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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记忆流年里只是年少春衫薄
正文

岁月踉踉跄跄,一路跌跌撞撞走来,看不清幸福的模样。生活的轨迹从来不是直的,有些弯路是必须的。那些打马匆匆而过的似水流年里,折合成我们多少惨淡的光阴,多少颠沛的生涯。单薄的青衫里浸渍了多少淋漓酣畅的汗水、泪水。

——唐楹

这些天,晚上一直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月色盈窗,轻轻流泻,碎了一地,就像那挥之不去的残破画面,不知如何拼接,朦胧的泪眼模糊了所有的残像,倔强地我不愿接受,钻进被窝。仿若坠入深不见底的穴洞,孤独寂寞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泪水汹涌夺眶。

在梦里,我迷路了。

荒草野径,哪是来时的方向,哪是归属的路标?恐惧无助让我举步维艰,父亲出现了。抹去我眼角的泪水。“琪儿不哭”牵着我的小手在那个洒满月亮清辉的夜里。一步一步地迈向回家路。那湖水录着一深一浅的跫音;父亲的歌谣在那湖水上空飘荡回旋。我转过头,悄悄对月亮说了声“再见,晚安。”笑着醒来。开灯,炽白的镁光灯刺得我双眼异常的酸胀疼痛。可我还是忘了父亲的模样。虽然我想起记住的。记忆的沟壑里只留下:手牵着手,无限拉长的背影清晰地刻录在漫漫长路里。

我的童年,经常缺席的是父亲,浅浅的印象让我想印记的念头孤掌难鸣。

我翻着泛黄的相册,凝视着定格的容颜,零星几张是父亲严肃的神情。寥落的星辰陪着我一遍遍不倦地温习那幸福的前奏。一点、一点渗进的浓墨水浸透在方格纸,锥心的伤怀被铭记,丝丝入扣。

亲爱的爸爸:

我的爸爸呀,“爸爸”一词在我心中向来是伟岸的意思,那句“琪儿,不哭”我是记得的。“爸爸,爸爸”我多想这样一直叫着啊,您听到了没?听到了就回来看看我们吧。

我不知您这一去之久,上次您回来,我应该好好看看您的,也让您好好看看我这个傻女儿的。不该躲着您的,怯生生地仿佛惧怕陌生人。我该认真地听您讲的每一句话,清清楚楚地记下来。我的记性不太好,您是怕我没记牢,还是自己也不知过多久才能再说上一次啊,我不该当耳边风,漠不关心地一心只是玩我的积木。您生气了?所以讨厌见到我是不是?爸爸,说话呀!

爸爸:弟弟长大了,很帅气,但是很淘气,贪玩,常常忘了回家,您是不是和弟弟一样呀?可是弟弟,他会歪着头问妈妈:“爸爸,是不是不想我呀?我最近很乖,没有惹您生气,您告诉爸爸,让他回来,好不好?……”我会狠狠地瞪他一眼,“爸爸,才不会呢!不会不回来看我们的……”爸爸,您说是不是?

爸爸,我们都很想您的,妈妈每天辛苦地下田里干活,身体不好,却从来都不说苦叫累。我要帮忙而她总是不肯。回来时,经常在我和她说话正起劲时,她就不知不觉地睡得沉沉地。一开始,我试图摇醒她,可看着她睡得甜甜地,我便乖乖地在一旁睡下了。爸爸,我想您的笑,也是世间少有的美吧。妈妈,也想您了吧。妈妈很坚强,没有过多的言语,过多的表情。但是每年都有一天,她坐着发呆,若有所思,眼睛红肿,真的把我吓着了。那天不是什么特殊节日,我在偶然之下得知,那天是您俩结婚纪念日。突然间,很心疼妈妈,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妈,不管以后我是不是能许给您宽裕的生活,但我一定要让您和爸爸,快乐幸福。”

爸,告诉我,您在哪里?我想做个守信的好孩子。爸爸。

女儿亲笔

泪水让每个字都开花,笑得灿烂,泅开在阳光的纸页上,让每一句都饱含重量,沉甸甸的,黑夜逐渐承受不起。

四年级的我写了一封封没有格式,没有日期,没有地址的信,不敢奢望父亲能看到,只是思念在那个季节里疯长,不可遏制,那岂是几张薄纸所能寄寓,可以承载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

按下那熟稔的号码,让人满怀希望到彻底失望。一次次那个让人失落的恶魔在猖狂的笑。

生活让人难以喘息的重负,沉重的摧残。母亲虚弱的体质更加憔悴不堪,岁月的痕迹过早突显。我想她该有一颗心,不知装了多少辛酸悲伤,多少艰难苦痛,是怎样的千疮百孔,被隐忍坚韧的外壳层层包裹而鲜为人知,让人心口隐隐作痛,潸然泪下。

想找一个出口,休憩一下。母亲的脾气随着身体的衰老而恶化,烦躁暴戾。生性如此,只是她伪装得近乎完美,从不呵斥,不迁怒,不忍心发泄在我们身上。积郁太久,抑郁过深,对周遭的无奈,酸楚汹涌让人窒息,她便狠命的干活,一个农家妇女,唯一一个可以舒缓的借口。

