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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夜游后山
正文

昨天傍晚吃罢晚饭,大概是七点钟左右的样子。我提议去村后走走,东子欣然同意。

村后有一片绵延的不算很高的山,是崂山的支脉。北来的风都被它挡住了,因此这里的春天少了些寒气,暖的特别。

换上短裤和拖鞋,我们出门了。村里的路面硬化的很好,这个时节蚊虫稀少,老人们都带着板凳出来了,还带着顽皮的小孙子。他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说着些陈年的旧事,扯着些村东村西的闲话。小孩子在周围嬉闹,清脆的笑声中夹杂着轻轻的呵斥。越往后走,树越多,路越窄,两旁的房子也越旧。外墙的用料是后山的石头,虽然很旧但仍然结实,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这感觉在朦胧的傍晚,显得如此真实。微风吹过,带来一鼻子的清香,是槐树花的味道。前面拐角处有株一人合抱的大槐树,挂满了串串的白花。这让我禁不住大流口水:要是换做小时候的我,早就爬上树,把那串串白花撸进袋子拿回去让妈妈包“菜角”(家乡的一种类似包子的面食),那味道是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又鲜又甜还带着浓浓的花香。

当一株结着青青的略带红润的樱桃的树和一株长着嫩嫩叶子的清瘦的银杏从我们身边漫过时,我们就出了村。隔着百十来米长的菜园子,前面就是山。菜园中间有一条竹竿和破布绳头做成的栅栏隔出来的小路,曲曲的通向山。

来到山脚,天已经黑了。显然,我们打扰了这里的清净——茶农拴着的大狗“汪汪”的示警。没理睬那畜生,径直的走上山坡。山坡上有限的空地里是碎石垒起的块块梯田,种着茶,崂山茶。茶的嫩叶已被采摘,做成了今春的新茶,只剩下干硬的老叶子和枝头上明显的白色疤痕。这夜里只剩下的半个月亮发出的光照在一丛丛茶树的密密麻麻的伤疤上,显得格外瘆人。突然间,我有一种罪恶感——泡在杯子里嫩绿的茶叶仿佛变成了一截截血淋淋的折臂断掌,而我们却极其享受的喝了下去……这感觉让我不忍再看,一路而来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于是转过头看见了月亮穿上了薄薄的云裳,散发出淡淡的晕光笼着整个村子。在这朦胧的月光里,房子黑糊糊的一片,只看见灯光星星点点,只听见村里的狗在彼此呼唤着,谩骂着,此起彼伏。

天完全黑了下去,这茶田也让我浑身不舒服——是该回去了。踩着石头和坑,我们慢慢的下了山。回去的路上我在想:是不是有时候我们也像被顽童撸光花的槐树,又像被茶农拴着的大狗,更像那被采摘过的茶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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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4 15:38: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