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2009年的第一场雨 |
| 正文 | 雨，一直在下，从傍晚6点迎宾开始，整整下了一个晚上，并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态势。大雨，寒潮并没有挡住来宾道贺的热情。广州，顺德，中山，香港的，甚至省外、国外专程坐飞机回来的各地亲友都纷纷到来，80围酒席，座无虚席，兴业渔村的大堂一片欢声雀跃，温磬浪漫的布置，幸福悠扬的旋律，洋溢着温暖与热情，使人暂时忘却了外面的冰风冷雨。一切如常，礼炮声响，彩带飞舞，一对新人面带微笑，伴着亲友感激，羡慕，祝福的目光，踏着爱的旋律，携手缓缓走上了幸福的红地毯，迈向人生的另一个舞台。婚宴还是在大雨中拉下了帷幕，而此刻，我想，新人应该拉下了蚊帐…… 回来的路上，我们一家人都在讨论着晚上的婚宴。婶婶说：“今晚总算搞得不错，亲友都来得齐，很赏面，整个婚礼也搞得比较得体，不丢人。可惜就是天不作美，下了一晚上的雨。”“贵人出门招风雨嘛……”奶奶安慰着。叔叔马上附和起来：“以前的人都有这么个说法，观音大使要下泽人间之前，先招风雨，把所有的东西都洗刷干净才会到那个地方的。所以一直都保持着圣洁的形象。”“恩，一定是这样的”大伙都点头同意了这一说法。我一直坐在后排的窗边，并没有加入议论，或许真的是累了，从昨晚开始就帮手筹备，招呼客人，今天做了一天的伴郎，现在终于完成了这光荣又神圣的使命，整个人像泄气的气球，斜靠在椅边，摇下一点车窗，让冷风抖擞抖擞精神。不得不感叹大人们说话的艺术，什么事都能说成是好兆头。听着他们说话，心里不禁暗问：这个世界真的有观音大使吗？如果真有，她真的要到这个地方来吗？如果真要来，她能在芸芸众生中看见我这个凡人吗？如果能看得见，她能像灯神一样给我三个实现愿望的机会吗？嘴角轻轻的扯了一下那块已经僵硬了的肌肉，自己也觉得自己幼稚，但无论如何，还是心存冀望，愿这一场雨，真的能洗涤心中的烦恼，冲走不开心的回忆，抚平焦躁不安的心灵，缓解沉重的压力，带给我们一个全新的2010。无奈车窗外的世界，还是一片漆黑，模糊的建筑，昏黄的街灯，看不清前路，看不见明天。雨，还是一直在下…… 流年似水，岁月如歌。父母两边的家族不算太大，兄弟姐妹都是那么三几个，但是都很团结，感情深厚。表哥跟我同是独生子，年龄相仿，从小到大就一起玩耍，感情仿如手足。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和开心的事情就是周末跟着妈妈一起回娘家探望外婆，骑着那15寸的单车从叠教到桂城，一个多小时也不觉得累。舅舅家总有很多志趣的玩具和美味的零食，表哥总是让着我，每次都玩得舍不得离开。我们一起瞒着大人到游戏机室打游戏，然后互相为对方找借口，但那时说谎水平很糟糕，常常露出马脚；我们一起去篮球场打篮球，累了就坐在场边一起憧憬未来，取笑着对方以后取了老婆不要忘了兄弟，转眼就成家立业了；偶尔，我们还会闹闹矛盾，打打架，有时甚至打得手肿脚伤，但每到周末，还是要跟着妈妈一起过来，然后若无其事般的继续称兄道弟，感情日笃深厚；甚至我生命中的最喜爱的业余爱好——羽毛球，都是表哥带我入门的。转眼20多个年头过去了，岁月的长河并没有冲淡我们彼此的友谊，顺理成章，我成为了他最重要日子里面一个很重要的角色。那一天，他打电话过来邀请我当伴郎的时候，我二话没说便答应了，这一天，我等了20多年。打心眼替他们感到高兴，也真诚的祝愿他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为了完成这次任务，可真是付出甚多。特意跑了多次时尚专卖店，千挑万选，好不容易凑齐了一套得体，象样的装备。