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连载】再冷一度(3) |
正文 |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大学生是要上课的,我冲着眼镜男尴尬一笑并且拿出手机假装看了下时间佯装无辜地说道:“哦,怎么会啊,都五点多了还没下课?我从家刚回来。” 眼镜男又推了下眼镜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是你们学校的。” 事实证明在这四句对白里我用百分之百的装逼战胜了此人的胸有成竹。 我赶紧与此人作别以防装逼之言不攻自破。 我之所以自度身段把自己比作一个工大的学生并非因为我是多么的热爱甚至仰慕这所大学。因为我所在的那所学校实在是难以启齿,而在一个像样的环境中没有一个恰如其分的身份实在是有心里阴影。我相信如果我是个南大的学生,我甚至会对他说:“哦?怎么会啊,我们南大那边四点半都下课了,你们这好晚啊,都五点多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我顺着东苑的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我说不清这是什么路。我有个习惯就是不会去记任何一条路,因为……因为记不住。所以很多时间在这个城市里游荡的时候,有路人上来问我说珠江路怎么走光华路怎么走雨花路白下路怎么走,我都不知道。我清楚自己的位置,并且明确地知道自己也仅仅是个过路的,只要有路,我就走的通,所以很少去记这些路名。 这条路边有一排说不上感觉的荷花池,我相信这个学校最初设计的时候是要体现出那种“曲曲折折的荷塘上,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的意境,遗憾的是这里的景观荷普遍地没有争气,夏天的时候就一株株地瘫着不肯亭亭玉立,现在更萎靡地像是夜间纵欲过度的样子。如果天气再冷一度的话我敢肯定这些;生灵就要集体缴械了。而且从整体规划来看完全体现了这个古城的抠门作风,可能划成这样方形的一块可以省掉不少成本,只要挖土机搞那么几铲子就行了,也没人再愿意多出五毛钱来让它更有点人文气息。 我准备在足球场那边等肖男出来,因为不知道这个地方哪些东西非要用到“一卡通”,而坐在路边的凳子上会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展览品一样不舒服,所以我只好去球场。上一次耳闻图书馆那儿是免费的我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然后往门前站了半天,还喊来管理员问她这感应门是不是坏了,怎么站在这儿半天了还开不了,只见管理员正色道:你不刷卡怎么开得了。“嗖”得我就溜了,从此没再靠近过那儿第二次。 我在空旷的球场看台上坐下,此时秋风萧瑟,只有球场上穿着红蓝两色球服的十几二十个傻逼呵呵的学生在楞充阳光地即将开始一场友谊赛。此外在看台的另一端离我一百米开外的地方有个身着白色针织衫的女生在自顾自地摆弄着手机。 我在这样的环境里很容易陷入沉思,原谅我有这样那样的诸多特性,我说不出这些具体的原因,其实归结起来也很好理解,就像莎士比亚曾经说过“有的人听到吹口哨就会想要撒尿”一个道理,每个人总有许多不需要理由的这样或那样的条件反射,一些人把自己的这些类似于听到口哨就失禁的特性加以吹饰一番过后就变成了个性,当然,也包括我,当然,也许有你。 看着这些少男们的身影在绿茵场上奔走的身影,我的耳畔似乎响起了当年高中时代一个年纪主任的谆谆教导,当时的这个主任传闻是四十五六左右,但给人的感觉是明天就可以退休,然后后天就可以用这笔退休金买口棺材的年龄了。他几乎在每周一的校晨会上都会来上这么一句:“啊,这个,同学们,这是个张扬个性的时代。。。”耳濡目染了三年之后我对“张扬个性”这个词眼分外排斥。就是这样一个老头竟有一回真的张扬了一次个性,我记得那次他说:“同学们,杨立伟就是穿着我们国家自主研制的羽绒服“上天”的。”