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母爱悠悠 |
正文 | 母亲在家中排行老大,弟妹又多,就没上过几天学,识不得几个字。但她喜爱文字,酷爱戏文,从中学到了许多。嫁给父亲,或许是因为父亲是个文化人吧,耳濡目染,她也就成了半个文化人了。 母亲对我们要求很严,尤其是学习。家里的农活,她一人包揽,从不让我们插手,除非万不得已。父亲在几十里外教书,经常不回家,就是回来也不擅长农活。我们倒也还算争气,都从事了与文化有关的事,母亲应该满意吧。但我经常会想起母亲陪我读书的情景,忘不了她坐在炕沿上纳鞋底,做活计,我趴在炕沿下的小方桌写作业,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放在我面前,微弱的光摇曳着,照着母亲和我,也照着我们的希望;也忘不了住校以后,我每次回家,母亲都变着花样做些好吃的,走时又给我带许多,拿到学校被室友们一抢而光;更忘不了补习的那一年,高考结束成绩公布的那一天,我骑着自行车去离家六十里的教育局看成绩,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离家很远我就看见母亲一个人坐在门前的月光里,静静的,宛如一尊雕像,我当时就泪如泉涌了。 这几年,我坚决不让母亲种地了,父亲也退休在家。我让他们和我去城里生活,可他们死活不肯,或许是故土难离吧。他们都不打麻将,于是父亲在家看看书,母亲参加自乐班,跳跳舞,唱唱戏,倒都自得其乐。可我那里想得到,在去年的五月十一日晚上十一点多,家里来电话,说是母亲唱戏时突然昏迷不醒。已被人送往镇卫生院,我到那一看,母亲哪里是平常的母亲,她已经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腿脚僵直,头低垂着。赶紧做了CT,是脑溢血。幸亏送的及时,且出血量又不大,要不然我和母亲就生死两重天了。急忙叫救护车送母亲到市中心医院,将母亲从车上抬下来,放到担架车上,推到六楼,每转过一个楼层的拐角,我的心就纠结一次。等到一切就绪,已是凌晨两点多了。我和妻儿围在母亲的身边,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流入母亲的体内,儿子还一个劲问奶奶咋了,我已是泪眼迷离了。晚上我陪床,为母亲送水喂饭,为母亲洗脚洗脸,为母亲掖好被脚,为母亲端屎接尿。累了趴在床边睡一会,可过一会就会惊醒。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和母亲相处,感觉母亲真老了,可才六十岁啊,儿子还没很好的孝顺你呢。参加工作前,总说如何如何对你好,可我真的做到了吗?子欲养而亲不待,真要等那样吗?我不断地反问自己。有时也想,要不是母亲这次生病,我还以为母亲永远健康,对母亲的身体永远都无忧无虑。是啊,这些年忙于经营自己的小家庭,自己的所谓事业。可母亲从无怨言,打电话总说家里都好,不用担心,让我把事干好,把儿子管好。 一年过去了,母亲身体基本恢复,但毕竟不比从前了。她也总说自己现在是个废人,没什么用了,我一时无语。前几天,她还亲手为我缝制了一床又厚又大的被子,还惦记着要为儿子缝棉袄。我真想说,儿子这几年一直穿羽绒服,不穿棉袄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一个劲让她别做,千万别累着。母亲每次来我家,总是大包小包地提着儿子爱吃的各种东西,可那些东西儿子都吃腻了,而许多东西母亲还没尝过呢。儿子或许已经忘了,他刚出生就得了黄疸,母亲抱着包的严严实实的儿子,我骑摩托带着,一直打了七天针;他或许也忘了,母亲每星期一,三,五都要往返二十里骑自行车来看他。无论刮风下雨,无论春夏秋冬,一直持续了一年,因为那个时间妻子要开会,我又顾不过来。 "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词尽管老调了,但母亲的爱是不会老的,我对母亲的爱也是不会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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