱。我记得第一次约小樱去海边的时候,她对我说过的话,仿佛还历历在目。是不是那时候她已经在开导我,希望我会释怀呢?

从那之后,我们照面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在走廊里遇见,都一笑而过。我不知道他们是怕触及我的伤心而跟我隔离,还是真的打算跟我分道扬镳。这些我都一无所知,包括小樱对我的看待。

在一天一天饱受压力的折磨和情感的沉闷打击下,我决定向主任要求转班。虽然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却无可奈何都要碰碰运气。两天之后居然得到主任的批准,在经过老师的交谈后,我成功的由b班转入c班。仿佛下定决心用功,为了追赶少秋,为了变得比他更优秀。我的空间堆满了各色各样的书籍,每一天都把自己封锁在求知的知识世界里。企图不再想起他们的甜蜜、企图自己不再胡乱思想、企图让某人后悔当初的选择…

在使人昏昏欲睡的午间,我一个人在课室里看书,一个像跳蚤的女孩子倚靠我的椅子坐下。开口第一句话就说。我看过你写的文章,恩…好像你很伤感时间和事物的流逝一样。她又问我说的对不对。

她有着和小樱一样清澈的眼眸,脸庞纯净而清癯,头发细短。说话时好像她那几缕发丝也跟着她的情趣而跳动,分子有分为固态、液态、气态,她是典型的气态,好像无时不刻在流动着。

我没有这样的感觉。我回答她,说不定你是看了别人的文章误以为是我的。

你说的话还真好笑。她怀疑的问,这可能吗?还有,你为什么要转班呢?

就在她说话的瞬间,我的视线经过窗外的走廊,看见一对熟悉的身影。少秋走在小樱的身边,手里提着她的书包,两个人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望向我。我感到鼻腔有一股气流,直冲我的泪腺。我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失望,不再酸楚,但当亲眼目见到他们在一起,心里还是会蒸发一种气流,在我体内撞击我的心脏。

走,我迅速从身边抓起女孩的手说,我们出去透透气。我低沉着脸色,在经过他们身旁的时候,小樱的脚步滞了一下,少秋的目光则透视着我。而我,只紧攥着女孩的手,像当初牵着小樱的手一样,从他们身边走过。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变得残忍、这么虚伪?我像是在心底里咆哮,怒吼着。

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我松开她的手,停留在操场边廓。戏演完了?她面无表情的问我,打算跟我算账一般。

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没注意过她,甚至她会有何反应,我都没思想过。她甩了甩被我攥疼的手腕,笑脸无辜的问道,你喜欢刚才那个女孩吗?

那已经是之前的事情。我冷掉了语气,像是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那你打算要怎么赔偿我啊?她表情认真不容置疑的问我。良久见我没有回应她,脸上又浮现出一种古怪的表情来,说。你这人还真是木捏,一点风趣都没有。

我径直走到操场边的一墩石块上坐下来,脸部的神情像冻僵一般。她走在后面跟了过来,静静的坐在旁边,我们就这样一直不言不语。仿佛像身边这些枯藤老树一样静默无言,只等着风不止的吹动树叶的簌簌声。

在沉默燃烧到半柱香的时候,她缓缓的开口,那些像是在风中传递的词句,丝丝沁入我的耳膜里。

夏季的大雨倾盆着这个校园,我杵在楼台上,目光游弋着操场上打伞游行的人群。不知道此时的小樱,是否也和我一样思绪汹涌的观望着此景。我又想起她每当看着窗外的哀怨眼眸,还有她身上散发的独特馨香,脸容像向日葵一般笑靥如花。

雨在风的摇摆中,疯狂的拍打着树上的枝桠,刮落的残叶,此时跟随着这样的季节而埋葬,肥沃了土壤。各色各样的雨伞,像远处盛放的花蕾,在雨中彷徨的游行。

在近离教学楼的杉树旁,我仿佛不敢确认自己的眼睛,她撑着一顶淡蓝色的伞,目光正在和我的视线相互连接。雨势太过滂沱,使得她的手毫不放松的握着伞柄,一个人静静的伫立在摇摆的风雨中,视线凝视着我。在下着千丝万缕的水线里,我隐约看见她的瞳孔有一滴泪水滑落了下来,她的嘴唇抿得紧一些,仿佛受了严重的委屈。

混蛋。我悻悻的咒骂了一声,揣想肯定是少秋那个家伙让她这样。我撒腿往楼下冲赶出去,脑海里呜呜的交响,像风在耳鸣,像雨在飞扈,时刻静歇不得下来。直到冲进雨里,才猛然觉醒,忘记带伞下来了。而这个时候,我的视线一片空白,在杉树旁搜索,向教学楼张望,一片空白。除了眼前这些密密麻麻的雨线,她消失得迅速,就在那么短暂的转瞬即逝间,消失在这场夏季的雨线里——也消失在我的青春里。

我们就这样,告别了彼此曾经相偎相依的青春,告别了海岸边面朝大海的幸福,告别了她在青春里留给我的伤痛。还有关于那些回忆,在我的生活里辞别,在我的人生中发酵。一直永远下去——

整个夏季就这样过去了,伴随着那些下在记忆里的雨,伴随着那些刮在耳畔的风,伴随着那些路过身旁的人。

秋季之后将要结束末考,大家像准备赴战场的勇士一样,开始厉兵秣马。在持续考完最后一科目的时候,我又在楼廊里遇见少秋,而他像是刻意来找我,往我的身边过来。我迅速拾掇完课本,打算闪避他。可是还是在楼梯间被他赶过来,他从身后唤住我的名字,紧盯着我的背影。

从这以后,我再也没有遇见到少秋,仿佛在人海中走散了的身影,在青春的海岸边消失的泡沫。伴随着我伤痛碎裂的,是在小樱死后,托少秋留给我的一封信。一段很长的叙述,那些关于我们的点点滴滴,还有她如何在和我分开之后,如何的承受留给自己的伤痛——那些字体依然是小巧玲珑,却像一个个血淋淋的伤口,混合着青春里的泪,流淌在字里行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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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4 8:27: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