毒辣的太阳,并不会对人怜悯,连日劳作,倦怠不已,母亲累倒在田里,送母亲回来的大伯,随口关切的问了一声,“琪儿,你爸呢?都几年没见了。”“我能照顾好我妈的。”大伯转身后,泪水在眼眶里打圈,将世界彻底模糊了,隔阂了,淡薄、微凉的感情,这样的疏远让我真切地感到陌生,咬咬牙,一抹,立即干涸。我,不能哭。

曾经那种钝重、纯粹的思念,夹杂着一丝不满,一丝抱怨。

秋天,是大雁返归的季节。

遍野苍凉,繁华已黯然退席,凉风乍起,撩起衣角,猎猎成旗。母亲身体好转后,面临的是一笔高额学费的筹集问题,她性子犟,不到不得已不欠人情,托人几番周折,在这时终于得知了父亲的最新电话号码。她向人借了手机,关上房门,说了许久,分贝越来越大,很吵,我努力的想听清楚,把心都提到嗓门。

“哐”门开了。

母亲脸上不露一点情绪的痕迹,是符合她不苟言笑喜怒的性情的。透过她那浑浊而微黄的眼里是我一脸不解的神情。她微微地向我走来,突然感觉很远,很远。当那粗糙的手安抚地摸着我的脑袋时,一句不带感情的话扔了出来。“琪儿,你爸,他要回来了。”那句话撩拨了我心里最脆弱的那根弦。我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却显得平稳,如安然自若地端着的一碗水,不起一丝波澜。

我想,我是情感分明,爱恨透彻得让人难以置信的人吧。我从来不相信每天用微笑演练,快乐就会无处遁逃,不相信任何言语可以收买我对悲痛的麻木泰然。我宁愿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以至于我的主观承受能力常常脆弱得让我在悲伤的漩涡里打转,无法自拔。让我与愤恨周旋直到精疲力竭。即使困倦了还能清醒地感知冷暖炎凉。却和母亲一样固执得难以回头。

父亲,回来了。

是的,父亲回来了。这个我企盼了几年的念头啊,我兴冲冲地偷偷上了镇中心的集市,来不及半分钟的停留。终于可以一家团聚,吃饭、聊天了。没有母亲在一旁絮叨,我可以疯狂地逛逛,置办一席不错的晚宴,为父亲接风洗尘。由于采购的机会很少,这一次,让我这个毫无时间概念的人,沉醉于纷繁行色的物品中流连忘返。

天色渐渐暗淡了,走在荒草野径上的我,一路细细盘点着,悉数着欢愉,波光艳潋的湖水,投映着我欢快的梦魇,如花的笑靥,幸福的歌谣绵延不绝,是那来自梦里渺远的呼唤。远处的房子,零星的昏黄灯火,就像满载点滴幸福的萤火虫,在我狂奔中,温暖遥遥在望。

一切的成长,剪辑下来的生活断章,昨天的天空笼罩着厚重空蒙的水汽。为过去买单,付不起昂贵的酬劳。目视一场鼎盛的恶作剧。上帝不仅喜欢开我玩笑,更喜欢不折不扣地找我的碴。

路,短了。也不知弟弟聚会结束了没;也许我再晚些回去,母亲恐怕要担心了。这时,闯入眼前的场景,让我目瞪口呆。

门,敞开着。

屋内一片狼藉。锅碗瓢盆从桌上移居地下,那是一种情,硬生生砸地的声响,正在单曲循环,充斥耳膜。心凉了一截。顾不上落了一地刚选购的物品。直视安稳静坐的父亲,一脸阴沉无奈。眼前这人为何如此陌生。我厉声质问:“我妈呢!”。片刻的静默,须臾的等候,都会让我的恐慌倍增。仓皇地狼狈逃离,我走出的那是家吗?

寻找。

一度苦苦寻觅父亲,却与母亲走失途中。等来了父亲,再度苦苦寻觅母亲。荒凉的生活,滤去所有的悲情,只剩下忙碌穿梭的身影。生命被无端地耗在一场冗长反复的折磨里。

一路询问,从邻里乡亲口中得知:“你母亲当时有点精神恍惚,连打招呼都没有回应。只是念着你的小名”

“二十几年前,那个夜里,据说狮子座的流星雨下得持久而猛烈。坐立不安地等候在手术室门口的一批人。焦虑如焚,十指相扣,虔诚地祈祷,只为许两个字:平安。十几个小时后,划破天际的一声啼哭,让所有人心头的那块石头沉沉地落下。医生步履沉重地走来,委婉地说:平安无大恙,但要悉心观察孩子往后的智力和身体发展状况。一句话,心头重重地一捶,是喜,是忧?