引号是我私下里加的,我估摸着真照这么张扬“上天”是在所难免的。 我的思绪被下面的球员们打断,一个身穿蓝色十三号球衣的哥们儿叉腰站在球场上喊着我:“哥们儿,有空没,要不要加一个。”我摆摆手示意说:“你们球服都统一好了,怎么人没统一好。”那哥们扯着嗓子喊道:“他妈踢左后那小子说她老婆今天感觉有点冷,得去给捂捂。”我一徇思怎么大学生们现在说话都骂骂咧咧的,然后又觉得恭敬不如从命,就从看台上下来走了过去。十三号不知从穿着球衣裤头的哪个部位掏出盒中南海扔了支给我,我接过烟笑笑说:“你们怎么不去捂老婆去。”十三号伸着头看了眼看台上的女生叹口气说:“有的捂,还踢个球啊。” 我点头笑着说:“也是。” 球赛在循例的压掌明志之后开始。高中毕业之后除了同学的聚会在一起踢过几回球之外,我就没有再上过球场,此时我用着全力以赴的架势来迎战,我并不清楚双方的实力,所谓不知几不知彼唯有气势镇场,我感到压力巨大。 哨声一响十三号就一人带球左突右破如入无人之境连进两球,我对十三号的好感顿时大增。我觉得照这形式看来真是有没有后卫都无所谓了,就在后面溜达起来跟后面的几个球员扯淡,我对中后说:“没想到啊,十三号是你们的人才啊。”中后不屑道:“屁,你看红队有几个认真防他的,就做个样子。这都那十三安排的,先让他进仨球,然后红队佯装强力反攻,咱们再假装艰难取胜,主要就是得让他叱咤绿茵一回。”我一楞,不明真相地问道:“为啥。”这哥们给我指着看台上那专心玩着手机的女生说:“见着那姑娘没,就十三喊来观战的。”被这一点,我醍醐灌顶地明白了过来,我说:“十三人缘真好,能招来你们这么一大帮人。”这人接话说:“屁,说好的每人一天的饭,就算除你之外,这丫得刚好请三分之二个月的饭,加上借来这些球服的钱,一个月生活费呢。”我这才注意到这两队的球服,虽然大体上是蓝色和红色,但这里面有不好说真假的阿迪,耐克,有不需要说真假的安踏,三六一,甚至还有湖人和小牛的篮球服。我真的是靠了,这他妈的也太假了。我大老远看着十三号背上跳动的“13”,加上平时用眼过度有些近视的原因,我看到的那哪是“13”啊,那分明就是个“B”。中后还在抱怨着:“妈的,我当时就劝他,你搞个篮球赛可以节约一半的经费,球服还好找个全套的,你他妈非要搞个人数最多的比赛。你说丫不自找的么,妈的说什么阵容不够强大,妈的说什么得追求视觉上的效果,妈的说什么人张艺谋拍戏就得大场面,妈的你说丫脑袋是不是真让驴给踢了。”我赶紧举起大拇指冲这哥们一竖说:“妈的不愧是大学生,精辟!”就这时不知谁一记飞脚,那球对这我裆部直飞了过来,我没反映过来,下意识地用手一挡,十三在中场带头跳起来骂到:“用手挡什么,有规了,有规了。”仿佛我会给他的胜利带来什么威胁一样。我挥挥手喊到:“不好意思,条件反射,条件反射,我要是个女的就不用挡了。”然后十三喊到:“注意,他们反攻了。”我看了看看台上还在专心玩手机的小妹妹,不知该说什么。 比赛结果是红队毫无悬念地以一球之差‘惜败’,还没等破了五次门的十三作专业状地给队友指点不足,手机姑娘已经不见踪影。十三出师不利,见姑娘离去,全体球员如释重负,骂骂咧咧地跑到场边纷纷套好外套作鸟兽散了。 此时空旷的球场瞬间只剩下个我和十三。我赶紧上前鼓励十三以挽回此人些许自尊,我说:“哥们,算了,这个不行再找个,你们这儿又不缺货。” 十三又从不明私处掏了中南海,发给我一根说:“你都知道啦。货是不缺,但你知道工大里的姑娘都长得太工业化了,泡上这么一个不容易的。” 我说:“你眼光高了,投缘的就行,你又不是泡她脸来着。” 十三点了根烟猛吸一大口说:“不是你说的,我得得到一个别人得不到的姑娘,我得有这样的姑娘,这个姑娘得让我满面荣光。” 我说:“那哪是你的姑娘,那样的姑娘是被每个男人的双眼心眼在泡,她们有的挑,她们是每个人的姑娘,她们会让你满面绿光。” 十三苦笑说:“或许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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