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枯藤 |
| 正文 | 我家门口有一棵古树，上面爬满了枯藤，大约有五十年的光景了，树和藤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是树的枝那是藤的叶。 张小丫是我的发小，打小我俩一块玩耍，一块上学，一块吃饭，一起哭、一起笑。就像门口的那棵树和树上的藤，我们的生命相互交织在一起，纠缠在一起。 十五岁之前，她总是屁颠屁颠的跟在我屁股后边，脆脆的叫着“烨哥哥，烨哥哥”。 我对此很是反感，好多次凶她：“不准叫烨哥哥，跟叫野哥哥似得，难听死了！只许叫大哥，大哥叫着显气派！”但是张小丫总是够干不了吃屎，说了不下百遍，她总是记不住，还是嗲嗲的叫着“烨哥哥”，我也只得见怪不怪，由她去了。 十五岁上初二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有着一对迷死人不偿命的招子，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像是一潭瀑布，她的嘴唇上涂着火红的唇膏，又亮又闪，引得人只想吃一口才肯罢休。追她的人特别多，我也是其中一个。她叫李悠然。 第一次见李悠然是在一家叫“不拘一格”的理发店门口。那天下着小雨，我躲在张小丫撑着的雨伞下，吃着冰激凌从那里经过，一抬眼李悠然飘飘然从理发店里走了出来，她刚剪了头发，没有吹干，耳边的一绺头发还滴着水，那水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一直流到白嫩的脖颈。她正笑着，笑得张狂而放肆。 我呆在了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一阵阵眩晕袭来，我几乎站立不稳。 “烨哥哥！烨哥哥！”一阵剧烈的摇晃把我从幻境中叫醒。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留了下来，我抹了一把雨水。 “烨哥哥，你怎么了？走着走着，怎么不走了？我没注意就淋了你一身的雨！”张小丫用衣袖替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周围笑了起来，我看到李悠然也在笑，只是不再像刚才那样张狂的笑，而是温柔地笑着，探究的看着我。她的朋友们大笑着对张小丫说：“你的这小情郎啊，被我们这位小妖精给迷住魂了！哈哈”她们笑得更厉害了。 张小丫又羞又气，拉拉我的衣袖，乞求道：“烨哥哥，我们走吧！” 我呆呆的看着李悠然一群人笑着离去，没错，我的魂从此也跟着李悠然去了。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遇到李悠然的那一刻，那么美，那样的不可思议。她是仙子吗？她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灵魂的吗？她是上帝赐给我的媳妇吗？长这么大我第一次想娶个媳妇，像李悠然一样的媳妇。 “烨哥哥！”我转头看向门口，李悠然正站在门口。她微笑着，那样的风华卓越。 我痴痴的望着她，她是那样的迷人，连声音也是那样的甜美。 “烨哥哥，你怎么了，心神不定的，这是我妈妈做的糕点，我妈妈让给你送点。快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原来是张小丫。 “唔，知道了。放在桌上就行了，你回家吃饭去吧！”张小丫走后，我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我是怎么了，难道我恋爱了？还是一个仅仅只见了一面的女孩，不行的，如果我现在谈恋爱我爸爸不剥了我的皮才怪！我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照着自己打了两个大嘴巴。拿起张小丫送来的糕点吃起来，吃着吃着我看到糕点上全是李悠然的脸，吓得不敢再吃。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睡觉，闭上眼睛是李悠然，睁开眼睛还是李悠然，我想我是爱上这个女人了。 在神思恍惚中度过了两天，我决定去找她，那个让我心动的女人。可是我去哪里找她，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既然是在“不拘一格”遇到了她，那就去那里等她吧。于是我每天都去每天上午放学后都去那里等，吃袋面包再去学校，下午放学再去等，一直等到天龙黑，才回家。只要是周末我都会在那个理发店门口等上一天。 家里以为我着了魔，被那个死去的先人摸着了，还请了法师给我做法。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或许是我的真诚感动了上天，我终于等到了她。我跟在她的身后，紧紧地跟着，但是我不敢走上前去跟她说话。 很快，她发现了我。