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围巾记 |
正文 | (一) 2008年秋天的一个傍晚,下班后。 “好看不好看?”妻指着她刚买的围巾问我,急切的眼神望着我。 “…还好吧…”我的回答吞吞吐吐,话没说完就想要闪人。 “什么叫还好吧!到底好不好?”妻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看来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是在劫难逃了。 “恩,很好。颜色很典雅,而且和你衣服很搭配,围上了显得你气质很高贵!…”我搜肠刮肚,竭尽马屁之能事,但满脸的真诚。 “真的啊!我就知道你说假话哄我!”妻满脸的狐疑,但掩饰不了她的得意。 “你猜多少钱买的?”没等我回答,她就抢着说:“才十块钱!” “你多少围巾了啊?围得过来吗?”我故意说。 “买了再多,也没有你送给我那条好啊!”她在哄我了。 “可我看你现在怎么不围了?” “因为不时髦了啊!老土!” (二) 2006年冬天的一个清晨,上班后。 “老师,你今天怎么这么老土啊!”刚到学校就碰到本班的几个女学生,其中一个这样说。 “是啊!你的围巾快要成出土文物了啊!”另一个同学说。难怪他们用怪异的眼神望着我。 “你不知道吧!这是温暖牌的!小孩儿家家的,你们懂个什么?”我满脸得意。 “X老师,今天打扮的很酷啊!”碰到一个语文老师:“真象个五四时候的文学青年!” “是吗?而且是有理想有抱负的文学青年!”我自我调侃。 “可惜少了长袍马褂……” 今天在出门的时候,我在脖子上缠绕了一个青色的马海毛围巾,那是妻十五年前亲手为我编织。 (三) 1991年初冬的一个中午,午休时。 “……对不起,也许我们有缘无份,我们分手吧,你不要来找我了……天气开始凉了,前几天,我为你织了一条毛巾,送给你吧……”我读着她的来信,手在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晴朗的天空顿时变得昏暗一片。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我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我无法相信她会如此绝情!我想起我们偶然的相遇,一见倾心;想到我们一次次的鸿雁传书,畅谈心情;想起上个星期天我们还在一起谈笑风生,享受着青春的美好时光…… 晚上我彻夜难眠,一次一次读着她写给我的信,依偎着她送给我的围巾,用我的血泪记下了当时的心情: “…… 我的心千百次的刺破 每个伤口都在流血 我温柔的目光不能融化你的冷漠 太阳也黯然失色 难道一切的情感 都是不堪一击 一阵风吹过 一场雨淋过 爱情已面目全非 ……” 但有一点我却能感觉到,她也是无法割舍我们之间的情感的,只是迫于当时的压力。从她的以前和我在一起的快乐,从她来信中表达出的无奈,从她亲手为我编织的围巾……那个冬天我感觉特别的冷,而我整天都围着她为我织的围巾,它给我冰冷的身体和冰冷的心带来了一丝温暖。 果然,第二年春天,春暖花开,我们又迎来美好的明天。 随后的每年我都会收到她给织的我一条毛茸茸的围巾,都是马海毛的,直到女儿出世。于是,女儿在每年冬天脖子上围着她亲手织的五颜六色的围巾,头上还戴着相同颜色的帽子,毛茸茸的。后来我才知道她只会织围巾,帽子,还有手套。 而她却从来不给自己织,系的都是在街上买得围巾,最爱的是我送给她的那条。(四) 1993年秋末的一个星期天,南京夫子庙。 “你看那块布好不好?”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白底蓝点的布料,白是那种纯白,蓝是那种深蓝,色彩明快而朴素。 “我用它做一条围巾,好不好?”她探寻的眼光看着我。 “好啊!只要你喜欢!”我也深情地望着她。 等到营业员拿给我们看,我们手摸上去的感觉真好,柔柔的,滑滑的,多象小孩子的皮肤啊。 等到她把围巾扎在脖子上,向着我甜甜的微笑时,我由衷的说:“围巾真漂亮啊!” “难道我就不漂亮吗?”她故意嘟着个小嘴。 “漂亮,都漂亮!围巾漂亮,人更漂亮!” 从这以后,这条围巾好象成了她的标志,哪怕在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只要看到那耀眼的围巾,我都能一下找到她。又过了两年,我们走进了婚姻殿堂。她把她的精力全部给了我和孩子,还有这个家,失去了打扮自己的心情,而这条围巾是她经常扎着的,虽然褪了颜色,也不时尚,她也不再年轻。但我相信爱情是不会褪色的,美丽的心情也不会变老,直到永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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