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娘,您没有老 |
正文 | 回到老屋,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尽管几经岁月,人事沧桑,尽管年轻人脸上写着陌生,中老年人轮廓留着些许熟悉,尽管家乡只有些许事物见证我过去在此的身影。尤其令我吃惊的是娘的容颜,让我平添久别重逢,不曾变化之感,亲切与幸福,沉重与哀伤潮涌而至。娘没有老,定格着多年前的容颜。 我是在二哥家见到娘的。来到他家,走进堂屋就见到了娘。娘满脸慈爱,一脸微笑。您的眼里吐露出清纯而睿智的目光,脸上写着岁月为之动容的抚慰与关切。低垂的眼袋,积淀了人间多少真知灼见,收藏了多少对儿女们的辛劳与期待;额角的皱纹,眼角的鱼尾,刻写了一叠为儿女们操劳而付出的清单,其实您并没有心要把这笔清单收藏,哪怕最苦最累,但老天以示公允,一定要记下这一笔笔清单,让儿女们能看到并给以警示。 娘没有老,还是那样慈祥地微笑,眼睛还是那样的精明与关切,见我回来,好像要说出我多年不曾听到的“我的儿回来了,吃了吗,娘给你做吃的去,工作忙不忙,家里人好不好”之类的话来;好像又将看到多年不曾看到的为儿递凳,倒茶的身影;好像又要谈及周围的人和事以及您最喜欢聊的《水浒传》的英雄。 娘没有老,在我的眼中,更在我的心中。娘关切的望着我,慈祥地微笑着,只是不语。娘,您想说什么,儿知道。您常对人说:“我家这孩子,三世的人了,一次大病,两次落水,再加上三天两回病,都挺过来了,命大福大。”您说为了我,您操碎了心。又听长辈们说我两岁时,病刚好,喊着要吃鱼,要吃有头有尾的鱼,您买回了鱼,我又不吃。那一句“要吃有头有尾的鱼”,我喊了三天,把您都吵晕了。 娘关切地望着我,慈祥地微笑着,还是像过去一样,没有老,又好像要说什么。娘,孩儿知道您想说什么。当年我们上学读书,每到期末把奖状领回来,您把奖状端详了又端详,品味了又品味。您把幸福与自豪嵌入这奖状上,然后让它端端正正的排在奖状的队伍里。每次拿回奖状,您比我们还高兴,并说看到这些奖状能消除您的劳累。 娘微笑着,慈祥地望着我,不语,又好像要说什么。 娘,您給我们来一段《水浒传》吧,好久没听您说书了,让林冲出来活动活动筋骨,让鲁提辖出来暴喝几声,让花荣出来射几箭……您知道吗,这些英雄一经您道出,立马就活了,有血有肉了,我们多么喜欢他们啊!人们都说您的书说得好,都喜欢听,您开讲,三里五里的人都来了,尤其是夏天的晚上,来听书的人更像赶集一样的,您也乐意为人们说书。他们哪里知道,您准备说书的时间是我们休息的午间,其他时间您要烧茶煮饭,浆衣洗涮,翻晒谷子,但您乐意,并全身心地投入,久而久之,竟成了说书的行家,还因此战胜了一种折磨您已久的难以治愈的疾病。娘,我奢望还能穿上您做的漂亮的布鞋,这鞋穿在脚上,人们只问从哪里买的,哪知道您把这鞋当成了艺术品来制作;还奢望枕上您刺绣的枕头,那令人叫绝的市面上无法买到的牡丹花枕头,连蜂蝶也要光顾的牡丹花枕头。 娘,您没有老,还是多年前的那相貌,脸上定格着笑,眼里流露出慈爱与牵挂。娘,我知道您放不下我的孩子,尤其是那个您一手拉扯了一十七年的孩子,您最关切的就是她。她现在长大了,已是能撑起一片蓝天的强人了。在她的人生之中,也像我们的人生一样贮存了您太多的智慧,融汇了您太多的品性,吸收了您太多的为人处世之道。我知道您最牵挂的就是她,正像她最想念的就是您一样。娘,放心吧!有您过去的言传身教,她有什么样的事办不好呢?有什么样的困难克服不了呢? 娘,您的相貌,不管岁月如何久远,不管人事如何沧桑,您在我的心中永远不老。我知道在您的儿女们之中,我欠您的最多,小时候身体孱弱多病,加上淘气,让您操碎了心;成家了,生了孩子还要您操劳费神,就连您弥留之际,大去之时,非得等我到了之后,才肯放心地离去。娘,我欠您的实在太多…… 我久久地站在娘的像前。娘,多年不见,儿子看您来了。您没有老,还是儿子心中的那相貌。娘,无以为报,让孩儿为您鞠躬,作揖,磕头。让您的音容笑貌定格在孩儿的心灵深处。 走南闯北,眼前时现慈母影; 沐雨栉风,心中常炬一炉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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