“小弟弟，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我可没有钱！”她说着又笑起来，笑得丰满的胸也一颤一颤的。 我呆呆的看着她。 她看我不说话，转身离开。我还是跟在她身后，紧紧地跟着。 “哈哈，好！姐姐请你吃冰激凌行吧！”她大笑着，买了两个冰激凌，一支给我，一支自己吃。 她舔了口冰激凌，她舔冰激凌的样子也是那样的美！“我叫李悠然！你叫什么名字？” “李悠然，李悠然……”我喃喃道。 “什么？我是问你的名字？没让你重复我的名字？难道你也叫李悠然！” 我愣了一阵，说：“张烨！” “原来你会说话，还有名字，哈哈”她捧着肚子笑，“我以为你是一个流浪的小傻瓜呢！” “我……我不是，我家离这里不远的……”我急切的说。 “别急，别急，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李悠然笑道，“姐姐就喜欢开玩笑，别生气哈！”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你几年级岁了？”李悠然在路边柳树下的马路牙子上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我扭捏着坐过去。 “十五岁！” “你的冰激凌都化到手上去了！怎么不吃，不喜欢？上一次我课见你跟一个小女孩一块吃呢！”李悠然说着舔了舔自己的冰激凌。 我舔了舔手上的冰激凌。 “你还在上学吧？初中吗？” “是的，初二！第二实验中学，三班。” “我以前也是在第二实验中学上初中，只是十四岁就退学了，那时候我上初一……”她叹了口气，“能上学真好！”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那里水蒙蒙的，像是一层水雾，从那里，我能感觉到，感觉到她的伤感，她的哀怨，她的痛苦，好像还有无尽的沧桑岁月和磨难，以及一个个故事。 她又笑起来，向我靠得近了些。“我能吃一口吗？”她看着我手中的冰激凌问道，她的已经吃完了。 我递过去，她舔了一口。我颤巍巍的缩回手，也舔了一口，我的心悸动着，那冰冰的雪糕像极了柔软的嘴唇。我红着脸看了看李悠然，看她没有反应才放下心来。 “以前，我和我弟弟也是这样，坐在路边吃冰激凌，总是我吃的最快，我吃完后，他总问我‘姐姐，尝尝我的！’然后，就他一口，我一口的吃。他很可爱的，和你一样。” “他还在上学吗？”我问。 “不，他在广州呢！”李悠然说着看了看天，蔚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像是穿着白衣的仙女在跳舞。 “他每年都回来吗？”我问着，把冰激凌送到她的嘴边。 她咬了很大一口，冰的她皱了皱眉。“不会来，他工作忙，没时间。” 我们都安静下来。她把手伸进兜里，掏出一支烟来，放在樱红的唇上，很性感。 点燃的烟头在她的允吸下，一明一灭，似哀愁如幽怨。 “我可以抽一口吗？” 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笑问：“你会吗？” 我点点头，其实我不会，但是我羡慕她抽烟时的感觉，那样飘渺而悠远。 “抽烟可不是好孩子该做的！”她说。 “你不也抽吗？”我反驳。 “我不是小孩子，我都二十五了！我是大人了！”她笑。 我从她手里拿过她抽的烟，抽了一口，一股浓烟呛进我的气管，弥漫了我的肺，像是喝了一种唇彩香合着烧焦的腐败的叶子的味道的饮料，我剧烈的咳嗽起来，空气没办法进入肺部，憋得我满脸通红。好大一阵子，才缓过气来。 她没有说话，点上了另一只烟，在那里自顾自的笑。“小骗子，明明不会抽，还说自己会！学抽烟的不是好孩子！”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她的，关于我的。一直到很晚，夜色罩住了天际，她说该走了。我们站起身来，她向我说了再见，转身离开。 我跟在她身后。 “你家距这里不是挺近的？难道还真是没家的孩子，要去我那里！”她笑着说。 “我要送你回去！”我感觉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有男子气概！ 她又笑起来，笑得花枝乱坠。“你送我？你这小不点，遇到危险得我保护你吧！” “我能保护你！”我说。其实我心里想着，如果我不能保护你，那我就替你死！ “傻孩子！”她笑着说，“好吧，你送我！” 我们走在城市繁华的街道上，说着彼此的故事。当我说到自己上小学时曾偷偷的把一只青蛙放在语文老师杯子里，把老师吓哭时，她笑起来，她说，她弟弟和她也做过这种事情，他们也把老师气哭了。我们都笑起来。 她还说，其实她很后悔那样做，因为她很爱老师，她也希望自己回到上学时代。我说，你可以再自学考大学啊，很多伟人都是如此啊！ 她苦笑着摇头。“老了，没有劲了！” “你那里老！我看你只有十四岁！”我愤愤的说道。 她笑起来，我以为她笑得流了泪，只是天黑了看不清，当然也有可能是错觉。“好，听你的，我自学考大学！” 我真希望去她家的路能再长一些，长一点点，但是最后她家到了。