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老城 |
正文 | 秦岭南麓,有那么一个小县城,汉江水走到这里时迂回环绕了一下,形成天然太极状,故称太极岛。单看太极岛上半部分,像是浮在碧绿水面上的一根金线吊着的葫芦,又称葫芦岛。老城就建在这葫芦的肚上。老城原来不老,只是后来县城经济发展的快了,地域有限,各单位和新建的商贸市场都往别的地方去了,这里便成了老城。因为曾申请过世界文化遗产,老城的房子和巷子都基本还是原貌。每年油菜花盛开的时候,有背着画夹的美院的孩子们到这里写生,也有大城市的摄影爱好者三五约伴来这里拍照。我虽近在咫尺,却极少来。 老城的房子大多是木头的,年代久了,有的板子朽了房子便歪歪斜斜的了,但仍能想象得到她曾经的美丽和轻巧;老城的巷子很窄,对门的房檐几乎可以对接上,铺着青石板的路面仿佛还映着曾经在这里洗衣唠嗑儿的妇人们的影子;老城的人也很老,屋子进深很浅,灯光很暗,隐约中有人坐在堂屋的圈椅上,抖颤着的双手扶着拐杖,好像是专注地在望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也许她早已经失明失聪了,只是在用缓慢的心跳细数着时间的脚步而已。旁边的小凳子上放着一个白色搪瓷碗儿,上面架着一双筷子。一只黑黄相间的猫儿慢慢地踱过来,用鼻子碰了碰碗沿儿,又懒懒地走了,懒懒地来到屋檐下蜷起身子眯着眼睛低低地睡了。难道,它也是有些年纪的了么?还是这位老人刚吃过的玉米粥或者糙米饭,实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香味儿让它馋的? 大枣树下,一堆人,围得很严实。里面一层蹲着,外面一层个个猫着腰,津津有味地看着什么。哦,是下象棋呢。不时的有人大声叫好,也有人哎哎的惋惜着。一盘下完,大家直起腰,有记忆力超好的观棋者将刚才输家的所有臭招都齐齐地背一遍,直说得那个人脸红脖子粗了;记性不好的,就乐呵呵地看着,看着两个争论的人几乎要骂骂咧咧起来。重新再来过,大家又都猫着腰,聚精会神地观战了,好像那压根就不是两个人在下棋,而是两帮人在下。斜对面的屋门口,有女人提着炒菜的锅铲大声的喊着她男人的名字:“这个挨刀的,让去买块豆腐,买到晌午了,还不回来!屁股钉在那儿了?”这时,只见那个正坐在最里层的大胡子男人一手拎着豆腐,一手举着个象棋“将!”啪得一声砸了下去,木棋盘脆响!众人同时拾起腰来,哄然笑了…… 斑驳的土筑围墙上,搁着很多用烂了的洋瓷盆,里面都装了土,种了稀稀落落的蒜苗或者韭菜,也有月季和牡丹,都在奋力地生长着。无意间,一抹亮黄映入了眼帘,呵!是一枝迎春花呢!瘦瘦地寂寂地开放着,怯怯地伸展了过来…… 穿过垭子口那个窄窄的长长的隧道,在山的那一边,河的那一头,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豪华的饭店里,又有多少人正推杯换盏呢!舒适温馨的楼房里又有多少儿女情长正在上演呢?宽敞明亮的办公楼里又有多少人正席不暇暖、疲于奔命呢?还有各行各业的商家们正在风风火火筹划新一轮的促销吧?一水之间,一山之隔,荒凉和繁荣,寂静和喧嚣,沧桑和稚嫩,沉稳和浮躁,,区别是多么的大啊!而我们原本是饮着同一河的水,或许是吃一锅饭长大着的。原来,人活着,是可以这么的简单和有意思,又可以是那么的复杂和无聊! 老城很老,像一幅褪了色的画儿,看不到原来的模样,但透露着古色古香的味道;老城很弱,像一位颤颤巍巍的母亲,久经风霜,但依然气定神闲、心态平和。 那枝怯怯的迎春花呵,瘦瘦的寂寂绽放着的迎春花儿,它好像正阐释着过去我们曾经拥有过的弥足珍贵,也正给予着未来我们向往的希望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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