西裤，衬衫，羊毛背心，西装……弄得活像个流氓绅士，狠狠的把半个月的薪水都砸到身上去了。还特意去发型屋整理了一下蓬乱似草的头发，打上一直不太喜欢的摩丝，然后照照镜，还真差点没自己把自己给吓死。怎么着，也觉得做伴郎比军训还要辛苦多，再苦再累，挺直腰杆，笑面迎人，再冰再冷，顶风冒雨，不颤不抖。腰杆是挺直了，可是已经酸得不能弯曲；笑容是够灿烂了，可是那快肌肉已经变得麻木，不知道此刻是真心还是逢迎的笑；寒风是顶住了，可是手臂已经长满了鸡皮疙瘩。一切的辛苦，都在那一刻释然，当新人携手走上舞台，当新郎向大家讲述彼此相识，相知，相爱，当新娘喜极而泣，当爱侣相互深情拥吻……那一刻，我觉得这几天的辛苦，值了！纵使主角不是我。尤其当我看到新娘在新郎面对所有亲友发下誓言，表明心迹而双眼闪动幸福泪光的一刻，拿着相机拍照的双手也不禁颤抖起来。是的，女人一生中最美丽就是这一晚，这一刻。眼泛泪光的笑容，美得像带雨犁花，又像挂着朝露的玫瑰。对于女人的眼泪，我是特别的敏感。永远也不能忘记那一个晚上，当生命中第二个女人把眼泪浸湿了我的胸怀。那种锥心刺骨，撕心裂肺的痛，我恨那时候的我，我知道我这一辈子已经花光了所有的权利，所有的运气，我发誓要变得坚强，变得勇敢。我发誓不会再让女人在我面前哭泣，要哭，就站在这个舞台，要哭就在此情此景，要哭，就要带着笑容的哭。能使一个女人为你流泪，其实是一个男人最大的幸福，再苦再累，也都值得。 2009的最后一个月，接二连三的收到朋友们的喜讯。大概都忘记吃过多少餐喜酒。我表哥，我的好好朋友，都赶在今年年底修成正果。相继在一个月内要做两三次伴郎。把一辈子的伴郎都在这个月做完了。看着他们双亲双爱，不禁又有点伤感。佛山的婚宴都有这样一个习惯，男敬酒，女敬茶。而且还会喊上这么一句“新郎哥敬酒，买车又买楼”“饮左新抱茶，富贵又荣华”似乎已经是约定俗成。我又纳闷起来，如果真的这样，这个月我喝了不下十餐的新郎酒和新抱茶，大概能买的楼是以栋来做单位，拥有的富贵荣华大概够让李嘉诚羡慕一翻了吧？不知是特别开心还是特别的伤感，今晚敬酒的时候每每听到这句话，内心都隐隐有点痛，然后举杯豪饮。放在大家的眼里，好像特卖力，到后来变成了自己一个拿着酒壶在大队后面自臻自饮，还引来亲友诧异的目光。80围酒席敬毕，已经喝得面红耳热，有些亲友搞不懂还以为新郎是我，纷纷走过来道贺~~夜深人静，越容易被一些往事触碰。回首从前，18岁的爱情，就像是瓣洋葱，总满怀憧憬，每剥掉一层，都会露出一些早已忘却的事情，层层间落，最后却发现洋葱无心，但早已泪湿衣襟。22岁的爱情，就像是黄瓜的开花，纵然灿烂，赏心悦目，却终究不能结出果实。25岁的爱情，像是一个土豆，变得麻木，不再开出浪漫的花朵，却把果实往地里埋得很深很深，不是刻意的去挖掘，最终只会默默地烂在地里……仿佛记得当时年纪小，所以我一直努力长大。但那些美好的回忆，却已然遥远。 瑞雪丰年，在佛山，想要见到雪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了。但2009年的最后一场雨，却下得比以往的大一些，狠一些。像是在宣泄着什么？还是预兆着有一个丰收的2010？雨，仍然在下。啪啪的敲打着窗户，紧闭的窗门，挡不住外面的寒意，在这冰冷的2009的最后一天，失眠仍旧没有放弃最后一息折磨我的意思。或许这就是老天安排陪伴着我这个孤单的人度过每一个无聊晚上的伴侣吧。2009的最后一场雨，却在我双手敲击键盘间变身成了2010的第一场雨~~~ 痞子草 2010.01.01凌晨4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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