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的拳击情结——嗜血拳战 |
正文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青葱岁月,那个季节事情并不多,但每一件事却像鱼市水缸里来回游动的鱼儿一样十分鲜活忘都忘不了。这里说的是高中时的一件事,为了符合思维的逻辑顺序,先交代一下事件的背景,我高中是在一个远离城市、大山里的高中读的,国家在那里建了一个秘密工厂,从全国各地抽调了大量的知识分子和工人,形成了一个远离外界的族群,我们有自己的高中,所有的孩子都在那所学校上学,我们学校学生的成份十分复杂,工人的孩子居多,而且来自全国各地,由于有这样的特殊背景,学校也就诞生了一个怪诞的现象,学生守则形同虚设,比废纸还废,学生之间默认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丛林法则,打架成风,帮派林立,我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他们像英国的清教徒,不愿与人交往,除了工作就是回家,回到家里看着报纸监督我学习,然后睡觉。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我内心里不知不觉地滋生出希望来点刺激的愿望,每当班里男生发生矛盾,我总是心里暗暗想,快打呀,反正你们打架我又不疼————。看别人打架,听别人讲打架的事,成了我排解内心寂寞、孤独的一大爱好,没有这些的时侯,我就看《水浒传》,那里面打架的事也不少。 为了成为班里公认的打架大王,也为了震慑蠢蠢欲动的后起之秀,一个叫毛毛的男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副破拳套,经常在课间和自习的时侯在走廊里和同学对打。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拳套和知道拳击,也欣赏到了打赢的人一副洋洋得意、小人得志的嘴脸,打输的人一副沮丧的奴才相这让人很可乐的一幕。经过多轮较量,我们班的镇关西诞生了,他就是毛毛。他身边立刻就拥有了几个铁杆拥趸,后来又听说他们在外面打过几次恶仗,都胜了,有人还被打骨折住进了医院。确立了恶霸地位的毛毛,也开始行使恶霸的权利,在此后又策划并主演了多起邪恶战胜正义的荒诞剧。 高二刚开学不久,我们班来了一个新同学,一个瘦不拉机的家伙,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赖呆。他是从东北过来的,一口东北话,听说是沈阳皇姑区的,又听说那地方打架不要命,捅刀子、拍砖头跟玩似的,不知这一传说起源何处,反正风声一阵紧似一阵。班里的镇关西地位刚刚确立,正在有滋有味地用膳;外来的镇关西就接踵而至,想分杯羹。大家已经嗅到了一场恶战开始前双方都在默默观察对方、试探对方的不祥气息。那段时间,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大家经常暗地里窃窃私语似乎都在等待着这场恶战的爆发,只剩下导火线点燃的那个契机。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正是一个这样的日子,谁都没想到,他俩竟然同时点燃了这根导火线,那天下午我们正好是自习,他两人一个进一个出在狭窄的课桌过道中狭路相逢了,“膨”的一声两人的膀子有意地撞在了一起,赖呆首先下了战书:“咋地,不服是不,有种的其他人别上,咱俩单挑”。(这第一回合,显然是赖呆胜了,他是蓄谋已久的,在全班面前下单挑战书,你如果几个人一起上,你毛毛还有脸当老大吗?) “好,就咱俩单挑,放学谁走谁是狗养的”。毛毛说。(教室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了。) 单挑不就是决斗吗?我脑子里马上就想到了普希金与丹特士的著名决斗。有公证人,双方穿上燕尾服,各持一把转轮手枪,你打我三枪,我打你三枪,最后倒地的人再说一句:啊!生命结束了。这简直太震撼了。我一定去看,我对自己说。 嘀铃铃——-,下课了。我发现有一半儿的人都跟我的想法一样,推着自行车跟着他们俩向前走去,大家一路上沉默寡言仿佛是去送葬。走了很长的路他俩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动手,大家看到天色越来越暗、离家越来越远都开始疑惑起来,不知这两个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在这时看见毛毛突然一记闪电般的出拳狠狠地砸在了赖呆的鼻梁上,赖呆的脸上刹那间成了酱油铺,由于没有防备赖呆竟连人带车摔倒在地。(这第二回合,显然是毛毛胜了,丛林法则第一条,先下手为强,他用活了。)但赖呆毕竟是在沈阳皇姑区锻炼过的,一个狮子滚绣球爬了起来,不顾满脸鲜血,冲着扑上来的毛毛就是一记凶狠的黑虎掏心拳,这一拳把扑上来的毛毛打了个趔趄,赖呆不会放过这瞬间即逝的机会,接着又是一记冲天炮击中了毛毛的下巴,毛毛被打倒了。倒地的毛毛十分狡猾把两腿蜷了起来,并狠狠地踹了出去。可这次他失算了,赖呆是个土匪,是个打野拳的种,不吃你这正规套路,没踹着他,却正好给了他机会,赖呆猛扑上去骑在了毛毛身上。他用一只手死死掐住毛毛的脖子,另一只手攥拳朝毛毛的头上死命地砸去,一拳二拳三拳,毛毛的鼻子出血了眼睛肿了,哇的一声,毛毛哭了:“我服啦,我服啦——-”。我们班一个新的镇关西竟然在我面前就这样诞生了。 后来,我凭知识分子家庭给我的底子考上了名牌大学,从此踏上了要文斗不要武斗的征程,永别了,我的拳击启蒙地!永别了,中国大山深处的布鲁克林区!(美国纽约的平民区,许多世界著名拳王的诞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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