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老屋 |
正文 | 我又站在阔别已久的老屋前了。激动的情潮,犹如排山倒海的巨浪,汹涌滚袭在心头。 就是这老屋,曾在滴水成冰的严冬,给了我舒适与温暖,曾在酷暑难耐的夏季,给了我清新和凉爽。老屋,在狂风肆虐时,为我挡沙阻风,在倾盆如注的雨季里,为我遮阳防潮。 是老屋,让我的生活安然幸福。在心里我默默的为老屋鞠躬。 我爱我的老屋,尤其爱那冬日里的老屋。 寒风中,一场厚厚的大雪,将大地染成洁白一片,人们的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空茫茫。让人一时忘记了往日道路上的坎坷平仄。让人忘记了田野里的混杂污浊。 大雪,让人的心里平静了许多。让人少了烦恼,少了忧伤,少了惊恐,也少了顾忌。可究竟还是让人增添了寒冷的心畏。 而老屋却不然,老屋仍牢固的站在了雪地上,似乎比以往矮了些,可精神更胜从前。显得更加挺拔与坚强。 老屋不惧雪寒,尤其是烟囱里的白烟,在晨曦的寒意中,仍是悠闲自信,慢慢悠悠的飘向苍穹,直取天宫。 我幼年白雪里的老屋,就像一幅活动的图画,就像神话里的神屋,更像一位个性十足的坚强汉子。 父亲说:老屋是在父亲出生那年建的。父亲是七十三岁时去世的。至今父亲去世已有四十多年了,这样算来,老屋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眼前的老屋,虽面目苍老,但精骨硬朗。 老屋是五间大正房,堂屋占两间,东西各一间半,这是当年的流行格局。“五间”也是当年对这一房款的统称。 老屋的外墙,是用青砖包就。房梁则是五檩五替。堂屋的中粱正中,还贴有一道画了八卦图的红符。红符下面,又用红线吊了两枚方孔铜钱和一块发了黑的红布。听说这是上梁时的镇邪之物。 堂屋与廊厅之间,由四扇雕刻了鸟兽花草图案的木门相隔,里间是堂屋。外间是廊厅。 窗户是由费工又费料的木方格或菱形块组成。 我人笨,好象五、六岁时,才有了对老屋的模糊记忆。 记得老屋的堂屋后墙的西壁上,挂了特别陈旧的,画着祖宗牌位的宗谱图。 我和童伴常在宗谱图下的方砖地上玩打瓦盆。 打瓦盆是儿时农家孩子们的一种游戏。双方用胶泥捏一个盆状物,而后用力将其摔在地上,如果盆底摔出了破洞,另一方就用自己的胶泥给对方盆底的破洞补上。谁手里的泥先用完,谁为输家。 冬天是不玩打瓦盆的,因为老屋的堂屋太冷,只在玩捉迷藏时才往老屋的堂屋跑。 那天我刚跑进老屋的堂屋,母亲便把一块麻糖塞在我的手里说:今天灶王爷上天,为让灶王爷在天上多说好话,所以,今天给灶王爷吃糖,甜灶王爷的嘴。 可我不知道为啥,母亲却把糖塞在我的手里。 我拿了麻糖没有吃,左手倒在右手,又从右手倒在左手,一边倒糖,一边看灶王爷的神龛。 灶王爷神龛是木质的小楼阁缩模,放在了老屋堂屋的大柜上。 我看着灶王爷神龛,希望灶王爷马上走出木龛上天说好话,把我的老屋变成金光闪烁的宫殿,可我一直等到天黑,却始终没见灶王爷走出龛阁。 又过了几年,那天二哥从街上回到了老屋,晃着胳膊上的红箍说:堂屋应该有“红太阳”。 第二天,老屋的堂屋后墙上果然多了内容。墙中央多了幅毛主席头像,头像四射着用皱纹纸做成的万道金光。在那皱纹纸的光芒中,还有“祝毛主席万寿无疆”几个大红字。 在我的童年里,不知道老屋外边有世界,我以为,老屋就是世界,老屋就是天堂。我身在老屋,心在老屋,我的童年在老屋。 那时的老屋,在我的眼里就是宫殿,老屋是那么的大,那么的漂亮。 难怪我在工作时,同事们有时闲聊说:小时候游泳时多么的快乐,滑冰又是多么的好玩。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以为,我根本就没有童年。 当今天再回到这老屋时,我才忽然明白,原来我的童年是在老屋。我的童年一直留在了老屋,只有我再回到这老屋时,我才能回到那欢快的童年。 如今,老屋已没有了以往的活气,整个老屋呈现出了衰败、伤感、孤独、寂寞的面目。 然而,不管老屋状态如何,她在我的情感和记忆的世界里,永远挥之不去,烙印永存,我的童年和老屋永存。 作者:张国有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