道别之后，我看着她走进楼里，我看到她开了灯，她住在三层。我在楼下，静静地望着她的窗子，她拉开了窗帘，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回家，我才恋恋不舍得离开。 此后，我每天都去找她，她每次都是笑着招待我，我没问过她做什么工作，她也从未告诉过我，直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她具体的身份，在我心中，她一直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有时快乐的像个孩子，有时像盛放的玫瑰，有时忧伤的像一朵带露的蔷薇。 她对我一直很好。 有一次，我问她：“嫁给我好吗？” 她愣了愣，转过身，没有看我的眼睛。“你还小！” “等我长大了，就娶你！你等我好不好！”我跑过去，搂住站在窗前的她，倔强的说。 一滴暖暖的液体滴在我的手背上，我想她或许是哭了，我甚至嗅到了她眼泪的味道。当你陷入对一个人深深的爱情的时候，你的各种感官都会变得异常的灵敏。 “你就像我弟弟一样，永远渴望着爱护，渴望着被关怀!”她转过身，像哄孩子一样抚着我的头。 我很生气，甩开她的手，愤愤地说：“我不是你弟弟，我就是我，我叫张烨！我不需要被呵护，我不需要你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唯一需要的只是爱你！我渴望爱你！你懂不懂，懂不懂啊！我也渴望你能爱我，像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而不是一个姐姐对弟弟的关爱！” 她呆住了，仿佛是被我的一番言辞给吓住了。她想要说些什么，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的拒绝，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说出了这番话。我们两个都被吓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 良久，她替我倒了一杯咖啡，递给我。 我们坐在床边。 她点上了一支烟抽起来，我也点了一支。 她喷了一口烟，和我吐出的烟交织在一起，“你知道的……你还小，你还有好的前程……你还不懂的爱情是怎么回事……你也是知道的，我一直带你像亲弟弟一般……” “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清清楚楚的知道张烨不是你弟弟，张烨也不是小孩子，张烨懂得爱情！你只是不敢承认，你也爱我！你在逃避什么？告诉我！”我跪在她的脚边，把胳膊搭在她的腿上，盯着她的眼睛问。 她揉了揉我的头发，叹了口没有说话。我不想再逼迫她，静静地趴在她的膝上。 “你该走了，快回家吧！”她向上托我的头，想把我从她的膝盖上抬起，我固执的不肯起来，依旧趴在那里。 “你应该好好学习的，最近成绩都下滑了不少，马上就要期末测试了，初三很关键的，我希望你能考上市一中，然后再考个重点大学。以后呢，再出国深造……你会幸福的！”她轻轻地说。 “抬起头，你是男子汉，就应该做男子汉该做的事情！好好学习，以后成就一番事业！明白吗？” 我点点头。 “你不嫁给我，我还成就事业有什么用！学习有什么用！”我说。 她想了想说：“那好吧，我们就立个君子条约！如果你能好好学习，考上重点大学，以后在成就一番事业，如果看你混得不错，能养得起我，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可是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我们击掌而誓。 张小丫很少来找我了，可是我决定去找她，她成绩好可以给我补习补习，以前学习没有目标，现在有了动力，我要奋斗，我要挣钱养活悠然。到了张小丫家里，她正在睡觉，我感觉好久没见到张小丫了，被毛巾被包裹的小脸有点发黄消瘦。 “快醒了！张小丫！”我踢了一脚她的床边，我以前都是这么干的。 张小丫睁开眼睛，看到我站在那里好像有些意外，愣了愣高兴地坐起身来，“烨哥哥！” 她抓起梳子，梳了梳头，拉起我就向外走。 “张小丫，你要干什么啊？”这丫的劲儿不小，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她刹住了车。 “烨哥哥不是来找我一起去看我们在那个老树上做得鸟窝吗？”张小丫忽闪着大眼睛。 “看什么鸟窝！哥哥我今天是向小丫来求教的！”我得意洋洋的拍了拍手中的英文书。 张小丫有点失望，不过看样子她挺为我这个不学无术忽然开了天窍要学习的哥哥开心的。我摆摆手示意她，进她的卧室说话。 “张小丫！你哥哥我，大名鼎鼎的张烨！”我拍了拍胸脯，“以后要好好学习了！如果以后你哥哥发达了，一定不会忘了张小丫你的，哈哈” 张小丫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像是见了怪物似得。