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忘不了你,凤山林场 |
正文 | 贺辉才 离开家乡近三十年了,那如诗如画般的凤山林场却常常出现在梦中,撞击我的灵魂,扣响我的情弦。 凤山林场属村办林场,它位于村的中部,十多个村民小组像众星捧月般环绕着它,而场部又恰设在林场的中心——凤山庵。我叹服于出家人观赏山水的眼光,他们总是在山青水秀的地方驻足结舍。你看,凤山庵就在半山坡,坐北向南,掩映在青山翠竹之中,几口水井品字形镶嵌在庵子中间,几线清泉像束束波光喷洒,一条小溪往南潺潺流响,汇于山脚下的大溪。千亩林场凝聚了全村人的汗水,场部北面已是蓊蓊的杉林,东面已是竹的海洋,西南是茶圃,南面是果林。这是一个绿色银行,也成了天然风景,她是全村人的骄傲。 凤山小学也设在凤山庵,我在这里度过了天真活泼的少年时代。郁郁葱葱的竹林成了我们的乐园,下课铃一响,我们像一群群小鸟飞进了竹林,或爬杆比赛,或把竹枝扎起来荡秋千,每听到上课铃一响,一窝蜂似地飞出竹林,任凭那正坐在秋千上的同学哭喊,只顾带着笑声涌进教室,而后,做做鬼脸,静下来,可心里老惦记着坐在秋千上的同学。春天来了,竹林更添了一份童趣,男同学急着与竹笋比高低;女同学忙着采摘映山红,插一朵在头上,摘一束在课堂上,甚至教室的讲台上。 说来也巧,高中毕业后,我又来到凤山小学任教,一呆又是四年。那时,时兴学农,凤山林场很自然就成了学农基地。我带着学生们在茶圃整畦、采茶;在杉林铲草施肥;在竹林喷药治虫……累得汗流浃背,却哼着不成调的歌,看到竹的黄绿,树的翠绿,茶的深绿,心里总是乐滋滋的。 后来,我上了大学,离开了凤山林场。 可在十年前的某一天,我收到了家信,凤山林场毁了。我惊呆了,仿佛看到一幅可怕的景象,男女老少手持斧子、锯子,从四面八方像潮水般涌向凤山林场,人们简直疯了,像猛兽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凤山林场。仅三天时间,千亩林场寸树不留。 我仿佛看到,人们醒了,不明白自己干了些什么,呆呆地,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流着眼泪骂着…… 我做着恶梦,百年银杏树訇然倒下,化为灰烬,化为一缕青烟;光山秃岭奔我而来,我呼喊着,挣扎着,那不是我的凤山。 后来,又听说毁场事件已得到处理,林场也在修复,总算有点慰藉。 再过几年,我回家乡看你——凤山林场,寻觅那失去的绿色,你那被毁的“风景”能重展风姿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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