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夜 |
正文 | 某一瞬间,感觉四周忽然静了下来。看看表,近11点了。在我们这个不太发达的小城,晚上11点,已经家家基本熄灯,路上行人稀少了。 踱到窗前,向下看去,能看见右下方的一截马路。两根电线杆,一根看见路灯,一根只有灯影。两个绿色的垃圾箱,三棵半树。有一棵树只能看见树头。刚下完雨,枝叶还算茂盛。听不到风声,但可以看到树影在轻轻摇晃。 这个时候,大多过的是车,一辆,几秒钟又是一辆。车速大都很快。偶尔也会有摩托车电动车划过,匆匆的。各种车的声音便闷闷的传到了楼上。 早些时候,这段马路还是很热闹的。车行中间,人行两边。有时一对情侣手挽手,头挨肩的走过;有时会有老人,一前一后,步履蹒跚;有孩子欢快跑过;有小贩蹬着三轮拉着菜,看样子着急回家。偶尔一只猫从地上窜到垃圾箱上,倏的又跳下。 只能看见这一小截马路,象是用取景框给圈起来。 此时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小小的画面那样安宁。路灯是白炽灯,灯光略显苍白。 记忆里的路灯好像是昏黄的。有雨丝在光影里洋洋洒洒,有雪花在暖色里飘逸。有盛开的芙蓉树的花,粉雾一样笼罩在树冠上。帷幕慢慢拉开,另一条路在眼前渐渐清晰。 一人行路叹路长,二人行路怨路短。听了这句话,才敢好好看一眼身边的女孩吧。看了在灯影里的她,那条路在眼里才变的那么可爱,富有颜色,思念至今吧? 她比我大两岁,当兵刚复员。我刚中专毕业,在厂里作会计。那时我才20岁。一晃18年过去了。身边的她也有几根白发。 小城也算城的话,她算是城里人。厂子在南郊,到她家骑自行车得半个小时。我家在北面山里,到厂子得80分钟。要穿过小城。和她同路上下班。那时厂里很忙,常加夜班。每天她约了小城里的同事回家,我也随他们一起走。那时她开始喊我酸秀才,现在倒真想听她再喊。一帮小青年,一路或歌或喊,夜路却也不怕。也不知哪一天开始,她不再骑车,改由我驮着上下班。如果下雨,是她打着伞;有时她会拿一本书,侧坐在我自行车后坐上,一路走,一路看,行人侧目。还有时她坐到前梁上,摇摇晃晃的自行车。那条路是最幸福的地方。 再后来我给她写情书,一天一封,一天一封,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我每天驮着她上班,下班,写情书。大概两年,她辞职去别的地方工作。那条路,一个人走是最寂寞最漫长的一短路。还是写信给她,一天一封。也没有回音。在厂里申请了宿舍,只是偶尔回家。路也只是孤零零的路了。 再后来,她说我们好吧。但那时厂子已经搬到市里,那条路很少走了。 闭上眼睛,那条路是那样的亲切,好像又看到当年的妻子,一个傻小子驮着她,摇摇晃晃。 现在自行车都很少了,骑自行车驮女孩儿的风景更是少见。那条路早已重建,路灯也换成现在的。高也高了,漂亮也漂亮了,灯光也亮。只是少了那份昏黄暖暖的感觉。许是记忆里的景色都是好的缘故。 路灯一下子灭了,在一瞬间外面变得漆黑。重新看表,已经午夜12点。该睡觉了。只是祈求梦神,邀请远在西安的妻子,再和我走一次那条路,在梦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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