也不能怪她，毕竟以前我爸拿着鸡毛掸子揍我，我也不好好学习，不过我也懒得跟张小丫解释。 不过张小丫不愧是张小丫，如果她开辅导班，一定大赚特赚。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的英语从皮毛不会，倒是能及格了。张小丫实行的是魔鬼式家教法，整天强迫我算来写去的，背她做的笔记，上面全是数学符号、英语符号之类的，一开始像是看天书一般痛苦，不过慢慢地我也就能举一反三、得其门而入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有张小丫的功劳，但是主要的原因还是我聪明，人这一聪明啊就是势不可挡！老师们对我这个改邪归正的混混很是不解，只是谁需要他们理解，我要做得只是让悠然高兴。 快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带着张小丫去了李悠然家，这是李悠然要求，我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只要她高兴，我愿意听她的话。她给我们做了一大桌子菜，张小丫还扭捏着不好意思吃，丫的，真是可笑，张小丫谁家的饭不吃，还害羞！从那之后，我和张小丫就经常去李悠然家里，其实我很不乐意张小丫跟着，你想想啊，谁谈恋爱带着自己的哥们？你们说可笑不可笑？不过李悠然说喜欢张小丫，还说她天真可爱，招人疼，强烈要求我每次去都要带着她；而张小丫也很喜欢李悠然，所以我只能勉为其难带上她了。 如果没有那件事，生活还会一如既往，还会这么平淡而幸福。那是半年后的一天，那时我上初三，课很紧，但是我还是偷偷的逃了晚自习，跑去见李悠然，这一次，我没有带张小丫。我倚在她家楼下的道路上的一盏路灯下，我的影子凝在我的脚下，成了一个小圈。我有她家的钥匙，但是我没有先进去，我想在路灯下等着李悠然回来，这样很浪漫。 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回来，我听到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 “你这臭女人，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是吧！不用搁这里假正经！”一个又粗又噶的男人声音传来。 “你放开我！”是李悠然的声音。 “怎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小白脸学生搞在一起，我有办法让他……”我扑上去，把那个男人摁倒在地，我握拳想要给他一拳，却被那个男人反摁倒在地，一拳揍在我脸上。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头晕晕的，眼也花了，我感觉自己的鼻梁要断掉了。 “不要打他，不要打他！”李悠然哭着请求他。 “我偏要打，哼，你看我不打死他！” 他又要揍我，却被李悠然抱住，他站起来，猛地踢倒李悠然，冲着我的腰肋踹了几脚，气哼哼的离开了。 我住进了医院，肋骨断了一根。爸爸妈妈赶来时我已经做完了接骨手术，他们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我，急切的询问我这里是否疼，那里是否疼的，没有看到站在一旁的李悠然。我使眼色让李悠然赶紧离开，我不想爸妈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我爸妈就是这样子的，只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总是别人的错。没想到我一使眼色，反倒使我爸妈注意到了李悠然的存在。李悠然尴尬地站在那里，爸爸好像认识李悠然一般惊讶的看着她，妈妈也在一旁疑惑的看着她。 “怎么回事！”妈妈问道。 “没怎么？我逃课了，出去玩时，遇到一个混混，跟我要钱，我不给他，他就打我，幸亏这个姐姐救了我！”我看李悠然要说话，赶紧说道。 “烨哥哥！你怎么了？”张小丫哭着跑进来，抓住我的胳膊摇起来，震得我的肋骨生疼，冷汗直流。 “张小丫！”我吸着气说，“我没事，也被你丫的摇出是来了。”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怎么能守着爸爸说脏话，如果我现在不是躺在病床上，他也一定会把我揍到病床上吧！我偷瞄了一眼爸爸的脸色，果不其然，一脸乌云。 张小丫擦了擦眼泪，笑起来。她这才抬头看了看我爸妈。“然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李悠然说不出话来。 我靠，张小丫真是不让人省心。“原来你认识这位姐姐啊，就是她救了我。替我好好谢谢她！”我冲张小丫拼命使眼色，可是张小丫像是看不懂似得，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还傻乎乎的问：“烨哥哥，你怎么了？脑子摔坏了？这是然姐姐啊，你怎么能不认识她了？我们经常去她家里玩的啊！” 