“这女孩,一出生就让多少人揪心、期待。而今,她并没有让多少人失望。她的美丽、聪慧、乖巧、可爱……让见到的人无不心生喜爱。在重男轻女根深蒂固的年代,她有着比男生更好的待遇,被家人宠着,顺着。一起渡过生死劫难的母亲更是,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所有的事情一手操办,一人包揽……”

盛夏繁星璀璨的夜里。凉席上,神色凝重,清澈的瞳眸,似乎要洞察出这生命最原始、最本质的存在形态。出奇安静地聆听爷爷讲述孩童时代的故事。“琪儿,我的好孩子。你妈,她不容易呀!含辛茹苦地把你俩拉把长大。无论如何,你们可都不要惹她生气。长大了要孝顺她,知道吗?别忘了……”爷爷深深地吐了口气,好像这些年的沧桑全被一句话所涵盖。那时我并不怎么懂得话中的含义,狠狠地点了点头,竟是如此深深地烙刻于心。

“妈,你在哪啊?”

夜,如此黑,如此静。让我一伸手便轻易触摸到寂寞的灵魂。我日夜渴望温馨的家,为什么上帝如此吝啬?馈赠我的只是心高气傲的年纪里热泪盈眶的青春,一个人哭天抢地的呼喊,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敢诘问。

厌恶之情在潜意识里膨胀,冲撞着不可调和的尖锐冲突。“琪儿,我要带你弟去北方的城市读书,你妈不想让你走,你就和她好好过吧……”瞥了一眼还不明头绪楞在一边的弟弟,我径直地走进房间。找不到母亲的我昏沉沉地卧倒在床头。

又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我再次慨叹对现状的无能为力,不能改变却又不愿接受。就这样一直挣扎,承受着让人难以忍受的一切,满满的全是担心害怕,纵使我是多么不愿,但更不希望有谁能够站出来,把我骗自己的假象轻而易举地击碎。终有一天,这一幕幕被尖锐地挑开,再也无法维持下去了,我木然惊愕于这天来得太早,没有防备,让我措手不及,灭绝了我所有的憧憬。

一则讣告,让我近乎崩溃。母亲失足坠湖,水波一圈圈荡开,曾经断层的幸福记忆被搅得异常混浊。头脑一片空白、钝重,多想就此沉睡,尾随母亲向世界作无声的告别。您的今生我无法参与,您的来世我奉陪到底。

“琪儿,别哭。”死亡的赴约,生命的劫数,是逃不过的。你要替母亲好好地活。

隐约的是母亲深切的期寄,我不想成为她的遗憾。

“琪儿,你和你弟还是跟我——”安葬母亲后,他多次试图打破僵局,遭到我漠然的敌视,冷若冰霜的反抗。父母早年的不和,至今未解;在外漂泊的年头,所谓的事业至今才有点起色。是不顾子女的唯一理由。上一代的恩怨情愁,下一代无权过问与干涉。但是现在的这句话冲垮了我最后一道防备,愤恨如大动脉出血喷涌而出。盛怒之下,是我的口不择言。

多少年了,你弃家不顾。多少次在人群鼎沸的嘲笑中,让我卑微的自尊心无处容身。多少次在梦中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嚎哭,醒来对着沉闷的墙,家庭的满目疮痍是无法磨灭的痕迹,太多难言的痛。你没有过一声的问候,这些都不要紧。可是我妈,她用尽全部的力气来爱我们,而你没有给过我一丝温情,却把我们唯一可以取暖的火源熄灭,你何以忍心啊!我们母子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是的,母亲确实没有你有能力,你就可以凭这拆散我们吗?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金银那种冰冷的器物取代的,难道你不懂吗?

我的善解人意,早被这无情的岁月磨灭了。凛冽的目光有着足以杀死人的力度。

潮湿的街角氤氲着死亡的阴霾。我不愿跟着仅有一脉血缘的父亲,而弟弟,我却又是怎样的不舍得。我是这样依恋母亲,我怕有人天天提醒我,母亲永久地离开我。原谅我的脆弱无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走在一个人的偌大街上,我的落空,我的迷茫,让我没有勇气想起谁。

路开了一个个岔口。在我出逃时结局就已注定了吧。放弃了经营的学业,决定孤身奋斗。十七、八岁的轻狂在我身上淋漓尽致的演绎。

社会拒绝一切的浮夸。年幼时简单青涩的想法被一一无情的推翻。

一梦三四年,生活磨平了我一直以为不可驯服的桀骜。阿姨一度给予的援助,让我也无限感激,我知道其实父亲才是那坚强的后盾,无时不刻地关心惦念着我。只是背着光,年少的我看不见。

掉队的宽宥驻留在哪个纪元;

斑驳的尘埃刻录了哪段博爱;

粘稠的往事隐藏了哪份真情。

昏暗的夜里,困斗之兽的痛苦挣扎,眼泪彻底润湿紧抱在怀里的双膝。那时是多么的残忍,每句话都是一把锋利的剑,直刺父亲的胸膛。我背着淌血的心,走得如此决绝。

隔年的钟声响了,是回家的号角,母亲的影子挥之不去,“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愧疚深埋于心。忏悔的终结是赎罪的开始,另一份“血溶于水”的情,在往事沉淀后,安静平稳地浮现。

流浪漂泊的爱返航,直抵那温暖的彼岸。

记忆流年,只是年少春衫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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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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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5 14:44: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