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预言者8.02 |
正文 | 静静的月倒映在浅浅的流水中,远方的大泽里,渔灯在波涛中飘忽不定,琢磨不透,渔者摇动着船桨,掀起了一滩滩黑色的水。黑漆的天空,偶尔的几点稀疏的星,伴随着萧瑟的笛声,像海底美人鱼的晚宴,浪漫而又迷人。今夜,又是哪个小伙子在思念着他的心上人,无休无止的吹奏着那些蜿蜒曲折的音乐,或许那个女子在那深深细密的芦苇丛中,或许在大泽的另一畔,那个女子带着芍药花,触摸着那些缠绵的愁丝。 可惜我知道那个人不是我。我正躺在床上发着烧,不堪重负的老床吱嘎的嗷叫着,我倒是不怕自己从床上摔下,怕的是那声音惊起了那些浅眠的鸥鹭。 被一场无知无解的恶梦惊起,我侧着身子,紧皱着眉,那些细细碎碎的记忆,不断地上浮,又不断地沉淀,最后定格在苏洛离开的画面。那样真实的触感,让我无法相信,这是梦,还是我真真切切的看过。我小心地从床上爬起来,天地一阵眩晕,忽亮忽暗,黑白的杂碎掺在一起,我双手紧紧地扶着床沿,不至于让自己下陷。走向桌子,说是桌子也牵强,只不过是一个大的方块和四个小的方块组合在一起,木质也极其粗糙,不是黄花梨,不是樟木,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树,也许是松树,也许只是野树,野到别人都懒得为它起一个名字。苏洛拖着那棵粗大的树回来时,兴奋得像个孩子,说要给我做一张桌子,可惜弄了半天,桌子总不能成形。有时候那些切面粗糙得划伤我的皮肤,他小心翼翼地帮我擦药,眼中溢满了自责与懊恼。 桌子上放着一朵花,是蓝白色的雏菊,也许是时间的原因,它早已离开自然,开始茫然,然后枯萎。不再是迎着太阳时那般朝气勃发。当我的指尖滑过了花蕊,它再也没有了馨香,那些花粉像一场来不及绽放就化为粉尘消失在夜空中的烟花,无人哀伤,无人静默的葬礼。花的旁边有一封信,我撕下了那细细密密的边沿,上面满满的都是苏洛娟秀的字迹。多年以后我再也不能一字一句的想起来,但大意是: 亲爱的鸣: 我即将去杭州,听说那里风景优美,也许可以找到创作的灵感,到时候我卖了画,咱们就不会挨饿,有房子住。到时候,我带你到处去旅行,吃你喜欢的东西,嗯,也许可以换张桌子。 苏洛。 我突然头脑充血,耳畔中传来一阵甜美的声音:“由于飞往杭州的xxx航班机舱漏油,再加上遇到急流,迫降失败,目前无人生还。”我捂住自己的双眼,眼泪却仍从指缝中挣扎出来,淋湿了我的衣襟。我低低地吼着:“苏洛,不要,回来。”回应我的只有寂寞的夜和虚无的笛声,绕在房梁上。 是什么时候我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话。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苏洛,带着一双一只蓝一只绿的眼睛,穿着破布衫,被人视为凶物,遭人唾弃,在街上乞讨时。是在认识苏洛以后,在他每一次出门寻找灵感,在我的额上浅吻,眼底无尽的哀伤与纠葛时。又或者是在他离开的那一刻,转过身子,微风掀起了他蓝色的大衣,传来一阵阵雏菊最后的美丽。 隔天,当我打开唯一的收音机,拉长天线。杀杀地调动着那些杂乱无章的频道,最后响起来的,是同样的一句话。而我只是瘫坐在那里,呆呆的,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滴清冷的泪,一不小心,从我蓝色的眸子中掉落出来,在地板上扫开灰尘,划出一个灰色的圆形,无言的述说着我的挣扎与哀伤。 大概,预言者的挣扎与哀伤,就是永远无法阻挡历史踩踏着鲜血却仍旧前进的脚步…… 小白。 08。02 我的忧伤永远藏在文章里,那是另一个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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