我顿时气结，我张烨怎么有这么一个笨得透顶的发小。 “小丫，你说什么？”精明的妈妈立马看出了我的把戏，逼问张小丫。 张小丫像福至心灵一般，惶恐不安的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我，不敢说话。我急得不行，她越是这样越是容易让妈妈起疑心。妈妈一定会怪李悠然，她肯定不会认同我对李悠然的感情。 “你说啊！小丫！”妈妈急切地问，这时爸爸叫着李悠然一块出去了，爸爸想干什么？我心理一着急，叫道：“爸爸！你干嘛去？” “听你在这里编故事，不如听听李小姐的实话！”爸爸脸色铁青的说道，“艾芝，你和小丫在这里陪着这个混账东西，我回来在收拾他！” 爸爸真是一个暴发户，说起话来还跟穷的时候一样二百五。我心里讥讽着，有些疑惑，爸爸如何知道她姓李。 在其他人都看着爸爸时我狠狠的瞪了一眼张小丫，用口型骂了她一句“笨蛋”，她也没反驳。 我一面担心着李悠然如何跟爸爸说，一面嗯嗯啊啊的应付着妈妈。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爸爸回来了，李悠然却没有跟来。 “怎么就你自己，悠……那个救我的姐姐呢？”我问。 “她回家了，我已经替你谢过她了！”爸爸说。 我不知道爸爸怎么谢的她，我也不知道爸爸和李悠然都聊了些什么，我不知道爸爸了解了什么？我不知道一切都是怎么了？我不知道！只是李悠然没有来医院看我，倒是张小丫还够朋友，每天来医院看我，我想，也许李悠然是不方便来医院看我。我想出院去看她，可是爸爸不让我出院，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就是断了一根肋骨，有必要住院住两个星期吗？我想赶紧见到李悠然，我想知道她所有的一切，包括那天晚上那个男人是谁！可是她一直不来医院看我。 终于，我能出院了。 “我到张小丫家去了，最近落下好多课，去补补课！”我编了个谎，从家里逃出来，奔向李悠然的住处。她家锁着门，我掏出钥匙，塞进锁里，却怎么也也打不开们。 她换锁了！只是她为什么要换锁？为什么不去医院看我？那个男人是谁？一连串的疑问激怒了我，我攥起拳头，砰砰砰的砸起门来。 “妈妈，妈妈，这个哥哥再砸咱家的门！”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回过头去，一个中年妇人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我身后。 “这个小伙子，你不去上学，跑到我家门口砸我家的门，是个什么意思？”那妇人说着，拿出钥匙打开门。 我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这明明是李悠然的家，我来过不下百次如何能记错！“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个姑娘呢？” “那个姑娘啊？我是三天前刚刚搬过来的，我可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姑娘，你可以去问问门卫。”她说着，碰的一声关上门。 门卫都不知道，不过一个年轻的门卫说他记得李悠然，他说从十天前他就没再见过她了。我问：“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他们都笑起来，像是笑着一个怪物。 我的脑袋轰轰地叫着，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我？我一头栽倒在地上。 醒来时，我又住进了医院。 从此，李悠然消失了。 我一直在找她，去“不拘一格”等她，去她家门口等她，去所有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找她…… 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我说过我要娶她！ 二十年后，我结婚了。 张小丫，真是一个很漂亮的新娘子。 司仪问：“张小丫，你愿意嫁给张烨为妻吗？” 张小丫：“我愿意！烨，你是那棵古树，我就是那枯藤，你是我今生今世的依靠！” 司仪问：“张烨，你愿意娶张小丫为妻吗？” 我笑着说：“我愿意！”只是我的心中为什么总是有一个梦，梦中有一个女人，和张小丫不一样的女人。 我们手挽着手喝了交杯酒。 “烨哥！这是一个女人让我交给你的。”我的好朋友习明递给我一张卡片，一个礼盒。 卡片上写着：阿烨、小丫能看到你们幸福真好，谢谢你们带给我的快乐和幸福，我会永远记得你们！——李悠然。 我的眼泪滴在卡片上，颤巍巍的打开礼盒，里面有两个陶瓷的冰激凌卡通娃娃。 “人呢？习明，送卡片的人呢！”我叫道。 习明吓了一跳，指了指酒店外面。 李悠然！ 我跑出酒店……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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